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问题北大也想,有时候都把他折磨的心力憔悴,只是他不说,想太多,必然导致的是伤太多,不懂到底是庸人自扰,还是哲人思考?北大合上眼,今天他没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他想的是怎么才能让赵敏原谅他。
不一会儿,哈奔他们回来了,北大也就被叫醒了,他问哈奔他们去哪里了?哈奔说房子,苏峰到他们家做客去了。北大说:“那你们怎么不把小春一起带走呢?一个人在宿舍都憋出病来了。”哈奔说:“叫了他好多遍,就差给他跪下了,就是不去。”李小春依然在看着书,北大说:“小春,现在大家都回来了,咱们一起思考吧!”房子问:“思考什么呢?”李小春抬起头说:“人生问题,你说这咱们上大学图个啥呢?”哈奔说:“我也想不通,所以不想,所谓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不过我想上帝肯定会原谅我们的,因为那是他的职业。”
房子也积极回答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鼠标,我用它游戏到天明。这就是哥的基本大学轮廓。我故意学习,故意泡妞,故意生活,故意活得像个人。如今活了二十年,没有为祖国、为人民做点什么?每思及此,伤心欲绝。”苏峰说:“如今天气热得像个笑话,生活过得像句废话。上大学没啥可图的,过来打酱油,做一名真正的勇士,敢于正视漂亮的美眉,敢于直面惨淡的单身。我还要努力实现梦想,以弥补小时候吹过的牛。”李小春说:“那算了吧,你现在这样子,早就已经跌破发行价了。”哈奔问北大怎么不说呢?作为宿舍的精神领袖沉默是失职的。北大说:“唉,人生哪来的意义?上大学就凑合着吧!何必太认真呢?”房子又想到了一点说:“现实的社会,毁了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我只追求金钱和女人,这是大学以后的方向。”哈奔说:“你这孩子真是现实,我追求的就是事业和爱情。”苏峰说:“这俩东西有什么差别吗?北大,你今天好像不高兴?是不是跟赵敏吵架了啊?”房子说:“北大,我跟你说怎么对付女人,哄女人就像挂QQ一样,每天至少两个小时,达到一定时间就可以升级为太阳了。”苏峰说:“我想起陈萍萍了,唉!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还是对我一切不顾。”房子说:“真没出息,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在附近几颗多死几次试一试。”哈奔笑说:“哪那么着急,你们这些人,不是说女人如衣服,男人如手足,我都已经七手八脚裸奔了20年,不还是这么健康。你们一个个为了女人的,都乌烟瘴气了。”“还是睡觉吧!这样一觉起来天该黑了。”北大说完用被子蒙住头。房子说:“看来伤的不清,问世间情为何物啊?”哈奔说:“那咱们安静点,让北大睡一会儿吧!看他刚回来也挺累的。”
等北大起床差不多就到晚饭的时间了,他想叫赵敏一起下来吃饭,打电话过去没人接,发短信也没得到回应,让北大更加郁闷,这时候就算是再天才的肖邦,也弹不出他的悲伤。北大下了床,看见李小春还在看书,他心想:这孩子是不是中邪了。又问:“小春,你还在思考呢。吃饭不?”李小春说:“北大,我会不会得了抑郁症?”北大说:“能说自己抑郁症的人,说明他还很清楚,别瞎想了,我们下去吃饭吧!精神食粮也需要身体消化啊!”
吃晚饭,李小春说要去操场散散步,北大便陪他去了。北大问李小春这几天都干嘛去了?怎么突然来了个质变,思考起人生来?李小春说没事干,想着想着就进去了,说不清楚。北大笑说:“??东西我真爱莫能助了,搞不懂,只能说人犯贱是最普遍的真理,你我只是其中之一。”
逛累了就回宿舍去,房子和苏峰在看视频,苏峰说:“小春,你快过来看,这女的长得真不错。”李小春过去瞄了一眼说:“朦胧美啊。”房子说:“没办法,只能看这个了,昨晚看的网站被关了,凑合着吧!马赛克这东西真是阻碍本世纪人体艺术进步发展最大的障碍。”北大没搭理他们,他依然爬上床,但是到整个宿舍都睡着了他还是醒着。
不过俗话说: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快到12点的时候,北大的电话响了,他激动地接起了电话,说:“丫头,我等一个晚上了。”赵敏说:“活该你,可是你现在能不能来我们宿舍?”北大问:“怎么了?”赵敏说:“我的床上有蟑螂,我们宿舍的人都不敢去碰。”北大毫不犹豫地说:“你等会儿,我马上就过去。”他快步地跑到赵敏宿舍楼下,“女生宿舍,男生免进”八个大字让他望而却步,而且还有楼管阿姨守着,更不幸的是打电话给胖学姐居然关机了。上帝给他开了一扇透明的玻璃门,却把窗关了,北大想放弃,可这是他最好的将功赎罪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连小强都在助他一臂之力,怎么能放弃呢?北大心里无可奈何地想。这时候赵敏又打电话过来,问北大在哪里?北大说马上就到。等挂掉电话,他鼓足了勇气去敲玻璃门,楼管阿姨开了门问北大什么事?北大说:“阿姨,你能不能行行好让我进去一下?“阿姨说不行。北大继续哀求着说:“阿姨,我有急事,我保证五分钟就下来。”然后他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学生证给阿姨看。阿姨问:“你有什么事情吗?”“我女朋友出事了。快,不然来不及了。”北大哭着个脸说,“阿姨,真的,不然你可以带着我上去。”阿姨听完后看着北大,北大也看着她,终于那眼神感动了阿姨,押了证件,让北大上去了。北大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到赵敏的宿舍,赵敏还站在走廊上,看见北大,她兴奋地跑过去,北大问:“蟑螂在哪里?”赵敏领着她进了宿舍,北大爬上床,神勇地消灭了蟑螂,他还看见赵敏床头边放着他们俩的合照,心里美滋滋的,说:“这个人不正是我嘛?”赵敏说:“当然是你了。”因为太晚了,不能多呆,就这样匆匆两句话,北大提着小强的尸体下楼,跟楼管阿姨说了声谢谢出了宿舍,然后还不忘挖了个小坑埋小强,毕竟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如及时雨,做人要知恩图报,本来北大不想杀掉小强的,可是太激动用力过猛,忘了小强的强是加了“小”的,不抗压,就一命呜呼了。
回到宿舍,赵敏发了条短信给北大:晚安!W—A—N—A—N。北大看懂了这个拼音的意思,他回来个:Me too.兴奋地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赵敏起床后就去找北大吃早饭。下楼后,赵敏看北大擦着惺忪的睡眼说:“没忘洗脸吧!”北大笑说:“昨天晚上兴奋地一宿没睡。”赵敏说:“至于吗?”北大说:“当然至于了,在乎嘛。”
吃饭的时候,赵敏问北大:“你们两个什么状况?”北大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说:“你们,你指的是谁啊?”赵敏笑说:“装傻,是吧!”北大说:“你说文晓啊!”他没想到赵敏会提起文晓,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怎么了?有隐情啊。”赵敏说。“这个真没有,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北大委屈着说,“你得相信我,丫头。”赵敏说:“怎么相信你?你这么痴情,万一旧情复发呢?”北大喝的豆浆差点没喷出来,说:“我痴情,你应该更放心,我痴得人是你啊!”赵敏还是一脸严肃着说:“不信你,印象中你不止骗我一次。”“没有吧,要是有那也是善意的谎言。”北大说。“就是有,“你还是不坦白。我不跟你说了。” “不是吧!那不然我把手机给你吧!以后你给我报信息,电话。”赵敏摇摇头不语。“那不然要怎么办?”赵敏接过手机,她删了文晓的电话号码,说:“我不喜欢你们俩有联系。”北大瞬时无语,他觉得这个要求有点过分,这样做会伤害到文晓,他一点也不希望。赵敏看着北大的迟疑说:“你还是忘不了她,对吧?”北大说:“分手后依然可以做朋友,文晓她真的很善良,我突然这样做会伤害她的。”赵敏听了说:“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伤害到我?”说完赵敏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北大最怕女生在她面前流眼泪了,他安慰说:“丫头,你不要哭,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赵敏没有再说什么,她用无声的表情表达自己的不高兴。北大也没有说,他觉得任何事情都能妥协,但是文晓不行。吃完了饭,赵敏说要去上课。北大想跟她一起去,赵敏说不用,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北大便没有再强求,本来他以为是一顿和好的早餐,却这样不欢而散。
北大想不通赵敏干嘛要有这样的心理?他喜欢她一点也没有变,甚至更深了,就差把心掏出来看了。此刻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赵敏。他打电话给文晓,其实北大早就会背文晓的号码了,他跟文晓说自己和赵敏吵架了。文晓问是不是因为她。北大说完不是后电话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文晓说:“那你要多陪陪她,女生这个时候最想的是男生哄哄她。”和文晓通完电话,北大又给赵敏发了一条短信:我会好好爱护你,丫头。赵敏依然没有回复。
之后的几天,北大仍旧每天给赵敏发上一两条短信,但都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同时文晓也都没有再联系他,他想可能是文晓怕影响到他跟赵敏的感情。为什么文晓这么懂事?丫头就不能呢?北大没有当面去找赵敏,只是发短信。
就这样冷战一个礼拜后,北大的短信也发不进去了,打电话过去,提示的是呼叫受限,他近乎绝望。但他还是没有去找赵敏。又过了几天,文晓打电话给北大,问他跟赵敏好了没?北大说还没有。文晓听了跟北大道歉说:“对不起,害你们闹成这样。”北大说:“这不怪你。”文晓说:“你要去多安慰安慰赵敏。“北大说知道。挂掉电话,北大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感,一个人傻傻发呆,脑袋好像被清洗过,空空一片。
不知道过多久,赵敏打来了电话,北大问她在哪里?她说在宿舍楼下。北大犹如出弦的箭一般奔到楼下,赵敏看着气喘吁吁的北大说:“对不起,是我太小气了。”这一句话北大感动地都快哭了:“不是你的错,丫头。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嗯。”赵敏说,“刚才文晓打电话给我。”北大说:“那她给你说了什么?”赵敏说:“保密。”只是这以后文晓再也没有联系过北大。
六月份到了,进入了理论上的夏季时间,也是北大这些大一学生高考纪念一周年。7号8号,牵动着全国近千万家庭的心,高考对广大考生来说就像被太监强奸一样,反抗是痛苦,不反抗还是痛苦。杭州很热,如果说高考把这种热推向高潮,那么四年一度的南非世界杯更是把这种热推到顶峰。北大是个伪球迷,偶尔买点足彩,从来没中过。开幕式那天,宿舍几个人早早开着电脑等待着,不过显然非洲人的文化让人有点看不懂,苏峰说:“南非这么有钱,遍地黄金,怎么搞得这么随便。”李小春说:“对啊,像咱们,那才叫做牛。”北大说:“你以为每个国家都那么爱砸钱啊!文化体现出来就好了,又不是撑门面。”李小春说:“那我们中国队有没有参加?”这问题能雷死雷公,北大说:“国足正在练碎蛋脚,没抽出时间去南非。”房子说:“其实我们是全国人民参加了,世界杯上用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中国制造的,普天同庆足球,南非人吹的那个大喇叭嗡嗡祖拉等等。”李小春又问:“那参加世界杯要不要报名费?”他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北大说:“你以为这是考四级啊!每个参加的球队都有高额奖金的。”
看完开幕式,接着就是看首战,不过上半场还没完学校的网络就断了,顿时,学校里呼喊声四起,有敲打脸盆的,有从顶楼仍东西的,吹哨的,场面壮观无比,疯狂程度好比当年红卫军,不过学校就是不开网。房子骂说:“******,都还没射呢。”北大说:“看来只能听收音机自己想象了。”“我去踢实况意淫。”房子打开电脑,选择了国足,化气愤为动力,射得稀里哗啦,嘴上还有解说:“叫你进不了世界杯,叫你以后再90分钟不射。”
好日子也喜欢扎堆,那个被韩国人抢去的端午节也来了。三天假期,北大绞尽脑汁想着要带赵敏去哪里玩?没想到赵敏对他说:“你要看世界杯,白天就好好休息,我们等暑假去周游列省。”北大说:“丫头重要,世界杯哪能比?”赵敏说:“嘿嘿,其实我有事。”北大说:“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还不告诉我。”赵敏说:“天机不可泄露,不过这三天我不在学校。”北大说:“怎么之前都没有跟我说。”赵敏说:“给你一个惊奇嘛。你要好好等我回来哈!”北大说:“那我不能跟着去吗?”赵敏说不允许。下午,她就出发了。
赵敏前脚刚走,文晓就过来了。他也还记得跟文晓端午的约定,之前他还挺担心的,现在赵敏走了,刚刚好,上帝有成人之美。不过文晓的到来让北大???是挺惊讶的,他去火车站接的她。一个多月没有见面,文晓似乎又瘦了,她笑对北大说:“还欢迎我吧?”北大说:“当然欢迎了。”他掏出一个Hello kitty的手表递给文晓。文晓看着手表说:“你要送给我啊!”北大说:“祝你生日快乐!”文晓很高兴,说:“谢谢你还记得!”
白天,北大就带着文晓出去逛玩。在吴山,文晓挽着北大的手,走在山壑之间,看着遍布的古树,参差的楼台,偶尔凉爽的天风吹过,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文晓微笑说:“北大,这里好美啊!”还有登鼓楼,看玉泉,去灵峰探梅,北大把他们当做给文晓生日的礼物。文晓很开心地说:“跟你在一起真好,要是当初没那么傻就好了。”北大笑说:“傻也傻过了,现在这样也很好啊。”晚上,累了就回来看世界杯,当然他不是把文晓带回宿舍,而是安排在房子在外面给张芯瑜的屋子,他们两个出去三日游了,晚上都不会回来,所以给了北大一个金屋藏娇的机会。
玩乐的时间不比上课的时间,上课时间是慢车,玩乐时间即是动车,一眨眼很快,文晓要离开杭州的前一天晚上,难免有点伤感,两个人边看着世界杯边聊天边喝酒,直到烂醉如泥,倒头躺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起床,一切却都变了,等北大送完文晓回到出租屋,他看到桌面上放着一张纸条:刘北大,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们分手吧!是赵敏回来了,她之前来过,只是北大还在睡觉,他还是跟文晓躺在一张床上。北大意识到自己的严重性,他立马给赵敏打电话,电话已经关机了,去她的宿舍也没有找到人,他焦急地回了趟宿舍,李小春便说:“刚才赵敏过来找你,她好像有好消息要跟你说,问我你去哪里了,我让她去房子的出租屋找你,你们没碰到面吗?”北大精神一下子崩溃了。
第二天,北大再打赵敏的电话已经换号了,他去她上课的教室找她,赵敏装作不认识。北大就不上课,一直站在教室外等,赵敏还是没有搭理他,最后她递了一张纸条给北大,只有一句话: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北大看了心碎了,捧出来跟饺子馅似的。
之后的时间里,北大的每个天都是被熬亮的。赵敏躲着他,在小小的学校里,北大几乎见不到她。
又一个月过去,暑假即将来临,北大想如果赵敏回天津了,他要见她就更加不可能了,他给赵敏写了一封信。
丫头:
对不起,我一直找不到你,但我没有绝望,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说过,我们只有一个地球,所以我们要好好爱护地球,地球上也只有一个你,所以我要好好爱护你。我没有忘记,以后也不会。今天我想告诉你: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我,你是整个世界。
丫头,你知道吗?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你笑一次,我就可以高兴好几天,可看你哭一次,我也会难过好久好久。现在我每天都在数着你的笑,这样我才会觉得自己在生活,但我找不着感觉,因为只有牵着你的手,我才不会迷失方向。
丫头,我好想你。我喜欢你。依然。始终。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