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鹏到不在乎大哥的表情,得意洋洋地说:“爸在书房里欣赏我给他买回来的那只茶盏。”
单琨一声不响转身朝楼梯走去。
单鹏说的不错,单结农的确在书房欣赏儿子给他带回来的那只五彩瓷的茶盏,他手里握着一个放大镜仔细地观看着茶盏上那条栩栩如生的五彩飞龙。他很高兴儿子的眼光,这个茶盏果然是极为罕见的皇宫之物。
单结农的书房到不如说是收藏室更准确,屋内的两边摆放着黄花梨制成的博古架,上门摆满了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瓷器,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这些瓷器上的图案都是龙。全部是姿态万千,形态各异的龙的造型。
单结农之所以痴迷有龙图案的瓷器,除了他拥有的这些瓷器具有较高的收藏价值外,关键还在于他对龙的崇拜。
龙是整个中华民族的“图腾”和象征,龙在华人的意识中是权势、高贵、尊荣的象征,又是幸运和成功的标志。龙上天能腾云驾雾,下海则追波逐浪,在人间更是呼风唤雨,龙有无比神通,但更重要的是皇权的代名词,皇帝都自为真龙天子。这些观念在单结农的心里都根深蒂固,也许在他的意识中把自己也作为龙的化身。
龙也有高低贵贱之分,民间的龙只有四爪,而皇家的龙则是五爪。现在单鹏给他带来的这个五彩茶盏上的龙是五爪,标准的皇家之物,他更是爱不释手。
忽然,书房门被人猛然推开,单琨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单结农很不高兴地把手中的放大镜撂下,因为从来没有人敢不敲门就闯进他的房间,他的儿子也不行。单结农抬头面无表情望着儿子一言不发。
“爸爸,您知道杨叔叔是怎么死得吗?”单琨用冰冷的口气问。
单结农愣了一下,随即迷惑不解地问:“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今天岩岩神秘地失踪了一天,我一直在她家等她,谁知她回来后突然说是我们谋害了杨叔叔,还提到遗嘱的事情,并且说您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单结农听到这话心里也暗暗吃了一惊,他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当然知道无风不起浪的道理。单结农沉默了有一分钟的时间,然后对单琨说:“把你表哥叫到这里来。”
一听父亲的话,单琨似乎也警觉到了什么,他二话没说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马晓林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传出一阵嘈杂的音乐声,他知道表哥肯定又是在酒巴或者是歌厅了玩乐。
“表哥,你在什么地方?”单琨低声问。
“是琨弟啊,我正跟几个朋友在酒巴,你也来玩会吧。”
“我爸爸有事找你,赶快回家来。”
“什么事情明天不能说吗,我这里有朋友走不开。”马晓林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醉意。
只听啪的一声,单结农一掌拍在了桌面上,他显然听到了马晓林的话,大声对单琨说:“马上让那个兔崽仔给老子滚回来。”
单琨见父亲发火了,拿着电话急忙走出书房,来到外面的走廊,压低声音对马晓林说:“老爷子发火了,你如果还想在这里混就赶快回来。”
这句话果然好使,不半个钟头马晓林就匆忙赶了回来。不过他的脚下象没有根一样,踉踉跄跄走进书房。
单结农鹰一样的眼睛紧盯着马晓林,在单结农的怒视下马晓林的酒立时清醒了不少,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感觉姑父的眼光如同锋利的刀子一样能穿透人的胸膛。
“姑……姑父,您找我来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单结农冷冰冰地反问一句。
“嘿嘿……看您说得,打两巴掌都可以,只要您找我保证随叫随到。”马晓林见风使舵的本领是非常高的。
“你小子的翅膀还没硬我的话你就敢不听了,让你回来还推三拖四,你想干什么?”单结农严厉地为。
马晓林见姑父真的的生气了,马上点头哈腰地说:“我那敢,刚才是跟琨弟开玩笑,您叫我向东我决不敢朝西。”
“那好,我问你杨盟林的死是什么回事?”
马晓林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他怎么也没料到单结农会问这件事情,他眼珠转了几圈,在想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单结农何等精明,见马晓林的眼珠乱转,就知道这小子在动心思,马上又说了一句,“你不用给我再想对策,如果没有证据我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
马晓林把心一横,心想这件事已经把这父子俩都拖进来了,无论如何你们都脱不了干系,如果透露出去说不清的是你们父子,想到这里马晓林点头承认了。
“这件事是我安排人做得。”马晓林平静地说。
虽然单琨已经猜测到了这个结果,但是现在从马晓林的嘴里亲口讲出来,还是让他感到震惊。单琨猛得跺了一下脚,愤然地说:“你怎么能这样做。这可把我们家害苦了,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我们全家就都毁在你手里了。”
马晓林不以为然地说:“当初求我帮忙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讲,我这可是全为了你,如果不这样做你能得到杨岩和她们家的巨额资产吗?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我让你帮我,可没让你杀人!现在到好,落个鸡飞蛋打,岩岩再也不会理我了。”单琨无可奈何地说。
一听这话,马晓林立刻惊讶地问:“杨岩难道知道了吗?”
“她不知道我们能把你叫来问这件事。”
马晓林自言自语地说:“不会啊,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单结农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俩人说话,他没有想到马晓林会坦然地承认这件事,单结农发现自己以前小看了这个外甥,这个小子不但有计谋而且还心狠手辣,自己的两个儿子在这一点上都比不上他。
“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单结农忽然开口问马晓林。
马晓林从单结农的口气中没有听出责怪的意思,心里顿时有了底,他马上说:“就凭她一个丫头能闹出什么事情来?大不了我们给她来个生米做成熟饭。”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总之一条,不能再给我惹出乱子来。自己拉的屎就要自己擦干净屁股,这件事你如果处理不好可别怪我六亲不认,你听明白了没有?”
从单结农的态度,马晓林看出姑父已经默许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他顿时感觉信心十足,兴奋地说:“请姑父放心,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考虑一个万全之策,保证把事情处理的滴水不漏。”
单结农之所以没有责怪马晓林而是继续纵容他,原因在于单结农考虑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再多说也没有用,马晓林已经把他们单家拖了进去,如果外界得知了这件肯定会认真是自己安排的,所以干脆放手让马晓林去做。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他们单家从中得到了最大利益,一旦败露受伤害最大的也是他们单家。
单琨想的自然没有父亲这么多,他关心的只是得到和失去杨岩。所以很奇怪父亲的态度,表哥捅出这么大娄子来,为什么没有责怪他,甚至都没有向他发火。
单琨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的意识中从来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同时他又不认同俩人的做法,关键在于他与父亲、表哥的利益观点不同,思维认识出现了差异,他陷入激烈的自我矛盾中,因此内心在痛苦中挣扎。
马晓林见单琨站在哪里发呆,赶紧伸手拉着他走出书房,俩人来到走廊后单琨用力甩手,从马晓林的手中把胳膊挣脱出来,愤然转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单琨心里想着自己对杨岩说过的话,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单琨痛心疾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想关门,没想到马晓林竟然跟在后面,而且还在望着他笑。
“我的好兄弟,你不会真的为了那个女人着魔吧?世界上比杨岩强百倍的女人多的是,你干吗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马晓林用嘲弄的口吻对单琨说。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说了你也不能理解,感情的事情就是如此。我跟岩岩的感情都让你给毁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单琨黯然销魂地说。
马晓林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笑着说:“我到是常听人家说:曾经沧海仍有水,除却巫山也是云。男子汉大丈夫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萎靡不振,你知道姑父为什么没有责怪我吗?”
“我就搞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不制止你?”单琨摇晃着头说。
“因为老爷子看不惯你为了一个女人垂头丧气,你想想他一生叱咤风云,跺跺脚整个东南亚都会颤动的人最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情种、孬种。你看不出老爷子最喜欢的是龙吗?龙是要翻江倒海的,不是为了一个女人什么也不顾。实话对你说,单凭你和老二都不喜欢接手赌船这件事情,老爷子就很不高兴,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单琨此刻根本听不进马晓林的这些话,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对杨岩解释这件事。单琨朝马晓林摆摆手,气恼地说:“你甭给我讲这么多废话,当初你答应帮我找回岩岩,如果她因为这件事情离开了我,我跟你没完。”
“好好,我是好人做到家,你放心,请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想办法让杨岩心甘情愿地同你结婚。”马晓林心想杨岩现在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想怎么收拾都可以,还怕她不答应。
马晓林做梦也想不到此刻他的克星姜无为已经在飞往马城的途中,他的厄运又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