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缓冲期过了,北大最怕的军训如期到来。南方的的9月天继续延续着六月的炎热,一点也不怠慢。北大怕晒,更恨那必须跟例假一样准时的非正常生活。第一天,学校分发军训服装,并且要求每天都穿。“半个月啊!”北大想到这就作恶。下午,依然开了个领导见面会,军训在教官狮子般的吼声中开始了。
刘北大的教官只介绍自己自己姓马,其他什么也没具体,说是部队有纪律规定,不让说。紧接着,就开始站军姿,一个小时。太阳公公看着这群带绿帽子的孩子,依然笑咪咪的,马教官则在队列中走来走去,调整大家的姿势,这时候大家最想扁的人就是他。不知道过多久,北大已经是汗流浃背,他终于明白后羿当初为什么要射日。马教官鼓励大家说:“忍住,忍住。”北大心想:我日,站着说话不腰疼。
北大想偷懒,苦于一直找不着机会。终于旁边哈奔“啊”的一声,倒下了。北大赶紧蹦过去,“哈奔,没事吧!”又向马教官喊道:“教官,哈奔自我击毙了。他倒下了。”话惹得大家大笑,马教官很严肃的向大家说:“不要笑,军人要严肃。”然后命令北大把哈奔拖到一边,避免影响到整个军心。“这说得还是人话吗?”北大用疲惫的身子拖着哈奔,被汗水浸泡过的身子变得跟泥鳅一样滑。到树荫下,北大深情地看着哈奔,希望他这十五天都不要醒来。
一个哈奔倒下,就有千千万万个哈奔一起倒下,产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前赴后继,李小春也倒了,房子倒了,他们两待遇不太好,是马教官拉他们到树荫下,动作粗鲁,简直就是野蛮。而舍友只剩下苏峰还在坚挺着。马教官叫了一声刘北大,吓了他一跳,胆战心惊地立了个军姿喊“到”。“现在命令你好好照顾那三个病号,不得有任何闪失。”马教官说。北大听完可高兴了,他掰了两树枝,坐在树荫下,玩着左手画圆,右手画圈的一个人游戏,还不时抬抬头,看着这些暴晒的同志们,嘴上还偶尔露出点微笑,显得得意,看着别人的痛苦,衬托自己的悠闲乐趣。他再看看旁边躺着的三个人,跟死过去一样,而他就是负责看太平间的人,显得更别有一风趣,北大笑得更加开心。
北大的方与圆始终画不好,马教官看他一个人在那边傻笑,便走过去,他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发现,他赶紧跳起来,立了个军礼,说:“马教官,您有什么指示?”马教官笑了笑,说:“挺悠哉的。”这话差点没把北大吓破胆,他以为马教官要他过去晒太阳了。他盯着马教官,一动不动,仿佛窦娥上身。马教官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说:“不要用这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走了。
好不容易第一天过去了,晚上北大看新闻知道甲流已经大面积光临神州大地,而一旦有人发烧得隔离,又死不了人,这时候北大心生一坏想法,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于今天第一个倒下的哈奔。洗澡的时候北大在祈祷,睡觉之前北大也祈祷了一遍,在梦里北大也梦见哈奔发烧了,甲流了,死了,全舍哭得死去活来,然后军训取消了,牺牲哈奔一人,幸福一学校,“他生得平凡,死得伟大。”北大在感慨中天亮了,学校的广播响起来,大家急急忙忙地起床,生怕迟到。唯有哈奔还躺在床上,北大叫了他好几遍,都没什么反应,感觉他很痛苦的样子。北大心喜,难道昨晚的梦想实现了,这可是第一次梦想成真,他亲切地问道:“哈奔,你没事吧!”哈奔迷迷糊糊地起来,说:“我头好痛。”北大很快反应过来,显然预谋已久:“你是不是发烧了?”话一说完,北大就去拿学校昨天晚上发的温度计,他还记得很清楚那个发温度计的学长说有人发烧一定要报告,然后人都不要离舍,等待医生到场处理。
五分钟的漫长企盼,哈奔掏出夹在腋窝下的温度计,北大看了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没事,他不甘心,摸了摸哈奔的额头,又对哈奔说:“你再来一次,头这么烫,可能刚才没夹好,不然含在嘴里或者插在屁股上,更准。”“那我还是夹腋窝吧!要是我插在****后,下次你含在嘴里那不是很恶心。”哈奔边说边把温度计夹进去。“三八,三八。”北大心里和嘴上配合着一起默念。
结果出来,宿舍顿时像炸开了的锅,李小春看了惊喊:“哈奔,38.5。超过人体正常温度。我们今天不用去军训了。”大家都笑了,哈奔看着也笑了:“不是吧,我发烧你们还这么高兴,死没良心。”苏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通知了辅导员。全舍等待着“暴风雨”到来的狂欢。
两个穿白大褂的“天使”走进宿舍,他们检查了一下哈奔,然后把他带走了,并且吩咐所有人都不能出去,要把门关紧。很快传来消息,哈奔被诊为疑似病例,这消息振奋人心,全舍隔离七天,不能再参加军训。“捷”报频传,接着,哈奔被确诊为HIN1患者,成为弱小的国内甲流队伍的一份子,成为强大的世界甲流队伍的一份子,医生“逼供”哈奔说出当天晚上接触了哪些人,要加大隔离面积。他供出那天晚上去隔壁宿舍上了一趟厕所,于是所有被尿骚味熏到的同学都难以幸免于难。学校领导高度重视,下了死命令,要把甲流扼杀在摇篮中。哈奔成了同学们的救世主,也成了领导们心中的一块毒瘤,他们生怕毒瘤变大,直至膨胀死,乌纱不保。
隔离的日子过的很快乐,更是熟悉。90后们毫无保留地继承80后们的“宅”精神,并把他发扬光大。隔离房间里面是设备齐全,电脑厕所电视应有尽有。美中不足的是电脑只有一台,如果要聊QQ视频就只能一个人,要玩魔兽CS也不行,正如俗话说: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不过这边是四个和尚,大家就商量??个具有共同爱好——看电影。可在选片的时候,北大说要看文艺片,像贾樟柯这些第六代导演们的作品,苏峰又要看张艺谋这些第五代导演的片,房子说要看性教育片,李小春要看的片与房子的有异曲同工之妙,日本AV。四个人分歧很大,谈判工作犹如朝核会谈一样艰难。最后终于达成共识,关掉电脑,上床睡觉。
大家床聊,说起了哈奔,猜测着哈奔的病情,又睡不着。李小春就提议说对对联,他立马出了上联:国兴旺家兴旺,国家兴旺。从厕所刚出来的苏峰就对道:“男厕所女厕所,男女厕所。”房子听了说:“你小子反应这么快,文学韵味强大啊!”苏峰听了挺得瑟的。正在百度的北大立马泼一冷水,说:“我靠,这百度上搜索的,百度都让中国人变得懒惰了。我原创一个‘妻成群妾成群,妻妾成群’。”“好对好对,我加个横批:‘繁荣娼盛’。”李小春自己对道,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AV爱好者。
对完了,李小春开始说起扫黄运动。他开玩笑说要真能扫尽,中国就不用实行计划生育了,得大量引进越南媳妇。房子表示赞同,他还提出解决方案,只有实行性教育才能抑制蔓延,并且亲身讲授:“如果没有AV及其与之相关的产品,我到现在还得是个性盲,这对我以后得人生发展是有害的。像那些考不上研怪罪于录像的,纯粹是主观不努力,客观找原因,自己便秘也敢怪地球没引力,这种人还考研,回家烤红薯都没人要。”房子说的是铿锵有力,义愤填膺。李小春听了拍手称好,并引出名家的话来说:“对啊,特别还有那个对文学界的打击,我写了个老奶奶,居然把奶奶两个字屏蔽掉,写了个无病呻吟,也要屏蔽掉,这无理取闹嘛!况且,莫言也说了,文字里写裸体是不犯大忌讳的。”
北大听完后说:“貌似你只把莫言的话说了一半吧!莫言后面还有说‘问题在于作家描写裸体是否那裸着的肉体就在眼前晃动?是否应该嗅到迷人的肉香?或者,更进一步无耻地说——是否应该嗅到分泌液的气味?如果是这样,那不活活就是意淫?如果不这样,能进行不俗滥的肉体描写吗?”
“不是吧,撞枪口上了,你对莫言老先生这么熟悉。”李小春惊讶着说。
“嘿嘿,不过说到性,它是支撑我们生活大厦的一根重要的支柱,它的颜色是肉色红的,缠绕着缀满五色花朵的藤蔓,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这也是莫言书里面说的。”说完北大笑了。
早晨,阳光悄悄地来到隔离室,懒洋洋地分配给正在睡觉的孩子们,从屁股到脸上,直刺眼睛触动他们的神经。几个人起床了,开始全新的一天隔离生活。他们洗漱完后,就刚好有人送来饭菜,吃完了,该上网的就去上网,看电视就去看电视。李小春说生活如皇帝般,苏峰说简直就是猪一般的生活,房子接着话说:“猪有猪的快乐。”北大则去打电话。
他告诉文晓自己被隔离了,故意说的很严重,怕得文晓差点哭了。听到文晓说紧张,北大心里挺高兴的,他计划着国庆节回去看文晓,给她一个惊奇。感觉已经是很久没见,他很想文晓。
打完电话,李小春开始八卦,嚷嚷着要看文晓的照片。北大不乐意,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没有妻吾妻以及人之妻的道理。”说完他就爬上床去,北大不喜欢看电视剧,更不喜欢偷菜扮空间,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大家都在各忙个的事情,苏峰打破了沉默,说:“我有一个问题需要大家的意见?”
“什么事?”李小春饶有兴趣地问。
“我的前前女友刚找我聊天。”苏峰说。
“那你就跟她聊吧,反正你无聊也是无聊着吧!寂寞男女,人间欲望,不是刚好。”李小春说。
“要是这就好了,她跟我说她失恋了,问我能安慰她吗?”苏峰显得挺为难的。
“那你们当初是谁甩的谁啊?”正在看电视的房子边笑边问。
“她吧!我一直都是扮演被甩的对象。”苏峰说。
“那分手之后你们还有联系吗?”房子又问。
苏峰不耐烦了,说:“拜托各位,你们这跟东京审判似的?给我出个主意,北大。”
“你就告诉她‘宝马店不修奔驰’。”北大说。
“这样做对一个女生会不会很残忍?”苏峰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