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殇彦柔软的心房像被打上了一拳,不是痛,是震惊。
她笑了,终于笑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美的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美的让他屏住了呼吸,抓着她的手,忘记了放开。
“痒……”唯一的口中冒出这么一个字来,然后迅速的收回了被龙殇彦握在手心里的小手。
龙殇彦了然,原来是因为他在她的手心里写字让她觉得痒,所以才会笑出了声。不过,这样珍惜而难得的笑容,被他深深的印入了脑中。
他凝望着她还未消散掉笑意的脸庞,加大了嘴角的笑容,骨节分明的大掌拂过她的发丝,正准备开口说什么时,门外的敲门声却打断了这一室的温馨。
“王爷,四王爷来了,说要见您。”是云速的声音,漠然而冷淡,这是他的专属,仿佛什么事情对他来说,都不会引起任何情绪上的起伏。
龙殇彦的手一僵,看了看床上静静的不再有任何表情的唯一,眉头微微蹙起,过了好半天,才动了动唇,“马上就来。”
他的嗓音中还带着疲惫,唯一也能听得出来,被中还残留着他温度的手悄然的握紧,她依旧一言不发。
一声轻轻的叹息在她的头顶响起,还抚在她头发上的手离开,龙殇彦幽黑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唯一,好好休息,等下我便让秋菊给你送吃的来。”
说完,看到唯一的点头,他这才大步的离开,唯一听到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还有……因为他的离开而变的淡薄的檀木香味。
她突然做了一个令她都未想到的动作,抬起了被窝中被他握着的手,放到了鼻下。
顿时,檀木香的味道浓烈了起来,仿佛他……还在眼前。
龙殇彦的书房很简洁,一张不大的桌子上放着精致而干净的文房四宝,还有最上角的一个香炉,冒着点点的青色烟雾,如虚幻般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形态,最后消散无踪。
这个味道,很熟悉,就是他身上的那股檀木香味,书桌后面,还有靠着墙面的书架,架子上有很多的书,却都整洁的一本本排放着,就如他的人,干净爽朗,没有一丝的杂质,一尘不染。
“三哥,真的打算放弃了吗?”龙延烁坐在他的面前,一身紫色的长袍将他原本就光泽的肌肤衬得更加光滑,清澈的眼中泛着迷人的灰色,他微微皱着浓眉,看着眼前优雅高贵的男子。
“小烁,上次我应该说的很明白了。”龙殇彦清隽的眉头也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显出了褶皱,淡淡的说道,充满血丝的双眼真的很疲惫,眼皮有些无力的垂下。
“三哥,这不是白白的成全了他?”龙延烁不甘心的握起了拳头,纯真的脸上浮上了狠绝的冷意,这和他平日里的模样简直不是同一个人,周身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龙殇彦严肃的摇了摇头,轻叹息,“我也是在成全我自己。”他的声音很轻,黑眸中仿佛倒映出了某个娇小的身影,唇瓣不自觉的弯起,俊脸上多了一丝怜惜。
“成全……”龙延烁垂下了眼睑,缓缓的咀嚼着龙殇彦说的这俩个字,有些自嘲的抿唇一笑,漆黑的瞳孔中有些涣散。
“王妃,这是燕窝粥,王爷特地吩咐给您补身子,说您刚醒,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秋菊看着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桌边的唯一,顿时有种心疼的感觉弥漫到了全身,她放柔声音,将手中的燕窝粥放到了她的面前。
唯一闻到了一股甘甜的香味,比她在丞相府吃的任何东西都香,她情不自禁的抬起了手臂,小手摸索着向前,秋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将燕窝粥往她的面前推了推,然后又给她拿了汤匙。
看着唯一小心翼翼的吃着,秋菊不禁有些难受,这么多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唯一吃的很慢,但碗很小,装的不多,没几下,唯一便感觉到了碗里的燕窝粥已经被她吃光,不禁意犹未尽的伸出了粉色小舌头,舔了舔唇瓣。
“王妃,如果想吃的话还有很多,秋菊给您盛来。”见唯一似乎吃的胃口大开,那不经意的小动作被秋菊看到眼里,她不禁在一旁提醒,只要她想吃,份量不是问题。
唯一原本就准备放下汤匙,听到秋菊在身边说的话,微微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好一会,她才开口问了一句,“还……有吗?”
她问的小心翼翼,因为在丞相府的十六年,每天定时定量的就一碗饭,所以她每次吃饭都很慢,想让自己的肚子能够多停留在吃饭的感觉上,这样,似乎不会在最后吃完时还是觉得很饿。就算她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给她再盛一碗饭,就算她再饿,也得忍着。
久而久之,她的心理便成了‘一顿只有一碗饭’的概念,她不敢奢求,不敢期望。
“当然有了,王妃,您等一会,奴婢这就去给您多盛一点来。”秋菊听到她紧张而不可置信的问话,没有感觉到好笑,相反,心底更加疼惜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王妃,端着碗就跑了出去。
风风火火的劲头让唯一不禁诧异的愣住,双眼迷茫的眨了眨,下一刻便只能听到跑远的脚步声。
房中只剩下她一人,静悄悄的只剩下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觉得真实,仿佛有回到了在丞相府里的日子,一个院子,一个人。
她依旧乖巧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飘渺裙袄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身姿,蓝蝶外衣遮挡住了白皙的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