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服务员推着空餐车从小餐厅出来,在走廊值班的上海人都有点放松。谁也没有注意到空餐车上多出的几套餐具。
那人推着餐车缓缓来到楼梯口,似乎要按下下行按钮,却见他突然转身左右手同时挥动,楼梯口两名看护哼也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他一瞬也没停留,挥舞着手中的餐刀,向小餐厅奔去,最靠近楼梯的5号包房外的看守,听到异响,刚抬起头,那人已旋风般扑到面前,他的手还没拔出枪,喉管就被划断。套中的枪被拔走。
4号房外的看守见状大惊,拔枪在手刚打开枪机,那人手中餐刀飞出正好扎在他的胸口,他手指一紧,扣动板机,一枪射向了天华板。
那人提起尸体挡在身前,一边向其余的警卫射击,一边向小餐厅方向前进,不到四五秒钟,走廊里五名警卫便全部被他击倒,他推开身前的尸体,又捡起几把枪,冲到小餐厅门口。
听到枪声,包房里的上海人全部冲出来,那人回身一阵猛射,将出来的人逼回房内,正要撞门,一股大力带着门板砸在他的身上,将他文弱的身体弹在对面的墙上,又弹回来,一个碗口大的拳头,击穿门板,直接轰在他的胸口,他喷了一口鲜血,手中的枪掉落,身子像一团烂泥一样瘫在地毯上。套房里立即冲出一群人,将那人按住。华楠看着走廊上倒了一地的手下,满脸怒气,一边让熊子带人将这家伙带去房里审讯,一边派叶子带几个人去酒店方面调查这个服务员的身份。
光头拍了拍身上溅下的木屑,哼了一声,退回房里,坐到餐桌前继续吃饭。
“这个人身手不弱呀。”孙达说。
“是上海那帮人太菜,让人家一个人干掉了六个,简直就是摆设。”光头说,“以后还得靠我们自已。”
“有他们在外围牵制一下也好。”
“对方就来了这么一个人?什么人这么大胆?敢一个人挑战三十个护卫?”蒋杉问,她感到不可思议说,“这不是送死吗?”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不过是个探路的,目的是试试水的深浅。”孙达又对光头说,“正戏应该还在后面。你传下话去,让他们不可松懈。”
光头现在对孙达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家伙不光身手好,脑子也比常人厉害得多,他刚到郑州就分析有人要在这儿搞事,果不其然。听了孙达的话,越想越有道理,立即打电话给潼山一帮人说了孙达的意思,又打电话给华楠,照孙达说的话,装模做样地分析了一遍,让他把人撒开一点,时刻注意周围的异常情况。
晚上八点,华楠进来报告,说这个假扮服务员的人,是两天前住进南阳大酒店的,登记的名字是潘长春,东北长春人,可能窃听了餐饮部的订餐电话,在服务送餐的路上,将服务打晕,藏在房内,然后假扮成服务员,他们在他登记的1209房内找到了尚在昏迷的服务员。
这个潘长春应该还有同伙,因为餐饮部离他们住的房子是有一段距离的,一个人即要藏人,又要送餐,时间上显现来不及。只是他们搜查了潘长春的房间,只有一个人的痕迹,那个同伙显然并未和潘长春住在一起。而这个潘长春嘴很严,骨头很硬,什么也不说。
华楠最后问蒋杉怎么处理这个人。蒋杉看看孙达,孙达挡着华楠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指指他自己,蒋杉明白,他要亲自审问,就说:“将那人带进来,让我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胆大。”
孙达想起审问自己的那个警官,他的办法倒可以一用。在华楠出去带人时,他让人找来两盏落地台灯,换上大功率的灯泡,在两盏灯光的交点处,摆了一张硬木椅子,在那张椅子的对面,摆了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摆了三张软椅,又找来一台高清摄像机,正对着硬椅调好焦距,打开机器。将小会客室临时改成审讯室。
孙达坐在中间那张软椅上,蒋杉和光头分坐两边。搞好这一切,孙达关掉了两盏台灯,房内顿时暗下来,借着窗外的微光,只能着见身边的人的影子。
“将人带进来!”孙达向门口喊。
那扇门打来,阿风和燕子押着潘长春进来,将他铐在硬木椅子上,退了出去,门关上后,孙达突然打开两盏台灯,强烈的灯光直直打在他的脸上,那人下意识地想抬手遮光,但两手都被铐住了,只能眯起眼睛,微微侧头,躲避强光的直射,脸上显出一丝慌乱,之后慢慢镇静下来,目光倔强地直视着灯光后看不清脸的三个人。
三个人都不说话,这样静静的相持着,潘长春脸上开始显出不安的神色,不停地扭着头,又时不时地活动一下双脚,来掩饰内心的不安。接着脸上呈现出焦虑的神色,眼睛不住地眨动,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他的脸上呈现一种狂燥暴怒的神色,两手紧握,将手铐扯得卡卡响,几乎要将硬椅的扶手扯断。
“是钱爷派你来的,还是张爷派你来的?”在那人精神即将崩溃的边缘,孙达突然问。
“什么钱爷张爷,老子一个也不认识。”那人脸上显出愕然的神情,随后脸上又极快地闪过一丝喜色,最后又故作暴怒的样子大叫,“老子落在你们手中,就没想活着出去,要杀要刮,痛快一点。”
“那么顾长顺顾爷呢?也不认识?”孙达又问。
“哈哈,你们就不要白费力气,老子什么也不会说的。”那人紧张的情绪得到释放后,脸色渐渐平静下来。
孙达打开小会客厅的柔和的灯光,关掉了两盏强光台灯,让光头和蒋杉回去休息,他走过去,打开潘长春的手铐,和他像朋友一样在沙发上坐下,递给他一根烟,自己也叨上一根,点燃了吸着说:“老实说,我对你老兄的胆识和忠诚是很敬佩的,我和你一样,都是给别人卖命,看到你落了这个下场,真有一点兔死狐悲之感。”
“哼,你不要假惺惺地装好人了,你这招没用,别说是你,就是我老爹来,我也不会说的。”那人冷笑一声说。
“我说的是心里话,信不信由你。我不想救你,也没有这个能力,你做的这件事,神仙也救不了你。”孙达平静地说,“但我敬你是一条汉子,有什么想对家人孩子说的话,我可以传给他们,仅此而已,如果你信不过我,就算了。”
听着孙达非常诚恳的话,那人虽然仍没有开口,但对立情绪已经不知不觉的减弱,大口大口地吸着烟。一根烟很快吸完。
孙达又递给他一根烟,他看着孙达,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显然孙达的话让他家起了家人,看来这个人,也并非无所牵挂,干这件事也是不得已。
看着面前这个人的脸色慢慢由倔强变得柔和,似乎沉浸在往昔的温馨中,孙达轻声说:“听你的口音,应该是东北人,如何加入了河南帮呢?”
“曾帮主早年对我……你!”潘长春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柔和的脸瞬间变得狰狞,眼冒凶光,大吼一声,扑向孙达,孙达早有准备,飞起一脚,将他踢倒,光头和阿风闻声进来将他按住,上了铐子后,阿风将他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