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对视僵持了很久。
书包里的来电铃声响了,避开了营业员甜美的“笑容”,我低头打开书包,粉红所的钞票装了满满一书包,我假意在钞票堆里翻找手机,在找手机的过程中故意从包里掉出两叠钞票。
原本她脸上充满不屑神情,却在看见从我书包里掉出许多钞票时,脸上的表情渐渐僵直,眼睛盯在大叠的钞票上直冒馋光。
不一会儿,我打完电话又回到衣柜旁继续挑衣服,假意不知道掉了钱在地上。
有人轻轻地拍了我的肩膀,一转身发现是那位“微笑”营业员,她依旧笑容甜美语气温柔地说:“客人,这是你刚才掉在地上的钱。”
“我掉钱了?”我吃惊地看着她,做作地将书包里的钱全部倒出来一张张细细数,直到过了许久后我接过她手里的钱很感谢地说:“原来真是我掉的钱,谢谢,你真是好人!”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拿起那件绿色的外套叹惜说:“我真是喜欢这件衣服,哎!可惜没有适合我的尺寸!”
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我们新推出了少女季系列的服装,正适合你这个年龄穿,而且款式新颖选择也多,客人你要不要看看?”
我神情天真地歪着头问:“真的吗?有适合我穿的吗?”营业员笑容甜美地作了请的姿势:“请跟我来吧!”
果然,少女季系列的服装款式更似新潮,它们有的款式像糖果般甜美清新,或款式像家闺秀的女子温婉大气……
我指着这些衣服豪气地说:“这些衣服我都好喜欢,嗯,除开这两套衣服不要,其它全都给我包起来。”
营业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复再问一遍:“这些……你全都买下来?”
我确定地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营业员小姐连忙恭敬地说:“没有,没有,就觉得你出手太大方了,你请稍等,很快我就把衣服包装好送到你的手中。”
有钱的感觉真好,可以买到Gucci的衣服,爱马仕的包包,兰蔻品牌的护肤品,还有香奈儿的新款凉鞋……
当我豪气地拿着一大把大把的钱付完账拎着大包小包从奢侈品牌店里走出,营业员们对着我的背影弓着身姿对我说再见时,我觉自己像处在女皇世界里身份尊贵从荣无比,就连夏季里热辣辣的太阳照在脸上也觉得比往日要和煦许多。
得意洋洋地走着在路上,直到快走到家门时突然想起什么,止住脚步看着手里大大小小的购物手袋心里犯了难——就这样拎着回家一定会被妈妈发现的。于是我把物品从购物袋里取出来统统塞到书包里,再将购物袋们扔到垃圾桶里若无其事回了家。
“妈妈,我回来了!”客厅里空荡荡的,妈妈好像没有在家。
正当我高兴的回到自己房间准备打开书包欣赏今天的“战利品”时,妈妈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向我走来:“学校早就放学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我去同学家里玩了一会儿,所以回来晚了。”我转身尴尬地看着妈妈。“是吗?晚回来怎么不事先往家里打个电话呀,你知不知道妈妈很担心你,等一下!”妈妈看着我怀里抱着的书包:“你的书包怎么鼓鼓的?里面装什么东西了?”
“没,没什么,就是一些书而已。”我紧张兮兮地回答。“妈妈,我肚子好饿,我们去吃饭好不好,拜托拜托啦!”
或许是我的紧张情绪引起了妈妈的怀疑,装可怜的招数并没有引起她的同情,她依然坚持向我伸手说:“把书包拿过来我看看。”
我更加紧张地摇摇头:“不用,不用看啦,真的只是一些书而已,您还不相信我吗——”
“把书包拿过来我看看!”妈妈突然提高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紧紧将书包抱在怀里慢吞吞地走向妈妈。
还没等我把书包递给她,妈妈便要伸手一把将书包夺过去。我使劲儿抓住书包带子,紧张带哭腔说:“妈妈,妈妈这书包里面只装的书……你相信我好不好。”
“既然只装了书,那就给我瞧瞧,你倒是紧张什么?!”
在和妈妈一阵抓扯中,书包被扯开一道口子,从书包里掉出一个精致的手袋和几罐护肤品滚落到了地上。
妈妈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索性将书包里的东西统统倒了出来,奢华精致的物品顿时散落了一地。妈妈指着地上的物品问:“你不是说书包里面装的都是书吗,这都些是什么?”
我理亏的低下头,竟无言以对。
妈妈慢慢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东西拿到面前质问我,说:“这些随随便便一件东西都价值好几千,甚至上万块才能买得到的奢侈品。你只是一个还在上学的学生而已,又哪来的钱买了这些玩意儿?”
“我……”
“咱们穷些不要紧,但要清清白白做人,在午夜梦回回想起来的时候才能问心无愧,不是自己东西不要随便拿。我有没有教你这些,可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你对得起我这些年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到这么大吗,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妈妈,请你相信我,这些东西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我就是堂堂正正用自己的钱买来的。”
“堂堂正正?”妈妈冷哼了一声,又继续说:“你倒是说说如何得了那些钱又来买来这些东西的?”
“我,我……”低头扯弄着衣角,只有硬着头皮如实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妈妈:“前段日子学校里放暑假,我和班里的同学一起去郊外游玩,无意中在山里发现一颗长得像夜明珠的珠子。我看它挺漂亮的,所以就将它捡了回来,于是把它和几张零钱一起放在紫檀木的木匣子里,结果第二天当我打开那匣子竟然发现涨了满满一匣子的钞票……是,是真的妈妈,我不敢撒谎的。前些天你不是说家里没米了吗?我又把它放在米坛子里,等到第二天打开坛子竟是满满一大坛子的米。你那时不是也好奇嘛,说没去市场买米……结果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大坛子米来。”
我怕妈妈不相信,伸出三根手指发誓,说:“现在它就放在我房间桌子上的紫檀木匣子里。”
妈妈半信半疑地走进我的房间,将木匣子抱了出来,问我,说:“你说的是这个匣子吗?”
我连忙如捣蒜般点点头,只要妈妈看见那颗珠子就证明我没有说谎,也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就在妈妈缓缓打开匣子时,我也伸长脖子期盼见证还我清白的时刻。
妈妈将匣子打开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我猜她一定是见到里面装了满满一匣子的钱所以惊住了。她将盒子递到我面前,意味深长地说:“你自己看看这里面装了什么。”
我接过匣子看着里面的东西时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了——匣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连那颗证明我清白的珠子也不见了踪影……
怎么可能,我明明早上还见它乖乖呆在匣子里的,怎么这会子却不见了踪影?我使劲地倒腾那匣子多希望它从里面蹦出来还我清白,一阵倒腾后终是无用,空匣子总还是空匣子多不出其它东西来。我起身走到自己房间里,将整个房间仔仔细细地找了个便也没发现珠子的半点痕迹。
妈妈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棍子,严厉地对我吼道:“跪下!”
我不由得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现在倒好竟学会撒起谎来了!”妈妈边骂着,又挥动手里的棍子冲我身上招呼。
密密麻麻的棍子应声落下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每打一下都会随之颤抖卷缩着身体。
“我,我没有撒谎……我说的是真的,妈妈请你相信我!”我忍着身体的疼痛极力向妈妈辩解。
妈妈在打了我一通后,用手抹掉流下的眼泪,不经意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昂贵奢侈品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蹲下身捡起那些昂贵的东西,统统将它们统统装到一个大口袋里,拎起转身向大门走去。
我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妈妈,妈妈,这些都是我喜欢的宝贝,拜托你不要——”
“放开手!”妈妈挣脱我的手径直朝停靠在路边的垃圾车走去,使劲儿将手里的东西甩出,那一大口袋的东西乖乖的和车里的其它恶臭的垃圾作了伴儿。我尖叫着跑向垃圾车,想爬上车里将我的宝贝奢侈品拿回来。
可垃圾车突然发动开走了,我猛追在车的后面跑了很远,直到鞋子都跑掉了头发也凌乱了我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眼睁睁的看着垃圾车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