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俩人来到了来到山庄中的一个街口,姜无为朝四周查看了一下,然后指着前方百米外的一栋房子说:“那里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永镇厅。”
“大哥,从这里又看不到上面的字,你怎么能断定那栋房子是永镇厅?”阿仑好奇地问。
“这个其实很简单,因为奉天庄内的这些主要建筑都是按照二十八宿分别。这个二十八宿是我国古代观察天象和日、月、五星在天空运行的标志。二十八宿又被分成了四大星区,按东北西南四个方向分别叫,苍龙、玄武、白虎和朱雀,以北斗星所指的角宿为起点,由西向东排列,每个方位有七宿,共计二十八宿。永镇厅所在的位置是二十八宿之外的紫微垣,所以由它牵动着这二十八宿,从这里也能看出这个永镇厅在山庄中的重要位置……”
说着话俩人走到永镇厅的附近,这是一栋白墙灰瓦的二层建筑,样式如同一座城楼,只是前面的门口比城门要小很多。周围没有院墙,只有绿篱树丛环绕四周。与太安寺相同,这些绿篱树丛也是卦形排列。实话说单纯从环保的角度看,奉天庄也是座绿色庄院,仅仅是这些绿篱树丛就使整个山庄充满勃勃生机,不过这一切在无为的眼里却透露着某种神秘气息。
姜无为回头对阿仑说:“你跟在我身后,不要随便跑动,更不要随便触摸东西,听清楚了没有。”
“大哥,没这么厉害吧,咱们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嘛弄得紧张兮兮的!”阿仑不在乎地说。
无为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他很严肃地说:“我感觉到一股煞气,而且空气中有血腥味。”
“靠,我怎么什么也感觉不到。”
阿仑的话音未落无为已经踏上了青石台阶,无为注意到门口上方的青石横梁上同样雕刻着一只龙,而这只龙的造型跟九龙飞天壶上的那条龙完全相同,看来这里必定是整个奉天庄的重要枢纽。
木门的上方悬挂着一块匾额,书写着永镇厅三个字,旁边还有落款,不过因为岁月的侵蚀已经看不清了。
无为抬手推了一下两扇沉重的木门,门口是虚掩着。楼内给无为的第一感觉是阴暗,除了门口四壁没有窗户。
姜无为迈步走进里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子的中间矗立着一根盘龙石柱,石柱的上端顶在上面的楼板上,下面镶嵌在一个圆形底座里,直径半米还多,上面的盘龙浮雕栩栩如生,特别是龙头,整个地向外伸出来,给人一种要腾飞的感觉。石柱的下部还有碗口粗的洞,均匀在分布在周围。
无为还没来得及细看,忽然听到阿仑的一声惊呼,“大哥,这里有两个死人!”
姜无为走进永镇厅里,看到屋子中间的巨大盘龙石柱,他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猜不出这根巨大的龙柱有什么用途,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猛然听到阿仑的惊呼。
果然在门口的右侧躺着两个人,因为屋内昏暗所以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地上的两个人,另外无为的目光被石柱吸引,也没有注意其他地方。
无为走过去,从俩人的服装看是山里人,一个腹部上有伤口,好像是被利刃所伤,另外一个头顶凹陷下去,像是被钝器击打所致。地上的血迹已经凝固,看来两个人的死亡时间至少是几个小时了。
“大哥,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死在这里?”阿仑战战兢兢地问。
无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难怪刚才在外面感觉到血腥味,因为气味不是很浓没有引起自己的警觉,无为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就在这时,楼外忽然响起一阵铜锣声,急促的敲击声一听就知道是在报警,俩人急忙从楼里出来,只见台阶下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个村民,手里都拿着棍棒,还有拿着铁锨、钩耙的,气势汹汹把俩人堵在了门口。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叫喊着,“杀人了,抓凶手……”姜无为忽然明白了,自己和阿仑被人陷害了。
阿仑站在无为的身后低声说:“妈的,怪不得刚才看不到一个人影,原来早就埋伏在这里对付咱们。”
村民把俩人围堵在楼门口,似乎并不想进攻他们,只是举着手里的器械与他们俩僵持着,村民们用无为听不懂的话交流着,无为知道他们说的一定是师傅提到的叫“侃话”的隐语。
姜无为紧张的思考着对策,他对面前的村民说:“人不是我们杀的,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我们刚来,而里面的人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村民似乎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就这样包围着俩人。
“大哥,他们都是些野蛮不讲理的家伙,跟他们有什么好解释的,摆明了想陷害咱们。不行咱们就冲出去,枪林弹雨都过来了,还怕他们的棍棒!”
“不行,那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他们里面有些人根本不明真相,一旦我们动手就说不清楚了。”
阿仑苦笑了一下,幽默地说:“大哥刚才讲的一点都不错,今天果然是‘黑道凶日’,不过不是他们的,而是咱们的黑道凶日,突然间变成了杀人犯。”
“我低估了这些村民,他们一定发现我昨晚的行踪,然后才设计来陷害咱们。”
“赶快想办法脱身,这样僵持着算什么?”
“我猜测他们可能是已经报警,等着警察来抓咱们,否则不会就这么包围着不动手。”
姜无为猜的不错,接近中午的时候,果然有五六个警察在两个村民的引导下朝这边赶过来。
看到有警察来,包围他们的村民马上向两边散开,给警察让出一条路。
无为和阿仑坐在青石台阶上,见警察过来立刻站起来,无为刚想要解释,领头的警察马上抬手制止了他,“你先什么也不用说,我们会进行调查。”
这个警察回头对身后的另外两个警察说:“先把他们俩带回去,等我们勘察完现场后在审问他们。”
两个警察一人抓住无为和阿仑的一只胳膊,押着俩人朝外走,这时人群里有村民大声喊,“不能带走凶手……先给我们一个交代……”
无为忽然明白过来,警察是在保护自己和阿仑,村民们虽然大声呼喊,却不敢上来阻拦警察。
两个警察把无为和阿仑带到永昌河边,只见岸边停靠着两艘快艇,每艘快艇上还有一个警察在上面。
姜无为对押着自己的警察说:“在太安寺里还有我们的三个同伴,能不能告诉她们一声,免得为我们担心。”
这个警察很客气地说:“好吧,这里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们会通知他们。”
阿仑心里一直闷着火没发泄出来,见警察要带自己离开这里,生气地说:“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难道看不出我们是被陷害的,凭什么要抓我们?”
押送阿仑的警察似乎也火了,大声对他说:“叫什么?你们不清楚这一带已经封锁了?任何旅游者都不准许进入这里,就凭这一点我们也有权把你们带走。”
“我希望找你们的领导谈谈,我们到米脂坳是有重要事情。”无为对警察说。
警察指着阴暗的天空说:“你们看看这天气,很可能要下暴雨,待在这里是很危险的,这里面所有的人员两天内必须全部撤离,有什么事情到外面再说吧。”
姜无为和阿仑上快艇后只有一名警察跟着上来,另外一名警察转身朝太安寺方向走去。
快艇载着无为和阿仑,快速离开了米脂坳,等他们从蟒蛇嘴钻出来,山顶上就划过一道闪电,随即一声沉重的闷雷在头顶炸开。
无为顿时焦急起来,他回头问身后的警察,“请问,如果有暴雨,多长时间能淹没到米脂坳?”
“这要看雨量大小了,也许三五天,或许时间更长。”
警察的话让姜无为心急如焚,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很少了,现在寻找宝藏的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果不及时赶回奉天庄自己可能要遗憾终生了。
快艇驶出永昌河后,又沿着蟒江航行了十多公里,在距离电站大坝一公里前靠岸。
无为和阿仑被带进了电站派出所,无为想找他们的所长谈谈,带他们回来的警察把俩人关进了拘留室,无论他们如何喊叫,就是没人来理睬他们。
此时天空已经一片黑暗,不一会倾盆大雨开始直泻下来,仿佛是天河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只听到外面哗哗的流水声,同时伴随着电闪雷鸣。
无为担心地说:“不知道岩岩和双娇她们三个人出来了没有?”
阿仑安慰他说:“放心吧,那个警察不是说他们会处理好吗。现在想想这些警察也是为了咱们好。”
“其实当时警察带我们俩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在保护咱们,警察是担心村民控制不住伤害我们俩,警察勘察完现场就应该知道不是我们做的。”
“那干嘛还要把咱们关押起来?这是侵犯我们的人权。”阿仑气愤地说。
“两条人命可是特大刑事案件,我们俩又在现场被人抓住了,警察肯定要对我们进行调查,没给我们戴手铐就算不错了,你就知足吧。”
阿仑停了一会,忽然又说:“妈的,饿死我了,从早上吃了一碗面条到现在水米未进。就是犯人也该给咱们弄点吃的吧。”
“你就清静一下吧,我估计派出所里的警察现在可能都到库区去寻找没有出来的村民了,现在没人能顾得上我们。”说到这里无为忽然叹了一口气,“哎,如果在奉天庄被淹没之前解不开闯王宝藏的谜团,我真的对不住欧阳老师的嘱托。现在看来希望不大了。”
阿仑突然意识到自己认识无为起从来没有听到他说过沮丧的话,任何情况下无为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现在眼看就要接近目标了,他怎么会这样?
阿仑急忙对无为说:“大哥,从我认识你开始,从未听你讲过半句服输的话,我们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风雨,死都死过好几回了,眼前这点事情算什么,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解开闯王宝藏的秘密。”
阿仑的话一下子惊醒了无为,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坚持,人往往都是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无为对阿仑说:“谢谢你阿仑,谢谢你的提醒,我们必须想办法回米脂坳,哪怕是被水淹没了我们也要找到闯王宝藏。”
“这才象我大哥讲的话。”阿仑裂开嘴笑了起来。
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有人来打开拘留室的门,把俩人放出来,一个警察先领着俩人到餐厅吃了早饭,随后把他们带到了所长办公室。
见无为和阿仑进来,一个警察从办公桌后站起来,笑着同俩人打招呼。无为注意到他的肩上佩戴的警衔是二级警督,猜想应该是所长。
所长热情地给俩人各倒了一杯水,无为感觉不像是对待犯人,所长把一次性水杯放在无为面前的茶几上,然后问:“请问你就是姜无为吧?”
无为点点头,心想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是听岩岩她们说的?他试探着问:“您是这里的所长?”
所长坐到无为对面,接着说:“不错,我是这里的派出所长,你是我国著名的考古学家欧阳教授的学生,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闯王宝藏对不对?”
无为心里更加奇怪了,对方为什么没有提到昨天的案情反而问这些事情,无为又点点头同时说:“是,我是奉欧阳老师的遗命来寻找闯王宝藏。”
“我们在这里工作的人都听说过这个故事,到底有没有闯王宝藏谁也说不上来。既然欧阳教授这么认为,我就给你几天的时间,我可以派人送你们几个去米脂坳,不过时间不能太长,一旦再下暴雨,你们必须退回来。”
“真的?那可太好了。”无为兴奋的叫起来,他没有想到机会这么轻松地又来了。
“姜先生先别太高兴,根据天气预报,这一周内还有暴雨,再下雨米脂坳很可能就要被淹没,所以你只有两三天的时间。米脂坳里少数没有走的山民已经都被转移出来了,只有太安寺的老主持没有找到,昨天晚上我们的人在米脂坳找了整整一夜,估计他可能独自离开了,现在奉天庄已经成为了一个空庄,不会再有人打搅你们了……”
听所长说没有找到主持,无为的心里忽然产生了预感,老和尚一定没有离开寺庙。
“请问所长我们三个同伴现在在什么地方?”无为接着问。
“就在楼上的休息室里,我马上派人把她们叫下来。”说着话所长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后让人去叫杨岩她们。
姜无为迫不及待地问:“我们现在就可以去了吗?”
所长放下电话爽快地回答,“当然可以,我马上安排人用快艇把你们送到米脂坳。不过我提前说明,一旦要下雨我会提前安排人去接你们,无论结果如何,你们必须出来。对于这一点姜先生必须答应我。”
“好吧,我答应所长。”无为也痛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