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勤朝薛老敬了一个军礼:“薛老您好,是张司令派我来接您的!”
薛老微笑着点了点头:“嗯,伯明兄生了个好儿子!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这位置了啊。”
张忠勤在这位前辈面前,也不敢有半分骄傲:“薛老过奖了。要不,咱现在就出发?”
薛仁凤看了看张小光,这家伙现在也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显得很严肃很认真,毕竟他现在要见的,是来自首都的大人物,虽然他还不清楚张子怡的叔公到底是什么背景,但是,他隐约感觉到了,这次自己,说不定会遇上贵人。
张忠勤见他们也都收拾妥当,赶忙在前面带路,将他们引到车中。
张小光一眼看到门口停的这辆军车的拍照,顿时一愣,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张小光对于军事还算是有些研究,大学的时候宿舍里有一个军武宅,在他的熏染下,自然对这东西也多了几分认识。
京V开头的军拍照,这是总参总部的专车啊。
张小光的手心里开始冒汗,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坐上这辆车。他的脑子里,在不停地思考着。
还是张子怡挽起了他的胳膊,跟他坐进了车里。
张小光看她这幅乖顺的样子,心里一暖,再看张忠勤,脸色一黑,显然对女儿这样随便拉扯陌生男人感到很不满意,但是还不能发泄出来。
临走的时候,张小光已经将青城这边的事情,全部安排妥当了。
县城这边他交给了肖龙,村部里的事情,有陆梅在那里顶着,也出不了什么事。
军车呼啸着朝京城方向奔驰而去。一路畅通无阻,偶尔有交警想上来例行检查,一看到这牛X闪闪的拍照,下的眼珠子都能掉下来,忙闪到一边。
张小光心里叹了口气,算是体验了一把高高在上的感觉。
一天一夜之后,张小光等人,已经来到了北京。
一进北京地段,坐在副驾驶上的张忠勤就回过头来,问薛老:“薛老,您还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薛仁凤半闭着眼睛,做闭目养神状:“不用了,直接开去医院吧,我想,那老家伙也着急见我吧?呵呵。”
旁边开车的小伙子听到这话,惊得一伸舌头,心想:也就是这种跟首长亲如兄弟的人敢这么说话,换做旁人,借他几个胆他也未必敢这么造次。
军车直驶进解放军总医院大门。一行人下了车,就看见了几名身穿军装的人笔挺的站在那里。
张小光一行人还没到,张伯明等人就接到了消息,早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
薛仁贵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慢慢走了过去。
张伯明见到这个阔别三十几年的旧友,一时间像是忘记了弟弟的重病,脸上一改连日来的阴霾,满脸的笑容:“哈哈!老伙计,还是把你给请来了啊!这一别,可是三十几年喽。”
张小光看着这位鬓角发白的老者,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张子怡,张子怡一蹦三跳的扑了上去,抓着张伯明的胳膊摇了起来:“爷爷,这次可是我把薛老跟张神医请来的,你可要给我记一大功啊!”
张伯明扭了她一下小俏鼻,慈祥地说:“还记大功呢,一声不吭的就跑出去,这次,非得好好管一管你!”
张小光听到“张神医”这个称呼,顿时一愣,半天才缓过神来,这才明白,原来张子怡所说的张神医,就是自己啊。
想到这,他的心里不禁一阵心虚。他不过是一个小诊所的医生,万没想到竟然在今天,每人喊做神医。
张伯明也是扭转过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了点头:“老伙计,这就是爱徒吧?嗯,不错,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薛仁凤也是呵呵一笑,看了看跟在张伯明身边的几个警卫,说道:“三十几年不见,伯明兄,过的也很不错啊。”
两位老友一见面,开怀畅谈了几句,竟然把身边的人都给冷落了。几名警卫心里开始纳闷了,这个老头子是谁啊,穿的破破烂烂的,听说这人要来,惊动的张副司令亲自迎接。
几人在院子里聊了一阵,也不再寒暄,一行人上了楼,来到了张伯霖的病房。
张小光跟在薛老的身后,心里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薛老临行前一晚的传授,使他真正领略到了华夏医术的精髓所在。如果说现代医学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的话,依靠博大精深的华夏古老医术,未必不能发挥一些作用。
张子怡跟在张小光的身边,此刻的她乖巧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寸步不离,张小光看着她,欣然一笑,心里有些小感动。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有她跟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加油打气。
整间病房,是医院里最高规模的病房,主治医师也是军医界最权威的专家,这些,都是为现在躺在病床的这个老者精心安排的。
薛仁凤轻轻地走了进去,看了看安静地躺在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的张伯霖,眼睛微微一眯,径直朝他走去。
身旁的几名军医想要上前拦住他,张伯明一摆手,几人也就退了回去,眼看着薛仁凤来到病榻前。
他从被子里掏出张伯霖的手,这是一只布满了沧桑的孔武有力的大手,而现在,这只手却因为连日来的输液而变得浮肿和无力。
薛仁凤把了一下张伯霖的脉,然后,又看了看他的脸色,身子贴了上去,轻声唤道:“老家伙,睁开眼睛,看看,我来看你来了!”
原本昏沉的张伯霖,听到呼唤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站在跟前的这张老脸的时候,嘴唇猛烈地哆嗦了几下,两行老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薛仁凤见状,哈哈大笑,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张伯霖的手臂。
张伯霖用手指指了指氧气管,示意将它拔了,几名军医赶紧制止,劝说他现在这种情形,离开了氧气,身体各项机能根本就无法运转了。
张伯明稍微一犹豫,眼睛一愣,喝道:“让你们拔了就拔了,你们不拔,我亲自拔行了吧!”
几名军医见到首长勃然大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动手轻轻将氧气管摘掉了。
离开了氧气供应的张伯霖,嘴巴张得老大,大口喘了几口气,然后,才渐渐的适应。
“呵呵,你……你这老鬼……我……我找了你几十年了……你……你终于来了啊。”张伯霖脸上挂着笑容,断断续续的说道。
“哈哈,老伙计,三十年不见,你怎么落到今天这幅摸样了?”薛仁凤也是哈哈一笑,丝毫不避讳的说道。
“我这身子……咳……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在就跟他们说过……这个世界上啊……能治我的病的人……只有你一个!”
“老伙计,你错了,这个世界上,能治你的病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薛仁凤站起身子,把身后的张小光展现在张伯霖的面前。
“老家伙!你的病啊,就交给我徒弟吧!”薛仁凤信心满满的说道,“他要是治不好你啊,你就给我定罪!”
张伯霖顺着目光看到了张小光,当他看到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的时候,目光突然变得慈祥了,这个半辈子都是泡在战场上的老军人,仿佛从张小光的眼睛里,看到了往日的自己那股唯我独尊的霸气。
“嗯,好,好,老家伙……我信得过你……”张伯霖缓缓的说道,“小伙子,放心大胆的治,要是治得好,算我这条老命不该绝,要是治不好,也免得我受这种活死人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