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雪衣再没有见到苏羿临,直到她和宫砚痕再次去寻找幻月镜。然而这是后话了。
????接下来的三天内宫砚痕都在悉心教导雪衣怎么骑马。雪衣悟性高,聪明伶俐,因此学得很快。至少她能骑着马跑了,而且跑得还算平稳。
????本来宫砚痕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但是想到雪衣其实从未了解过这个世界,便带着她一起去了皇宫。
????不知道从哪儿透出的风声,京都的人都知道宫砚痕要带着那位神秘的少女进皇宫观看赛马大会。一些心仪宫砚痕的小姐们便差自己的丫鬟们来探一探对方究竟如何。
????这一大早将军府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率先走出来的自然是身姿出尘面容清隽的宫砚痕。宫砚痕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周围,暗道他们也着实无聊了些。
????接着走出来的是雪衣,雪衣跟在宫砚痕后面上了马车。最后才是独孤夙乔,独孤夙乔脸色有些阴霾,良久才上了马车。
????……
????此时赛马大会上要到的人都到了,围着一片宽阔的场地坐着,各自谈笑着。
????“哎姚姐姐,你可听说过这大将军所带回家的女子?”一处稍稍安静的席位间坐着两位年华正好的美貌女子。其中一位穿嫩黄色衣衫的女子问旁边穿紫色骑马装的女子。
????“近日来京都传得沸沸扬扬,我想不听说也难。”姚瑶眼含嘲讽,阴阳怪气道。
????杨婉笑,“也是。你觉得这女子如何?”
????“不管她如何,听说今日大将军会带她来这里,我都要挫一挫她的锐气。让她明白这大将军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觊觎的。”她嘴角露出些许阴冷的笑。
????杨婉手里执着团扇,笑意不减,“姚姐姐可别过分了,人家好歹是大将军带回来的人。”
????姚瑶一听这话嘴角的笑越发冷起来,杨婉看了看她的神情心里不禁冷笑。
????说话间杨婉随意一瞥,便看到宫砚痕三人。宫砚痕做到了对面的男席间,而雪衣和独孤夙乔正朝这女席处走来。
????“姚姐姐,你看。”杨婉用手肘顶了顶姚瑶,示意姚瑶看过去。
????姚瑶的目光立刻顺着杨婉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了独孤夙乔身旁的少女。想必这就是那位大将军带回家的少女了。容貌果然不差。
????杨婉握着团扇的手指节泛白,脸上却仍是笑意盈盈。
????姚瑶紧紧盯着雪衣,见她就坐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位子上。雪衣感受到一道充满敌意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便转头一看,便对上了姚瑶的目光。
????雪衣秀眉微微一挑,心里猜到了几分。
????姚瑶见她目光柔和,气质更是温婉清雅,心想这应该是个柔弱之人。
????“雪花!”蓦地兰小夭蹭过来,挨着雪衣欢快地唤她。接着她毫不客气地将旁边的独孤夙乔挤到一边,坐在雪衣身旁。
????“你——”独孤夙乔微怒,看着兰小夭一点儿也不将她放在眼里,这般放肆。独孤夙乔狠狠吸了几口气,才压下了扇她一巴掌的冲动。
????兰小夭斜睨了她一眼,脑海里回想着苏羿临平时嘲笑别人的表情,轻哼了一声。
????“皇上到——”一道细长的声音蓦然响起,围坐在赛马场的人都站起身来向来人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道。
????只见一人身穿明黄色的龙袍踏着金靴而来。灼曜皇帝虽然脸上稍显病态,可是走路仍是虎虎生风。
????灼曜皇帝坐上主位,才道,“免礼。”
????“谢皇上。”众人一道便坐下了。
????灼曜皇帝似乎很高兴,看向宫砚痕,“爱卿,朕听说你前几日从外带回来了一名女子?”
????宫砚痕面色平静如水,悠然起身,抱拳,“是。”
????“哦?是谁能让我灼曜堂堂大将军亲自领回家?”灼曜皇帝龙颜大悦,问。
????“是臣未来的夫人。”宫砚痕脸不红心不跳地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眉宇间竟是灼曜皇帝从未见过的柔意。
????此言一处满座皆惊,虽然他们都猜了个七七八八,可是确确实实地从宫砚痕嘴里说出来却更为震惊。
????姚瑶听了此言更是妒火中烧,恨不得扒了雪衣的皮。
????雪衣望着宫砚痕的侧颜,心下泛起阵阵涟漪。宁君城眸底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丝丝失落,然而转瞬便换成了笑。
????宫家世代为灼曜立下汗马功劳却从不逾矩,这宫砚痕更是以后宁君城最得力的住手,灼曜皇帝对他的事自然是关心也应该是关心的。
????听到宫砚痕亲口承认,看到他的神情,对这个女子便越发好奇起来。
????兰小夭惊奇地看看宫砚痕又看看雪衣,“雪花,你们什么时候暗度陈仓了!”
????雪衣失笑,“小夭,别胡说。”搞得他们见不得光似的。
????“宫将军自己都说了,你们会成亲吗?”
????雪衣敛眸,嘴角忍不住上扬,“会。”说出这个字的时候雪衣仿佛觉得说要嫁给他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
????兰小夭双眼亮晶晶的,“哇——”
????“朕还听说爱卿将她也带到皇宫来了?”
????“是。”
????“不知是哪位女子?”
????宫砚痕将目光投向对面静坐的雪衣,雪衣轻触他的目光,随后袅袅起身,“小女子雪衣,拜见吾皇。”
????这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到雪衣身上。不论那些目光是羡慕的,嫉恨的,还是欣赏的,雪衣都视若无睹,从容淡定。
????灼曜皇帝打量着雪衣,良久才点点头,“相貌生得不错,你是哪戶人家的小姐?”
????他还从未在京都见过雪衣这号人物,生得如此容貌应该早就名扬天下才对。
????“雪衣并不是哪家的小姐,只是寻常人家而已。”此言一出众人又开始讨论了。
????没地位?怎么配京都大将军?
????那些个肖想宫砚痕的人更加蠢蠢欲动了。
????灼曜皇帝微微皱眉,“你可知道这婚事是要讲究门当户对?”
????“皇上,臣娶妻只看心是否门当户对。身份地位于臣来说,都无所谓。”
????雪衣侧头看向他,他侧颜清隽无双,说这话时眉宇间竟都是坚定。
????“砚痕这话说得好。”宁君城哗啦一声打开玉骨扇,噙笑点头以示赞同。
????雪花的心和他的心从未在同一位置上,他又何必强求?只要雪花能够快乐,砚痕能够快乐。他就可以放弃。
????想着宁君城轻啜醇酒,不由得笑了。
????灼曜皇帝沉吟,觉得宫砚痕说这话实在是有理,便不再说什么了。虽然他是君主,却也不能管太多。
????“好了,开始赛马吧。”灼曜皇帝微微一挥手,示意赛马会开始。
????这次宫砚痕带雪衣不仅仅只是想要雪衣真正融入这个世界,也是为了宣告他的所有权。他要所有人都知道她雪衣,是属于他宫砚痕的。
????仅此而已。
????赛马会的规则是先由两人一起策马抢得远处架子上的红绸,然后取得红绸的人再和下一场的人一起争抢红绸。共有三轮,人数依次从两人到五人,最后抢得红绸的人才是赢家。
????第一场才刚刚宣布开始,姚瑶就站了起来,向灼曜皇帝请求,“皇上,这雪衣姑娘既会坐上将军夫人之位,必定是有些过人之处。不如今日就向我们展示展示。”
????她话语得体,想让人拒绝也难。
????雪衣垂眸,手握着通透的酒杯,笑了一下将酒杯送到唇边。梨花酒清洌的醇香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鼻腔,雪衣的笑渐渐淡了下去。
????宫砚痕撩眼看向姚瑶,眸子微微眯了眯,如潜伏在暗夜中的豹子般敏锐危险。
????“你有何建议?”灼曜皇帝心里猜到了几分。这些善妒的女人也就会这些。
????姚瑶眸底闪过一抹幽光,道,“不如请雪衣姑娘同姚瑶开第一场如何?”
????“雪花,她好坏啊。”兰小夭凑过来撇撇嘴,低声说。
????“你都不会骑马,她还要让你和她一起去赛马。我最讨厌这种人了。”兰小夭皱着眉头。
????“小夭,切记祸从口出。尤其在这宫中,人多,耳朵更多。”雪衣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这种事心里有数就行了。
????“雪花,不如我代替你上去吧。”
????雪衣覆上她拉住她袖子的手,摇摇头,“无妨。”
????宫砚痕看姚瑶的目光越来越幽深,越来越冷冽,脑海里思绪万千已经想好了千百种“回礼”的方法了。
????“皇上,阿雪她第一回到京都,难免有些水土不服。不宜赛马。”宫砚痕沉声道。
????“姚瑶看雪衣姑娘气色好得很,大将军也不必如此宝贝着,总要让我们见识一番。”姚瑶立刻出声。
????姚瑶从小骑术精湛,雪衣才刚学骑马不到三天。若是同她赛马,在她心机叵测的情况下,雪衣很容易吃亏。
????“雪衣,你看如何?”其实灼曜皇帝也很像看看这雪衣到底有和本领,不妨依了姚瑶的意见。
????话说到这个份上,雪衣是想不答应也不行了。虽然灼曜皇帝看似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但是雪衣却深知天子的话无论怎样都是不容抗拒的。
????“既然这位小姐抬爱,雪衣自然不敢推辞。”雪衣站起身,轻瞥了姚瑶一眼。心里想着如何才能制胜,她会这样提要求,说明她是善于骑马的。
????“雪花——”兰小夭欲言又止,雪衣看着她轻轻摇头。
????兰小夭只得坐在位子上,看着雪衣下去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后,翻身上马。
????随后姚瑶走到马边,拍了拍马头,接着潇洒上马。她的动作熟练且一看便知道是精于骑马的。而雪衣虽然不至于掉下来,可是看起来还很生疏。
????在众人看来,结局不言而喻。
????两人并排着,姚瑶侧头笑着看着她,却并未言语。雪衣也回以一笑。
????接着两人同时疾驰而去,扬起一阵灰尘。
????兰小夭目光紧张紧紧地跟随着两匹马的背影,心里不断为雪衣加油。
????宫砚痕眸光平静,桌上的烈酒被他缓缓地送去口中,然后眸色却是渐渐深邃了起来。
????宁君城手里握紧了玉骨扇,满是担忧。
????两人依旧不分上下地并排着,前路有为赛马准备的路障,花样百出。姚瑶在加快速度的同时,转头意味不明地看了雪衣一眼。
????姚瑶轻拉缰绳,马便轻快地跨过了半人高的路障。雪衣也毫不示弱,在靠近路障的时候,她正准备跨过去,然而却有一道寒光闪过。雪衣心下微惊,蓦然看到一根银针从前方袭来。此时雪衣的马前蹄刚扬起要跨过路障,那根极细的银针便准确无误地射入马的体内。雪衣心下一沉,企图拉住缰绳制止这马的动作,不然她定会被摔下马,不死也残废。
????眼尖的宫砚痕一眼就发现雪衣的马受了刺激。毫不犹豫地弹开酒杯,猛地拍地而起,飞身脚蹬系在旁边的马背上,朝雪衣奔去。
????众人还没发现出什么事的时候,宫砚痕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宁君城见状便知雪衣那边出了什么状况,急忙起身。
????雪衣的马高扬得几乎要仰倒,众人这才发现了不对劲。众人一片哗然。
????雪衣的马发狂般地乱撞,竟直直地撞向布有竹刀的大坑,雪衣见状不好,当机立断弃马。然而马极度发狂,动作迅速猛烈。雪衣被颠得头昏眼花,然而她还是弃马而翻。
????在疾速中翻下马本就是极危险的,何况雪衣的马还处在发狂状态。就在雪衣摔向一旁的石头地时一道黑影从旁边闪过,将雪衣一把搂在怀里,两人一起滚向旁边。
????众人都是一惊,显然没想到会出这样的状况。而此时姚瑶却在终点拿到了红绸。
????几个翻滚之后,两人停了下来,而宫砚痕将雪衣完完全全地护在怀里。
????“快去制服那匹马。”灼曜皇帝关注着远处的情形,吩咐旁边的人道。
????宫砚痕握住雪衣的手腕站起身来,“阿雪——”宫砚痕正要说话,却瞥到雪衣的双手在情急之间被缰绳勒得血肉模糊。
????宫砚痕的脸色顿时冷了几分,“怎么回事?”
????“有银针射入马的体内,”雪衣抽回自己的手,摇摇头。
????宫砚痕又拉起她的手,看着上面的伤口不免心疼,从袖口里掏出汗巾,轻轻地将伤口包扎起来。
????“宫砚痕眸色渐深,“阿雪有没有看清这银针从何而来?”
????“还不是你惹的祸?”雪衣挑眉,看着宫砚痕。只见宫砚痕正微微低着头,细心地给她包扎。眉眼温柔心疼。
????听罢宫砚痕倒是轻轻一笑,“看来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