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651300000003

第3章 粉孩儿(1)

他盘在树上,双腿倒钩树干,让自己隐藏在浓密的树叶中。一只呆头呆脑的不设防的小麻雀,飞过来,发出心无城府的欢叫。正午的阳光,明亮到令人目眩——那是一个静谧安详的正午。突然他身子如箭镞般“嗖——”一声飞出,只一闪,再弹回,那只无辜的小麻雀就落在了他的齿间。它挣扎,用翅膀拼命拍他的脸,一股腥甜的鲜血,慢慢溢满他的口腔。

脚下,树林、草滩,又明亮又静谧。一条仁慈的大河在前方从容不迫地流淌。四周没有人,没有人看到他这种怪诞而又残忍的游戏。

他热爱这欢乐的捕捉,热爱静谧的厮杀:麻雀、山雀、知更鸟、白头翁,还有那些形形色色的昆虫,金铃子和天牛、蚂蚱或是蜻蜓,他热爱身体如箭镞般飞出的欢乐,热爱舌头的探索,他也热爱最新鲜的血液溢满口腔的快感。那快乐的感觉竟让他如醉酒般晕眩。

他叼着猎物,用手背去抹嘴角的血迹,他不能留一点罪证。

难过就是在这时候袭来,在极乐之后。他忽然恐惧地松开了嘴,小麻雀“噗”地掉在地上,最后扇动着它永不能再飞翔的翅膀。他一阵翻江倒海地恶心,猛然张大嘴巴,似乎想给那不幸落入黑暗深渊的小灵魂一条出路。他知道这是没有用的,可他只能久久地大张着嘴巴——那是对自己的惩罚。

起初,看上去,他和每一个刚刚出生的普通孩子没任何两样,粉团一般的小身体,胳膊像鲜藕,大眼睛,透明的水玉般的小指甲,黑黑的头发,是个未来的美丈夫。

五个月上,咿咿呀呀,见人就笑,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哭起来却是惊天动地浑不讲理。喜欢女人,喜欢让女人抱。干净漂亮的小村姑们一走过,他就噢噢地冲人家撒欢,而男人们,无论老少,他都矜持骄傲地不理不睬。

他娘快乐地说,原来也是个小情种啊!

这小情种,小美丈夫,一天一天长大,悄悄长大,身体中神秘的秘密,无人知晓。突然有一天,他乘人不备爬到了户外,有什么东西在引诱着他,召唤着他。是一种声音,竹笛,牧童的竹笛,这声音让他莫名其妙地兴奋、激动,唤起他身体深处的东西,混沌深处的东西,充满了记忆和向往。他陶醉地舞蹈,在地上扭动,在这欢乐的刹那,他还原为另一种生命和生灵。

那是一个大灾殃的开始,不过他毫无记忆。

再大起来,大约四五岁的时候,他突然迷上了捕食。那时他不知道自己是有异秉的。他很快活,舌头一卷,一只小虫就下了肚,再一卷,又一只。弟弟檀童蹒跚地跟在他身后,学他的样,粉红的小短舌头,一伸一伸,却一无所获。檀童撇着嘴角,哭了。他友爱地俯下头,将刚刚捕获的猎物,一只金铃子,喂到了檀童的小嘴里。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娘的惊叫。

父亲闻声从屋里跑出来,娘用手指着他们小哥俩,说不出话。父亲脸白了,他冲过来,扳开檀童的嘴,抠出了那只金铃子。然后就扑向他,掐他的脖子,摇他,扳他的嘴,用一根指头狠命地去捅他的喉咙。他呕吐了,那些猎物,一只只,呕出来,带着他的体液。有一只,甚至还垂死挣扎地扑了两下可怜的翅膀。

白灼灼的烈日下,他头晕目眩,眼里迸出无数颗闪亮的金星,像诱惑他的美妙的飞虫。

夜晚,父亲坐在他床边,摸他的头发,脸颊,轻轻地,郑重地说:

“粉孩儿,你要记住,人,是不吃虫的啊。”

父亲的脸,还有声音,都很悲伤,那悲伤是他不能了解的,却让他害怕。

“吃虫,会引来祸事,儿,你要记下!”父亲又说。

灯焰在父亲脸上,一跳一跳,墙壁上父亲的身影也一跳一跳,像鬼魅的舞蹈。他不知道“祸事”是桩什么东西,可那一定是可怕的、黑暗的。而他自己,则是一个能引来“祸事”的可怕的人。

天上地下,黑夜白天,有多少的诱惑,引诱他惹祸。飞蛾撞他的脸,青蛙跳上他的赤脚背,牛虻在他耳旁寻衅,萤火虫扑打他家窗棂。这世界,步步都是为他设下的陷阱。他目不斜视,变得呆头呆脑。他对自己说,“粉孩儿,你不能惹祸。”可是心里,却总有一个小声音,说着另外的话。那声音总是愤愤不平地发问,“为什么?为什么?”

一个晴朗的秋日,孩子们聚在草滩上小树林旁,玩弹弓,比赛打鸟。他们玩得很快活,你喊我叫,那射出的弹子,却差不多弹弹虚发。他一时忘情,忽然飞身上树,两脚倒钩住树梢,身子“嗖”地一弹,一只小鸟就扑棱棱地落在了他的齿间。他一松嘴,“嗖”地又是一弹,另一只又被他扑棱棱拿下。树下的孩子们张大嘴,看呆了,突然他们欢呼起来,大喊,“给我!给我!”他们围着大树,雀跃着,向他要战利品。只见那柔韧的小身体,嗖嗖地、欢快地、寒光凛凛地出击,如同一只匕首,刀刀见血。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一旁惊叫起来:

“天爷!造孽呀,看这孩子,像长虫!”

那是一个长舌妇,最爱搬弄是非。其实,就算不是遇到长舌妇也无法掩盖真相了。遇上这样的奇事,哪个人又能守口如瓶?不到一个时辰,一庄的人,男男女女,都知道了这孩子的怪诞,一庄人交头接耳,长虫、长虫的说个没完。大人们纷纷唤着自家的孩子,唤他们回家,早早地将鸡鸭警惕地赶入了窝。他一个人,留在刚才还热闹欢腾的草坡上,看着太阳落下,月亮升起。他知道自己惹了“祸”,不敢回家。天渐渐黑下来,黑透了,满天的星斗,像满天的大泪滴,盈盈欲坠。夜露也起了,在草尖上伤心地滑动,也是盈盈欲坠的。他躺下来,俯下身,把自己埋进了草丛里。忽然他身体里涌起了一种奇妙的变化,仿佛柔若无骨。柔若无骨地在大地上狂喜游走的幻觉攫住了他。这刹那的幻觉,这狂喜,让他害怕得发抖。他心里叫着,不要!不要!不要!可是不要什么呢?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爹的怀里。爹在草丛中抱起了睡着了的他,一路抱着回家。爹没有骂他,没有抱怨。他委屈地说,“爹爹,我没有吃虫。”爹回答说,“乖儿,我知道。”他安静地搂住了爹的脖子,那是开天辟地的一次。黑漆漆的庄子里,只有他家的纸窗,透着温暖的光明。娘在收拾行装。爹抱他进来,对娘说:

“连夜赶路吧。”

当晚,他们举家离开了这村庄,慌不择路。这是他们因为相同的原因而进行的第三次迁徙。只是前两次,粉孩儿太小,不记得了。

这一家人最终在北方大河边的一座城郭中落脚生根,那已是几年后的事了。

这城郭,富庶热闹,是个水旱码头。有个河神庙,临河而筑,庙前是品字形的三座大戏台。年年六月二十三,河神过生日,要唱三天连轴戏。三座戏台,同时开锣;三家班子打擂,三昼三夜,锣鼓丝弦不停点。

南来的船,在这里靠岸,卸下茶叶和丝绸。北来的皮筏子,卸下的则是胡麻油和皮毛。那皮筏子,是用剥下的羊皮筒扎成。这城郭,到处都弥漫着羊膻气和北人喜欢的胡麻油香。

三街七十二巷,各有各的热闹,纸坊、染坊、酒坊、醋坊、粉坊、画坊、金银楼、铁匠铺、酒肆、茶楼、勾栏院,应有尽有。东来西往的旅人,坐贾行商,泼皮无赖,南莺北燕,九流三教,日日川流不息。粉孩儿一家,栖身此地,恰如鱼游大海,鸟入山林,得其所哉。

西街上,粉孩儿他爹言亘,开了间生药铺。几年下来,药铺渐渐有了好名声。那铺面不算大,却也有堂号,叫做“言生堂”,卖南北药材,也配制丸散膏丹。其中一味“回春散”,是疗治蛇伤和解五毒的奇药,有起死回生的神效——那是“言生堂”秘不示人的独家秘方。

“回春散”不仅医人,也医马。因此北边来的商贾,常常贩许多回去,卖给草原上的牧人。被毒蛇咬伤的骏马,灌下“回春散”,果真起死还阳。“言生堂”的名声,也因此越传越远;南北行商,有不少甚至专为这“回春散”而来,生意自然日益红火。门上换了黑底金字的大牌匾,雇了好几个伙计。有了钱,又买了处大院落,两进的庭院,其中后一进是一座水磨青砖一碹到顶的巍峨的楼房,雕着五福献寿、和合二仙、马上封侯、麒麟献子。各样吉祥如意的砖雕,好不气派。搬进这新居的头一晚,他娘胡氏哭了。他娘站在庭院里,一手拉着粉孩儿,一手搂着檀童,仰脸看那楼房,哗哗流着眼泪,说,“儿啊!儿啊!”

六年过去了,粉孩儿如今已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少年。当年粉妆玉琢的团团脸,长出了尖下巴,可仍然是俊美的。两只清水眼,配两弯笼烟眉,有一种天然的女儿样的幽怨。他罕言寡语,不爱笑,也不和人亲热。在学校里念书,从不跟别的学童们一起玩耍淘气。掌塾的先生夸他冰雪聪明,说,“孺子可教!”给他取了一个好名字,仕麟,言仕麟,说他日后定有蟾宫折桂的一天。他爹听了这话,自然十分欢喜。

几年顺风顺水的日子过下来,言亘发了福。许多事都忘记了——忘记了儿子曾经有过的异秉和怪诞。现在他是一个成功的生意人,是一个有着锦绣前程的童生的父亲。言亘把对家乡的记忆变成了一种嗜好,那就是喝茶。夏日的夜晚,他摆一把藤椅在院中树下,沏一壶南来的香茗,雨前的旗枪或是龙井,摇只大蒲扇,听儿子在他面前,朗朗地背诵那些圣人的文章,人生在世,夫复何求?往事如风而过,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唯有素白的瓷杯上飘出缕缕的茶香。

东邻西舍,有女初长成。东邻姓卫,开着家大银楼;西舍姓贾,有两家绸缎庄和一家生意兴隆的当铺,俱是城中最殷实富足的人家。东邻西舍都相中了粉孩儿这个美少年,想钓他做金龟婿。卫东家和贾东家,常常邀仕麟爹去吃酒;卫娘子和贾娘子,则隔三差五来言家串门。当然,眼下孩子们都还小呢,且不说破。只不过,卫娘子和贾娘子,看到那粉孩儿,私心里已经觉得那一准是自家的东床娇客了。

父亲高兴得过了头,吃醉了酒,回到家中,胡言乱语,连连叫着粉孩儿的名字,说,“粉孩儿,粉孩儿,娥皇和女英,你要哪一个?”

胡氏忙用一碗热茶堵住了他的嘴。

胡氏说,“粉孩儿,念了一天书,出去散散吧。”

粉孩儿出去了。出家门,不走大路走小路,朝西,再朝西,就来到了河滩上。城郭让他甩到身后了,热闹喧嚣让他甩到身后了。现在,只有他和河,只有洪荒中叫人迷惘、伤心的涛声,还有西坠的落日、草滩、树林,这是百虫的家乡,百鸟的家乡。远远地,过来一队纤夫,拉着一只吃水很深的上水船,河岸上的纤夫,人人赤身露体,阳物在身下晃晃荡荡。嘴里唱着河上古老的号子:

盘古爷呀,嘿哟嘿哟!

开天地呀,嘿哟嘿哟!

女娲娘娘,嘿哟嘿哟!

生万民呀,嘿哟嘿哟……

他听着纤夫们渐行渐远的号子,慢慢平静下来。

他学会了隐藏。六年来他隐藏得很好,再也没有惹祸。在这个城郭中,没有谁再把他看做是一个怪物。就连父亲,也以为他迷途知返,转了习性。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其实仍旧是,也许,永远都将是人群中的一个异类、一个妖异。他身上奇怪的癖好和习性,那让人群惊异害怕、给亲人带来祸端灾殃、让他自己深深羞耻和痛苦的东西,不是他想甩脱就能甩脱的。那是他与生俱来的,是和他的血肉之身生死相随、撕裂不开的厄运,是他的命。一天天长大的粉孩儿,小小年纪就明白了这一点,从此就变成了一个不会笑,也没有快乐且心机很深的孩子。

他生而与人不同。

他常常独来独往,不合群。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片大草滩,百虫的家乡。草的气味,让他感到亲切。最不快乐最郁闷的时候,他闻到阳光下草的腥气甚至会哭。他趴在草地上,哗哗地流泪,感受到一种羞耻的快乐。他努力克制着不让他那条箭矢般的长舌飞出口腔。可是,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总有激情奔涌的时刻,在确保没有第三只眼睛的注视下,他会偶尔放纵一下自己。他钻进小树林,爬上枝叶最浓密的大树,将自己隐藏起来。当一只猎物,无论是小麻雀还是知更鸟,被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咬在齿间、鲜血涌入腔中的刹那,他会狂喜得发抖,而随之而来的便是更深的羞耻感、罪恶感和一个永没有答案的疑问:

“我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只有迷惘伤心的涛声在大荒中永不停息地劝说着。拉船人又过来了,唱着号子。他渐渐平静下来。不知为什么只有在这些赤身露体的纤夫们面前,他的羞耻感才会消弭殆尽。这世上,只有他们,光天化日之下精赤条条的袒露被看做是天经地义的事。是因为他们低贱吗?他不知道。可这些精赤条条低贱的人却是他唯一不害怕的人群,他甚至梦想有一天也去做一个拉船人,摆脱掉这身衣服,再也不用去管那条舌头——自古以来,拉船人走的那条水道河滩,就是天不管地不管皇帝老子也不管的一片野地。也许只有那里,才是他的容身之处。

可那只能是做梦。他入了圣贤的门,只能做圣贤的弟子,只能做圣贤要他做的事了。

他想起搬进新房的那一天,娘搂着檀童,拉着他的手,哗哗流着眼泪,说,“儿啊,儿啊!”一家人,只有他,懂了娘的意思,知道娘没有说出口的是一句什么话。若说,六年来,他的隐藏瞒过了所有的人甚至至亲的亲人们,那是不准确的。至少,娘心里悬着明镜:知道这小小的孩儿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一家人的平安“忍”下了什么。娘知道这高门楼大宅院是用这小小儿郎多少隐痛、挣扎和委屈换得的。为了娘没有出口的这句百感交集的话,他还得这样一天又一天、半人半鬼地“忍”下去。

太阳沉下去了,天地一片苍青,大河的劝慰之声在苍茫中哗哗不息。草滩上有了蚊子。蚊子成团肆虐地撞他的脸。他定定心,像所有的人一样,用手拍打和驱赶着它们,而不是用舌头。然后,他把大河留在身后,踏着漫天草香回家去。

又过了几年,这河边的城市决定兴办一件大事,人们要重修河神庙。那河神庙始建于哪朝哪代,已不可考,如今,已是摇摇欲毁。城中缙绅、商贾、农户、作坊,纷纷捐银捐物,请了工匠,选了吉日良辰,大兴土木。历经一春、一夏,到秋天,终于大功告成。新河神庙雕梁画栋,高高立在河畔高崖,顺带也整修了古戏台。山门前,勒石刻碑,记下了“重修河神庙碑记”,还有捐银者的姓名。

言生堂言亘的名字,是排在最前列中的一个,上面赫然写着:捐银三百两。

翌年,言家也出了一件大事。这一年,是大比之年,十六岁的粉孩儿言仕麟,一举得中乡试解元,考了全省第一名举人。喜报传来,惊动了一城的百姓。一城的百姓都说,“神童!神童啊!”又听说这神童生得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更是惊奇不已,人人都想一睹这神童的风采。

贺喜的踏破了家门,言家一片喜气洋洋。设筵开席,又请了最好的戏班子,在新筑成的河神庙戏台上,唱三天大戏,以飨全城父老。开戏第一天,遵照古例,戏班主请新举人言仕麟在河神前净手焚香,掣签点戏,第一支签,抽的是一出《白蛇记》:汉高祖刘邦斩杀白蛇起义、夺取天下的故事。

坐席上,父亲言亘,脸色大变。

锣鼓咣当咣当敲响了,梆子声震耳欲聋,刘邦斩白蛇的故事,唱起来了。高亢起伏的唱腔,贴着河面传得很远,很远。

这白蛇不是那白蛇。

同类推荐
  • 一仙难求:女修士遇到完美腹黑小师叔

    一仙难求:女修士遇到完美腹黑小师叔

    陌天歌是个出身俗世的普通村女,父亲失踪,母亲早逝。她寄养于祖父母的身边,无意中触发了祖先留下的禁制,走上了修仙之路。天歌在飞云镇集市上遇到散修李玉山。李玉山发现她是纯阴体质,便欲把她拐走作为炉鼎。玄清门叶景文接受师叔秦守静的任务,欲将天歌母女接回师门,并带她去寻找血缘亲人——二叔叶江。谁料叶景文和天歌被叶江误解,他们两个无奈逃离,成为散修。天歌改头换面,女扮男装,通过仙台会进入云雾山成为正式弟子,开始修仙之途。从卑微的炼气小修士,到举手移山倒海的化神大修士,数百年的时光,天歌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人,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渐渐得到了朋友、师长、爱人,继续坚定地走在仙路上。最后,天歌终于得窥仙机,却发现,世界变化的秘密……
  • 仙剑前传之臣心似水

    仙剑前传之臣心似水

    开启仙剑世界最初的故事,揭开仙迷十年困惑!八百年大周,群雄并起,诸侯争霸。多少小国转瞬兴亡,只在历史中留下了一个名字。多少缠绵故事如花飘落,任赤裸的足,任丝履与芒鞋踏过,终究化为尘泥。有一个国家,叫做“姜”,兴于一柄魔剑,也亡于这柄魔剑。从天而降的魔剑,为龙姓夺得了国主之位,为姜国开创了中兴盛世。但,随着岁月的磨蚀,魔剑却逐渐丧失了魔力……
  • 纯情小语

    纯情小语

    《少男少女文摘丛书》汇集的是近年来写得最优美真切、生动感人的少男少女作品。这里有少男少女们初涉爱河的惊喜、迷惘、痛苦和走出“误区”挽手无怨的历程,有对五彩纷呈的世界特殊的感受和选择,有在升学压力之下压弯了腰的哀怨和对父辈们关于人生关于命运关于社会的认从与反叛。
  • 情感素材

    情感素材

    “酒吧和绯闻越来越多,朋友愈来愈少;睡眠和裙子愈来愈短,寂寞愈来愈长。无聊不请自到,爱情时常缺席,此中遗憾,就如张岱评西湖,有古刹无高僧,有红粉无佳人。再丰饶的人间市井,没有情感为素材,也是荒芜一片。爱得惊天动地也好,一地鸡毛也罢,就让我们鬼迷心窍谈情说爱。”
  • 都市超级幽默:夫妻笑话俱乐部

    都市超级幽默:夫妻笑话俱乐部

    英国作家萨克雷有句名言:“生活是一面镜子,你对它笑,它就对你笑;你对它哭,它也对你哭。”我们许多人总是在推迟我们的快乐——无限期地推迟。只要你打开本书,不论是信手翻阅,还是仔细阅读,你可以马上开心地笑起来。
热门推荐
  • 神启之重返地球

    神启之重返地球

    2049年,人类航天器飞行速度终于突破了千分之一光速,人类有了对太阳系内天体进行全方位深入探测和研究的能力。地球太空总署决定在全球内征询两名自愿者搭乘‘神启’号载人航天飞船尝试穿越柯伊伯带,为人类冲出太阳系封锁,探寻系外天体做探路准备。一个十八岁的死囚,经过重重考验、筛选,最终有幸成为两名自愿者之一…… 著:二次元及女装大佬类型读者慎,发生意外概不负责!
  • 力量之歌

    力量之歌

    相传,古时候在一片神州大陆上,四城争霸,生灵涂炭。出生在这片大陆的两个少年,将如何在乱世中长大,并获得力量。是谁在狂妄地叫嚷着要对手引颈受戮;谁又是在为力挽狂澜而生;谁对爱情至死不渝;而谁又是那黑暗中的一缕光明......无常世道谁能料,是福是祸天应晓。
  • 餐樱庑随笔

    餐樱庑随笔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青山自传

    青山自传

    申祸无良,我心如秤。腾腾兀兀,草创未就。大才槃槃,你争我夺。胡越同舟,添兵减灶。众川赴海,马入华山。世上每人都有天赋神技,且都可以通过斗气兽魂增强其天赋神技,故事背景设置非常棒,希望各位看官喜欢……
  • 独宠小淘妻

    独宠小淘妻

    他是总裁,但可不是一般的总裁,一时善心大发救了一个跳河女子,谁知竟会惹出那么多的事儿!倒霉催的!
  • 孙子兵法·三十六计

    孙子兵法·三十六计

    《孙子兵法》为孙武所著,是我国和世界军事理论史上最早形成战略体系的一部兵学专著。其内容博大精深,逻辑缜密严谨,完美体现了我国古代军事思想的精华,素有“武学之圣典,兵家之绝唱”之美誉。孙武在其书中揭示了一系列具有普遍意义的军事规律,提出了一套完整的军事理论体系,对历代军事思想和实践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至今仍有其不可忽视的价值。《三十六计》是一部传习久远的兵法奇书,是无数次战争实践的经验总结,被古今中外许多军事家广泛研习、应用。其内容依据《易经》中阴阳变化之理及古代兵家刚柔、奇正、攻防、彼己、虚实、主客等的相互转化思想推演而成,含有朴素辩证法的原理,被人们广泛运用于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成为人们重要的智慧源泉。
  • 无良闲妃:腹黑邪尊,我不玩

    无良闲妃:腹黑邪尊,我不玩

    一朝穿越,成了南府草包大小姐~欺我辱我打我?通通加倍奉还!出南府,发展事业,南夕不小心掉入某人的木桶!“女人,快放开你的手!”“切,谁稀罕你这玩意儿!”
  • 我乃白灵龙

    我乃白灵龙

    白灵龙是地球21世纪的奇葩穿越者,现代文青白灵龙会在这个玄幻世界中展开什么样的奇妙之旅……咳咳。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穿越之农女小辣椒

    穿越之农女小辣椒

    现代孤女林晓月灵魂重生到异世大力农女的身上,吓唬堂姐妹,恶整婶子,暴打叔父,辱骂恶祖父祖母,收拾渣爹,逼疯渣爹的恶毒小妾,带着包子娘和妹妹另起炉灶,发家致富。玩的风生水起时,一个重生男打破平静,“喂,墨子轩……你想干嘛?你是想用美色勾引我吗?告诉你,不可能我林晓月只喜欢钱。某人厚着脸皮说道:我的人都是你的,钱当然也是你的了,而且我还可以帮你暖被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