班级交流会结束之后就是长达两个月的假期了。放假这一日,在与关系较好的学员简单道别之后,陈立勉便随着前来接她的陈鸿语一道乘坐飞云马奔向熟悉的杨梅镇。
杨梅镇还是那样,一成不变的静谧、安然。武道馆放假,不单单是流花分馆,而是整个封武圣朝的所有武道馆都如此。也就是说,杨梅镇上的分馆亦不例外。
作为杨梅镇分馆的唯一教官,王清许早就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了。这一****正坐在武馆的小亭里自饮自酌,还得意的哼着小曲。
“王教官,陈家家主携二子陈立勉拜见。”王清许要求自家的杂役等人一概称呼他为王教官,他觉得这样很好。
闻言,王清许仰头又是一杯酒,然后轻笑一声:“这陈立勉倒也算有心。请陈家父子进来。另外让何妈子弄两小菜,添壶酒,添个杯。”
吩咐妥当,王清许便给自己满杯,不过却没有饮,而是等着。不多时,陈钟与陈立勉便进了来。
王清许起身相迎道:“陈家主有心了。”
“哪里哪里。”陈钟爽笑,“小儿多得王教官你的举荐,这才得入流花分馆。我若不亲近王教官,那岂不是让人笑话。”
两人一番客套之后便入座,陈立勉恭立在旁。再稍时,酒菜一具添备,王清许与陈钟两人便举杯而谈。
“王教官,不知你可听过不近大道这么一回事?”陈钟浅酌一口,以一副很是认真的表情询问。
“不近大道?陈家主的意思是?”王清许不明。
“可修炼,却不亲近肉身神通、剑道、刀道中任一大道。”陈钟答。
“这不可能。王某未曾听闻有这等事。众所周知,虚泷大陆共有三种大道。但凡可以修炼,那么必然会表现出亲近其中一种。陈家主,你该不会是说?”说着,王清许的目光从陈钟的身上转向陈立勉。
陈钟无奈点头:“正是小儿。他自入学流花分馆之后,虽然止学得文一篇,未曾学习其他武技,但是他却感受不到大道的亲近。王教官,你是知道的,接下来立勉便要挑选武技并学习。这一旦选错,那就是误入歧途呀。你是知道的,流花分馆那边我完全说不上话,所以才麻烦你。你见多识广,而且立勉是你的学员,万望你指点迷津。”
王清许陷入了沉思。他回想陈立勉的种种表现,发觉陈立勉对三种入门功法都能完美掌握,也因此他才举荐陈立勉入学流花分馆的。可现在问题来了,大道不近,这种闻所未闻的事居然发生在他看好的学员身上。
良久,王清许方道:“陈立勉,你的事情是否告知你的教官?”
陈立勉摇头道:“不曾。因为我担心。萧……萧教官几次三番提醒我要尽快抉择,可我实在不知如何抉择。萧教官很严厉,他发现我在他的提醒之后还是没有抉择,于是狠狠的训了一番。”
“你是担心他训斥还是舍弃你?”王清许道。
“或许我真的胆大包天。我潜意识里就不想放弃任何一种大道。”陈立勉道。
“的确胆大包天!古往今来,别说三种大道,便是其中两道,都不能同时主修。你有这样的觉悟还不算无可救药。记住,大道不容!不过,至于选哪种大道。这个我暂时也不能给你意见。这样吧。你的事,我会转告你的教官。是萧戚?”
大道不容,这四个字陈立勉短短的半年已经听了无数次,往后可能还要听。
“是。谢谢王教官。”陈立勉道。
拜访了王清许,没有得到妥当的方法,陈立勉父子唯有打道回府。
“父亲,我是不是真的不能变强?”陈立勉跟在陈钟的身后,小声的问道。
陈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思,是以回过身来,及其严肃的说道:“立勉,记住父亲的话。不管你能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我都是你的父亲。身为你的父亲,那么首要责任就是尽全力的去保护你们。而不是由你来保护你得父亲、母亲。”
“再说,不亲大道又如何,你还不是一样能够修炼。三种入门功法你皆完美掌握,同龄人中有几人能够做到。身为你的父亲,我已经可以为你骄傲了。”
陈钟的话使得陈立勉泪眼朦胧。他其实是有了抉择的,那就是不放弃每一种大道。既然前无古人,那么他想破这个例。哪怕最后撞得头破血流,但那又如何。千百万年来,超凡入圣者是不少,可总的算来,那也是极少数的了。更别说成帝者。只要能变得更强,最后如何,又怎样。
“擦干泪水。过两天随我出海。”陈钟道。
擦去泪水,陈立勉嗯的点头,脸上有了坚毅。自上次出海到现在,算来将近一年了。大海是无垠的,那里一望无际,就像武道,看不到边。
原本陈立勉是非常忐忑的,但是小小年纪的他又藏不住心思,所以很快就被陈钟发觉。一番询问,陈立勉只得如实告知。陈钟虽然身为杨梅镇有数的高手,可再厉害也不过是铭武境三重。这是因为他连最基本的文都都未曾掌握。陈立勉在流花分馆学有,但是武道馆的东西不可外传,哪怕是家人都一样,否则会带来灾祸。
陈钟无计,所以才只得带着陈立勉拜访王清许。
“父亲,我想跟你学武技。”陈立勉道。
陈钟思索少顷,道:“你知道,我们陈家虽然在杨梅镇算回事,但是丢到偌大的流花郡,那就压根翻不起一片浪花。陈家小,所拥有的武技更是一般。也就一个迎天击还摆得上台面,除此之外,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所以,为父希望你等到开学时再学。”
“技多不压身。况且,这才刚放假。迎天击,父亲你就教我吧。”陈立勉央求。
看着一脸认真的儿子,陈钟当即哈哈大笑:“好!不过得过几天。这两天就要出海了。”
出海,对于整个杨梅镇来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陈家的帆船起航,驶向了无尽碧蓝的大海深处。
陈钟终究还是将迎天击的功法秘籍给了陈立勉,毕竟出海一个来回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航行中可以做很多事,参悟武技便是其中之一。
如此二十余日过去,陈家的帆船终于满载而归。在陈钟的教导下,陈立勉也终于算是掌握了这门陈家最为厉害的武技。
很快又要过年,再之后半个月就要开学。
鞭炮声除岁迎新。陈家喜洋洋的又过了一个丰收之年。陈立勉一直以来都在练功,他夜以继日的。尺寸剑法等三门入门功法他已无需多费精力,现在的他********放在自己的武技迎天击上。只是在他手中的迎天击又有些不同。
陈立勉冥思当初陈钟与虎牙海兽搏杀的情景,然后双手微抬,紧接着便是一握。
“迎天击!”原本空无一物的双手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居然是一把光剑!
心中有剑,手中便有剑。陈立勉结合迎天击居然也能做到。
疾!光剑猛然射出,迎天而去。
陈立勉再次有了动作。这一次是刀。手起刀落!击向了十余丈远的木桩。
一路斩去。哗啦一下,整个木桩应声四分五裂。
疾!这一次,陈立勉整个人激射出去。只一秒不到,他的右掌便落在了五丈外的盾牌上。
咔擦!由钢铁打造的厚实盾牌,居然承受不住陈立勉一掌。
短短的三招,陈立勉在迎天击的基础上杂糅了三种大道入门功法,并成功的将战力加倍。这出现在他这个十岁的孩子身上,多少算是个奇迹。
一眨眼,就要开学了。陈立勉此刻却显得有些优柔寡断。陈钟看破他的心思,于是开口道:“去吧。哪怕真的被放弃,只要我们坚持,那么一切都在。”
陈钟的态度,可以说是小小的陈立勉心中唯一的支柱。
一抖缰绳,飞云马嘶叫,奋力朝流花郡的方向奔去。这一次,陈鸿语没有护送。
一路风尘,陈立勉平安抵达流花郡郡城。流花郡依然喧嚣无比,城里城外人来人往的。
看着高大的城墙,陈立勉深深的吸了口气。
“又要面对萧冷面的呵斥了。”陈立勉缩了缩脖子。两个月的时间就这过去,而他居然做了这样的抉择,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一想到萧戚那张冷冰冰的脸庞,陈立勉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
要来的怎么也避不了。陈立勉就像慷慨就义的勇士一样,在缴了进城的费用后牵着飞云马朝流花分馆一步步走去。
现在正是返馆的高峰期,一路上陈立勉没少看到武馆学员打扮的人或三三两两的喜笑颜开谈论着,或独自一人拧巴着眉头不知在寻思着什么。
就在将要到达流花分馆时,陈立勉却是被拦了下来。
“陈立勉吧。跟我来,否则有你好看。”拦住陈立勉的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这少年长得倒也清秀,只是偶尔眼中流出些贪婪与痞气。
“你是谁?”眼前这人看打扮不像是流花分馆的学员,而且陈立勉感受到痞气,加之对方的态度比较恶劣,所以稍稍有些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