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单琨的婚事后,杨岩顿时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中。她想到自己当初跑出去就是为了躲避与单琨的婚事,到头来还是没有逃脱,她感觉自己就是绕地球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难道这就是命运?杨岩的情绪低落到极点,她已经向命运低头屈服了。
杨岩把能够找到自己的电话全部撤换掉,重新都安装新的,她在躲避无为和周公他们,她知道时间长了无为一定会打电话找自己,她不敢面对无为和原来的那些朋友。这也是周公和无为找不到杨岩的原因,他们都没有想到杨岩在刻意地回避他们。
为了减少心灵上的痛苦,杨岩开始全面接手爸爸的公司,她想把自己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这样就会使自己暂时忘掉痛苦。
当马晓林知道杨岩开始在她父亲的公司工作后,马上把单琨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杨岩还不知道马晓林的存在,马晓林仍然是在幕后指挥着一切。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所以马晓林还不能让杨岩发现自己,否则前面所做的事情很可能会功亏一篑。
单琨来到马晓林的办公室,现在他对这个表哥佩服的五体投地,而且是言听计从,表哥不但帮他夺回了老婆还弄到巨额财产。
单琨走进办公室后兴致勃勃地问:“表哥找我?”
“看看你现在的神情,跟我刚到马城时真是判若两人,记得刚见到你时无精打采,想不到一个女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可以瞬间改变了一个人。”马晓林坐在皮转椅里笑着对单琨说。以前马晓林见到单琨时总是表现的恭恭敬敬,现在这一切好象反过来了。
“哈哈……表哥说得不错,拥有了岩岩我就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其它一切在我眼里都不重要了。”
望着单琨为了红颜可以舍弃江山的神态,马晓林在心里暗自高兴,心想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我的傻兄弟,你不会跟英国的爱德华八世一样不爱江山爱美人吧?”马晓林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单琨表情很认真地说:“我非常敬佩爱德华八世,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选择退位,如果我处于他的境地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你跟杨岩的性格的确很相似,可惜你们俩是相互排斥的冤家,她了躲避同你的婚事不惜离家出走,所以我提醒你一定要注意,为了那个姜无为,杨岩也行会选择放弃对财产的继承。”
单琨不知道这是马晓林又在给他下套,马上着急地说:“表哥说的很对,我去她家里她根本不同我见面,即便是碰巧见到了也对我冷冰冰,实话说我就是担心她再次离开我。”
“兄弟,你搞企业管理那么精明,为什么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就这么束手无策。人是情感动物,有句俗话不是说日久生情。你只要想办法多同她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就有了感情。”
“表哥主意多,你给我想个办法,如果能让岩岩接纳我,我一定重谢表哥。”单琨用央求的口吻说。
马晓林心想我就等你这句话,他装模作样地说:“我们是亲兄弟,说谢多见外,表哥早就替你想好办法了。”
“真的?太好了,快讲给我听听。”单琨脸上满是迫不及待的表情。
“我听说杨岩已经开始去公司工作了,她刚开始接手这么大的企业肯定什么都不懂,一定是困难重重举步维艰,如果这个时候你能出手帮她一把,她能不感激你吗?”
“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单琨惊喜地说。
马晓林接着说:“你去杨岩那边帮她干,你这边的事务就交给我来处理,你看怎么样?”
单琨沉思了一下然后说:“表哥提出的这件事情我说了也不算,得由我爸爸来决定,再说老二很快就会从英国留学回来,我们每个人的具体分工老爸肯定要重新考虑。不过我已经替表哥考虑好了一个肥差,给你争取到应该没问题。”
“咱们家的重要收入其实不在陆上这一块,主要还是海上的那十二艘赌船,赌船一直是老爸亲自打理,可是他现在年龄大了,不想再操心,想让我接管赌船,我一直没有同意。而且我知道单鹏也不想接手赌船,我想对老爸谈谈让表哥接管赌船,你觉得怎么样?”
十二艘赌船可是块肥肉,马晓林以前连想都不敢想。他知道姑父单结农最早就是凭借赌场起家,后来因为当地政府的反对,他将赌场转移到了海上。
单结农购买了一艘旧游艇经过改造装修,建成了一座移动的海上赌场。没想到获得了巨大成功,短短几年内他的赌船就发展成了十二艘,并且以十二生肖命名这十二艘赌船。在每个生肖前加上了一个金字,这些十二艘赌船的名字分别叫金鼠号,金马号,金龙、金狗、金蛇等等,按照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进行编号排列。
这些赌船如同幽灵一般飘荡在公海上,而且是分布在世界各大洋中,如同邮轮一样到处航行,用船载直升机接送到赌船上游玩的客人。这些赌船如同巨大的抽水机,源源不断地把资金流入了单家。
管理赌船这件事马晓林做梦都不敢想,听单琨这么说,他感觉自己的血压都升高了许多,变得有些面红耳赤,激动地说:“姑父能把这么重用的职位交给我吗?”
“实话说我和单鹏都不想接这个苦差事,再说你也不是外人,俗话说得好,姑表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另外我也想好了,你私下去找一下我妈,她是你亲姑啊,我妈一点头这件事就成了。”
“对啊,我现在是姑妈家里唯一的亲人了,姑妈待我跟你们没有区别,就跟亲儿子一样。好,今天晚上我就去找姑妈说说这件事。”说着话马晓林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恨不能现在就去找姑妈。
单琨见表哥急不可待的样子笑着说:“也不用这么急,这件事先别让老爸知道,等我回家看看他在不在,如果没在家我就给你电话,你再去也也不迟。”
这件事在单琨和姑妈的协助下,马晓林终于如愿以偿。不过单结农说了,也等单琨结婚后,他才能让马晓林接手,因为到那时单鹏也从英国回来,他要一起把他们兄弟的分工安排好。单琨肯定是去协助杨岩管理杨家的企业,而单鹏接手单琨的这一摊子事情,所以让马晓林管理赌船也符合老爷子的想法。
单结农的一番话也在提醒马晓林,他能否接管赌船还要看单琨是否能与杨岩结婚。所以马晓林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单琨与杨岩尽快顺顺利利结合。
正如马晓林的猜测,杨岩接管父亲的企业的确是件棘手的事情,眼前一片漆黑无从入手,她甚至有些茫然无措的感觉。她从内心期盼有人来帮帮自己。
单琨的出手援助让杨岩难以拒绝,她知道要想经营好父亲的企业就离不开单琨的参与,无论从内心多么不想见到单琨,现在却接受这个严酷的现实。
在单琨的帮助下,杨岩很快就熟悉了一切,对公司的管理也逐渐得心应手起来。就在这时候杨岩得到了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父亲的司机找到了她,告诉了她一些难以置信的事情。
杨盟林的司机叫李富,跟随他十多年了,俩人有很深厚感情。司机不但为人正直忠诚而且驾驶技术非常好,出事的时候如果不是前面有卡车挡住整个路面,他应该能应付当时的险情。
当汽车冲出公路飞下山坡的时候,司机本能地打开车门从里面跳出来逃生,但是巨大的惯性仍然使他撞击到山坡上后摔昏了过去。
司机的身体被巨大力量甩出后钻入了一片灌木丛中,所以当时那几个人没有找到他。司机的头部受到撞击后出现了脑震荡,身体也有多出骨折,脸部和手裸露的部位都被树枝和尖锐的石块划得肌无完肤。
在车祸发生了六七个小时后司机才从昏迷中清醒过,这时整个车祸现场已经空无一人,他发现自己的一条腿因为骨折根本无法行走。最要命的身上流出的血液吸引了一些树林中蚂蚁,许多蚂蚁已经在啃咬他的伤口,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尽快离开,蚂蚁会把自己啃得只剩下骨头。
李富挣扎着从灌木丛中爬出来,这时候已经是下午,阳光刚好能照射到整个山坡,李富能看到已经坠落到山脚下的奔驰轿车,此刻已经严重变形而且支离破碎惨不忍睹。看到汽车的损坏程度,李富猜想董事长可能是凶多吉少,他心里充满了悔恨,开车前自己为什么没有多检查汽车的状况。
车祸发生的时候因为情况危急,当时根本没有时间多想,现在回想起来李富忽然感觉到很多地方都不可思议,他记得汽车刚家里出来时候制动系统还是好的,出大门时他还踩过刹车,为什么到了下坡路后却忽然制动失灵,这种情况出现在奔驰的豪华车上几乎是不可能,况且这部奔驰600使用还不到两年。
李富边向前爬边回忆当时的情景,特别是迎面开来的那辆大卡车更让人难以理解,因为这条上山的路是董事长自己修建的私人道路,在山下还有保安守卫,这样的车这么能驶上山来?种种迹象表明这绝非一起简单的事故。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李富知道晚上一个人待在森林里是非常危险,况且自己还受伤。他记得山脚下的森林边有看护林地的守林人,他们是杨盟林请来替自己守护这片山林的,所以山脚下每隔几公里就有一个木屋。
这些守林人大多是无依无靠的一些老华侨,年龄大了失去了工作的能力,杨盟林在森林边建好木屋让他们居住,并且提供必需的生活费用把他们供养起来,所以这些看护山林的老人对杨盟林心存感激。
司机李富艰难的爬到一个木屋前,用手拍打了几下门口前的木板台阶,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木门吱的一声敞开了,一个白发老人走出来,看到趴在台阶下有个人吓了一跳。
借着从门口露出来的灯光,老人看到趴在地上的人全身粘满血迹,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急忙走下台阶蹲在他身边问:“你是谁?怎么会伤成这样?”
“老伯,我是杨盟林的司机,您认不出我了?”李富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董事长的司机?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我先把你扶进屋里去。”老人说着话慢慢把李富搀扶起来,李富受伤的腿已经麻木了,他拖着一条腿挪进了木屋里。
老人见李富伤得很重,着急地对他说:“你等着,我去喊几个人来把你送进医院。”
“不,老伯,您先给我倒口水喝,渴死我了。”李富急忙制止了老人,他因为失血,所以干渴的喉咙冒烟。
老人赶紧给李富倒水,李富喝了两口水后才慢慢对老人说:“老伯,你听我说,今天上午我开车拉着董事长出来,在山上遇到了车祸,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制造的事故,所以千万不要让人知道我这里。”
“啊,是什么人要害董事长?”老人惊讶地问。
李富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我也不知道。”
“可你现在的伤怎么办?你必须要接受治疗。”老人着急的束手无策。
“您有认识的医生吗?”
老人想了想说:“我有个同乡,他的儿子是做医生的。”
“能不能把他请到这里来帮我治疗一下,请你告诉他医疗费以后我会加倍付给他。”
“好吧,你等着,我去找他。”
老人把李富扶到床上,让他躺好然后才离开去寻找医生。
直到天亮老人才带着医生回到木屋,医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华侨,他替李富检查了一下,发现李富伤得很严重,必须住院治疗。当了解到李富的处境后,他把李富送到了郊外的一所乡下医院进行治疗。
一个多月后司机李富从还没有完全康复就从医院里跑出来,他已经得到了杨盟林去世的消息,而且也知道杨岩回来接手了父亲的企业。李富感觉董事长死得不明不白,他要找出真相来。
李富首先到出事的山脚下的树林中找到那辆破碎的轿车,经过仔细地查找,他终于发现了刹车线被人做了手脚,刹车线是由十几跟钢丝线缠绕而成,钢丝线除了一个根有崩断的痕迹,其它都是整齐地被铰断的。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李富知道即使刹车没有失灵,从山下上来的大卡车也一定会把自己撞下山去。很显然对方是想把董事长置于死地。
然而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李富并没有找出背后的凶手,他不知道是谁害了董事长,最后他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杨岩。
杨岩正在父亲原来使用的办公室里看文件,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小姐吗?你能听出我是谁吗?”
杨岩感觉这个声音以前似乎听到过,不过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她好奇地问:“我记不起来了,请问您是那位朋友?”
“还记得海边的那块卧牛石吗?以前董事长常带你到这里来看大海。”
杨岩猛然记起了这个声音,她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哽咽着说:“李富叔叔……您是李富叔叔,我爸爸出事后您去了什么地方……我一直在寻找您。”
“小姐先不要哭,我就在董事长常带你来的那块卧牛石边等你,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记住一个人过来,千万不要让任何人跟着你。”
随后对方的电话就扣了,杨岩拿着电话愣了几秒钟,爸爸出事后所有人都以为李富已经出世了,怎么会忽然冒了出来,杨岩意识到李富有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而且是关于爸爸的。
她急忙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取出化装镜照了一下,又扑了点粉,她不希望让人看出她哭过。
杨岩抓起小挎包就向外走,刚走到办公室中间,忽然单琨推门进来,见杨岩手里拿着包象是要外出的样子,于是笑着问:“你要出去?这是公司下季度的广告计划,想跟你商量一下。”
说话的同时单琨把手里的文件夹向杨岩晃了晃。
“先放那吧,等我回来后再看。”杨岩冷冰冰地说。
见杨岩执意要出去,单琨急忙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杨岩头也不回走出了办公室。
单琨急忙把文件夹放到老板台上,然后快速转身追了出来,见杨岩已经快到电梯间门口了,赶紧跑过去热情地说:“岩岩,我开车送你吧。”
杨岩立刻转过身来,怒视着单琨,“能不能给我点自由!我现在还不是你老婆。”
说完,杨岩迈步走进电梯里,把呆若木鸡的单琨晾在了那里。
杨岩独自一人开车来到海边,远远就望见那块巨大的卧牛石上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以前同爸爸来的时候都是李富开车陪他们一起,也就是说来这里看大海这件事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
杨岩把车停在旁边,快步走了过去。当李富回过头来时,杨岩猛然吃了一惊。
只见李富的脸上布满了一道道的伤疤,只有从他的眼睛中还能找到熟悉的印象。
“李叔叔,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伤成这样?”杨岩惊诧地问。
李富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神色黯然地说:“这些都是同董事长一起出车祸时被尖利的石块和树枝划伤的。”
“李叔叔,这些日子您去什么地方了?爸爸出事后一直没有找到您,大家还以为您不在了。”
李富低下头非常内疚地说:“我对不起董事长……没想到……”
“李叔叔,您千万别这样,谁都不愿意出事,没有人怨您。”杨岩急忙安慰李富,同时她的心里也在猜想李富找自己来一定还有其它事情,特别是他神秘地消失了这么长时间。
“小姐,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李富语气沉重地说,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里流露着茫然和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