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都变得脆弱,那他又拿什么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慕大哥,那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你喊我,我就在外面。”莫莎心疼的看着慕鸣河,不忘一步三回头的跟他说着,慕鸣河没说话,但他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们全部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慕鸣河一人,安静的躺在床上。
寂静的屋中,只剩下他一人的呼吸声,慕鸣河渐渐睁开了双眼,他用另一只手臂强撑着,坐起了身子,气喘吁吁的靠在那里,双眼却始终停留在那只毫无知觉的手上,原本修长的手缠绕着厚厚的纱布,根本看不到五指,殷虹色的血迹隐约能透过白色的纱布看见,他试着再次动了动手,却还是了无能为力。
慕鸣河苦笑着,低着头,另一只手早已经握成了拳,青筋暴起。
“哈……哈哈……”慕鸣河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低哑的笑声中满是痛苦,他笑的轻颤着身子,眼角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慕鸣河要失去一只手臂,为什么……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慕鸣河笑累了,仰着头,泪水顺着眼角滚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一刻,他却控制不住,他的痛苦,谁能懂?
这……是不是就是骗了莫莎的报应?欺骗了她最纯真的感情,这就是上天给自己的报应吧?就算自己现在真正的爱上了她,这也是给他的惩罚吧?
可失去了一只手臂,他还有什么资格跟她说爱?为何要如此的造化弄人,他慕鸣河痛恨上天的安排,上天的惩罚!
他没有资格了,再也没资格了……
几人出了慕鸣河的房间后,秋菊去和御医抓药了,虽然手臂废了,可慕鸣河的身体还是需要调养,所以药还是得坚持喝。
“呜呜……唯一姐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慕大哥他……”莫莎一出门便趴在了唯一的肩膀上哭泣起来,她刚才就已经忍不住哭了,但也没有哭的这么凄惨,这也是因为慕鸣河的关系,现在出了房间,她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她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慕大哥会失去一只手臂,他的手,包括手臂……再也没知觉了,等于废了啊……
“莫莎,别哭了……别哭了……也许……还会有别的办法的。”唯一安慰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也很难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可她相信,还会有希望的,就像龙殇彦跟她说的一样,治好她的眼睛,一开始她也不抱着任何的希望,但是他一直告诉自己,会治好的,他带给自己的希望,让她变得更加向往光明,也更加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一天能够好起来,彻底的好起来,看到他,看到大家,看到眼前的一切。
“还有办法吗?还会有办法吗?唯一姐姐,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莫莎突然抬起头来,红肿的双眼像两个大核桃,她满是泪水的眼中闪烁起了希望,只要能有一点点的希望,她都愿意去试一试,只要能让慕大哥好起来,这只手臂能够好起来,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这……我……”唯一顿时一愣,没想到莫莎会问她,一时间没想好,特别是看到她那双闪烁着的双眼,她也不是大夫,她自然是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他的手臂好,可是看到莫莎这样的表情,她又不忍心打破她的梦。
“呵,你安慰我的对不对?唯一姐姐……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莫莎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御医都说没有希望了,就像她刚才在房间里说的一样,那是说给慕鸣河听的,让他不要丧失了希望,可是现在出了房门,她也彷徨了,迷茫了,安慰了慕大哥,她该怎么安慰自己?
“不是!我刚才就是在想……莫莎!我们不是要去天山吗?那里有神医啊!什么病他都能治好的,他也一定能治好鸣河的手臂的!对不对?”唯一突然想到了他们的计划不是要去天山的吗?这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吗?天山有神医,那就一定有希望!
“对啊!对啊……天山!我怎么没想到!我们去天山!对!去天山找神医!让他医好慕大哥的手臂!”莫莎的身子猛地一颤,然后激动的大叫起来,依旧热泪盈眶,不过这一次不是伤心,而是高兴,满脸的笑容,她紧紧抓着唯一的手臂,“唯一姐姐!我们这就去,好不好?这就去!”
唯一被她给摇的都有些站不稳了,那么纤弱的身子被她这么大力的摇晃着,的确有些吃不消,这也不能怪莫莎,她的确是太激动,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这是一个令人喜悦的消息啊,神医,这就是一个希望!
“莫莎,你先别太激动。”龙殇彦搂过唯一,让她脱离了莫莎的魔爪,再这么摇晃下去,唯一都要散架了,他从容不迫的看着莫莎,说道。
黑眸落在唯一的小脸上,充满了温柔,“唯一,没事吧?”他询问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唯一摇摇头,“我没事。”
“对不起……唯一姐姐,我的错……我太高兴了……”莫莎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竟然那么用力的摇着唯一,别说龙殇彦会不高兴了,就连龙延烁都一副不爽的看着她。
莫莎愧疚的道歉声让唯一再次摇头,“莫莎,我没事,真的……殇彦,去天山的话,能治好鸣河的手臂,对吗?”唯一突然问道,龙殇彦接到她这个问题,顿时有些头发晕。
“是,据说天山的神医能医治天下任何病,只要能见到他的人。”龙殇彦点点头,一脸温和的说道,其实他没说一点,还据说这个神医神出鬼没,根本没有什么行踪,有时他也许会不在天山,这一切都是说不准的,但他的居住地的确是在天山最顶,而且就算找到了他的人,见到了他,他古怪的脾气也许会眼睁睁的看着病人在他的面前一点点死去,都不会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