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已经去了XJ,天也渐渐凉了起来,凉入肺腑,此刻穿着毛衣,罩着加绒外套已经有些冷了。林夏夏望着窗外,有些女孩子真是格外的抗冻啊,穿着一件T恤,外罩薄薄的外套,涂着唇彩,猪油一样阳光反射进来亮晶晶的颜色。不冷么,她穿成这个样子,她都觉得有些颤抖。奶奶总说,女孩子一定要穿厚点,能热就不要让自己冻着,她也相信这一句话,所以格外的爱惜自己身体,很少生病,身体素质极好,奶奶总是一脸欣慰的望着她说,胖了好啊,省钱,这得能省多少钱啊?那人她似乎认识,班级里有男朋友的女孩子。林夏夏觉得有些无聊,便别过头,摸了摸口袋现在口袋里有两块钱硬币,她准备放学后买四个烧饼带回家。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她放弃这个想法了,不如就买两个烧饼算了,然后再买两包威龙辣条,她饿了,奶奶做的饭也不好吃,没有油水,没什么味道,味觉总是很直接要么就是咸要么就是甜,她想填饱肚子之后,回家喝上一碗白米汤她就满足了。
偏偏最后两节课,数学老师不在,她计算着时间,咕咕咕,肚子又叫了,肚子在抗议,于是她从后门溜走,去了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一袋面包回来,好巧不巧的,在楼梯口遇到了校长,那个她觉得很有气质的女人,波浪短卷发。校长好,她匆忙的把面包塞进是因为实在是没什么遮蔽的地方了,她把面包塞在衣兜里,好在口袋够大,当初买衣服的时候就是相中了大口袋可以装得下很多东西。那个,校长,我刚才去厕所了,我们这两节课自习,说完,林夏夏撇了撇嘴,自己,尼玛,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但是不这么说,她也当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所幸,校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嗯,便转身离开了,林夏夏望着校长离开的背影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将来她要成为像校长那样成功的人。无论时光几多变迁,林夏夏的梦想几经更改,她还记得那一年的自己,那一年的梦想,那一刻自己那种渴盼的眼神,那一年的誓言是关于自己的,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这就是她那年的梦想。但是如果让那年的林夏夏去形容究竟自己要厉害到何种程度,她实在是说不清楚,也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就像蒲公英飘散到空气里,随风而去,而你永远不知道在哪里,哪个地方会即将长出一颗新的蒲公英,然后继续把种子播撒到空气里,永无止境的绵延不绝的向前。
做数学题做到困,林夏夏感到有些无语,如果二姐在,一定会说自己是笨蛋,说笨蛋都是轻的,她极有可能会用她的芊芊玉指揪起林霞霞的耳朵,这么笨啊,不理解就说不理解,还爱睡觉,讲了两三遍的题目依旧是听不懂。林夏夏甩了甩头,甩开这些情绪,刚吃了一袋方便面,也只是暂缓了饥饿,治标不治本啊。这些题还是要做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试着消除困意,忽然一个纸条扔在了她的桌子上,林夏夏绝对是一个懒人,于是她看也不看准备继续做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她一向的准则。
写了一会儿,又再度扔在她桌子上一个纸条,一模一样的名字,莫鑫,她撇了撇嘴,竟然是一个人,可这莫鑫是谁,她可真不知道是谁。林夏夏的每一天都是低着头走进教室,然后放学时再低着头从后门离开,如此低调,也不张扬,在这一年新的学期,初三这一年,她的的确确是班里的隐形人。没有同桌,没有朋友,永远的一个人。谁让班里只有三十七个女生,四十一个男生呢,她记得这些数字,因为老师说,班里在排座位时多出一个男生也刚好多出一个女生。并且老师还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着,要不,你们两个做同桌?询问的语气,林夏夏立即说不,她也没看那男生的长相,管他帅丑,自己可不想跟班里任何男生走得近。谁不知道,这个班主任是出了奇的严格,处理了班级里好几对私下里恋爱的人,关于处理办法,无非就是停课一周,叫家长之类,老师就爱用这两招,屡试不爽。
而今天就是调座位的第一天,她也主动找过老师,说自己一个人坐着也行,这样班级里其他女生都有同桌,这样多好,没错,林夏夏觉得自己就是那么的大公无私,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有个同桌固然很好,女孩子嘛,有个同桌就意味着自己多了一个可以谈心的人,但是缺点就是,空间啊变小了,她想上自习课睡觉就不那么舒服了,两个人分享一张桌子总比不过一个人独立的占着一张桌子那样舒服得劲儿。
她不理那纸条,继续写,忽然自己头上被扔了一个大外套,盖住了自己的头,此刻林夏夏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猛然的被那外套砸了一下,心里分外不爽,不过这是上课她不准备发作,忍,大姐忍,于是她便拽着那个外套趴在桌子上,叠好当枕头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才下课呢,再睡会儿。这一睡,就睡到了放学之后,等醒来的时候发现教室里只剩下了一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自己斜对面的一个男生。而那男生正望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分外有神采。
我的衣服该还给我了吧,那男生突然说道。
你的衣服,莫不是你用外套砸的我?林夏夏心里的小火苗蹭蹭的往上涨,就是这货,这讨厌的男生,用外套砸的自己。
你还用我的外套睡觉了呢,两笔账相抵。那男生回答。
什么两笔账?我都不认识你,别在这里跟我装熟,我从来就不记得有你这号人。
你记性真差,说出一个不跟我做同桌的理由,我就原谅你。
原谅个球,再见,原以为醒来之后会狠狠得教训某个不长眼的男生一顿,本以为会打一架,却没有想到变成了这个样子,林夏夏有些无语,决定大度一次,原谅他,于是把外套塞回他手里,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那男生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林夏夏么,我叫莫鑫,莫衷一是的莫,也是莫名其妙的莫,三个金的鑫。
我管你叫什么,林夏夏有些气恼,什么人啊,神经病么?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