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这么想又能怎样,旨意也宣了,聘礼都下了,所有的事情都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他只是个臣子,难道还能擅自改了这桩婚事不成?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做这样掉脑袋的事情啊。
唯蕊和唯心也三天两头的去唯一那里闹过,可是根本无用,龙殇彦府中的侍卫个个黑面铁脸,没有一丝的人情味,就算是丞相的小姐要是想硬闯直接掏剑,他们的职责就是遵王爷的命,保护未来王妃,她们根本算不了什么。
唯蕊和唯心气的哇哇大叫,可又无济于事,那是王爷的侍卫,他们敢动?当然不敢……心里恨不得把唯一给撕碎掉。
可不管怎么样,唯一从那时到现在,过的安安静静,没有任何的打扰。
直到今天一早,她被人换下了衣服,在她的脸上折腾来折腾去,即使她反抗挣扎,可还是无济于事,最终,她被送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东西里,晕头晕脑的再次被带到了一个充满了陌生气息的地方。
这是哪里?到底是哪里……小黑不在,如宛不在,他们都不在,只有她一个人了,漆黑的眼前仿佛死寂一般,只有她一人的呼吸声。
她想走,可才站起身抬起脚,她便被床前的脚踏给绊住了脚,猛地朝地面扑去,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她整个身子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头上的喜帕落在了地上。
动了动酸痛的身体,她咬着唇,忍着疼痛爬了起来,还想再起来时,脑袋却在抬起时,狠狠的撞到了床边的架子上,顿时头昏脑胀,差点让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次,她缩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再动,明亮的烛光照耀出了她的苍白害怕的小脸,披着一身大红嫁衣的瘦弱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因为在她的世界里,这四周,都是黑洞洞的深渊,一步,就是地狱。
直到……那沉稳而矫健的脚步声渐渐临近,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她的身子不禁颤抖的更加厉害,缩的像只小猫。
一身红色喜服的龙殇彦出现在门口,修长的身影带着那与生俱来的优雅之气,原本就白净的脸庞被那一身红色给衬的更加清俊,一头乌黑的发丝束在同样色系的玉冠下,脑后垂下两条大红色的绸带,微风一吹,飘扬于空中,整个人都显得飘扬洒脱。
身后柔和而明亮的月光照耀下,一身喜服的他更加让人移不开眼,仿佛那乘风归去的仙人般,虚幻飘渺,不敢触摸,不敢亵渎。
可惜,唯一看不到这美好的一切。龙殇彦进入房间的第一眼便看到了缩在墙角的唯一,那苍白的小脸被烛光照的接近透明,她紧紧咬着唇,乱颤的睫毛微微下垂,掩盖在那双美丽的眼睛上,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她很紧张,整个身子都在不停的颤抖。
他知道,她一定吓坏了,虽然这样的成亲对她来说,是很突然,可他急切的想要和她在一起,他想要把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可现在看到她这样,自己的心竟不住的抽疼,清俊的脸上闪过心疼与歉疚之色,他转身,轻轻的关上了房门,不让那冷风往里灌。
满房间温暖的红色却给不了她一点点的暖意,她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龙殇彦好想伸出手臂抱住她,给她温暖,可眼前的她却像一只恐惧的小猫,蜷缩在那里,紧紧的抱着双腿,大红色的嫁衣沾上了点点灰尘,她害怕而警惕的喘息着,脸上的表情似乎在给柔弱的自己带上最后的一层坚硬的保护色。
他轻抿着唇,站在那里,踌躇着要不要上前,最后,他还是轻声“唯一,到床上坐着好不好?这样待在地上会冷。”他的嗓音温暖如风,吹拂过唯一的脸庞,可她却像没听见一般,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僵硬的缩在那个孤僻黑暗的角落,背靠着墙,给自己寻求着那微薄的安全感。
她听出来了,那个声音……是他,真的是他……
他说,他会陪在她的身边。
原来,是要娶她。
可她不要,她想要小黑,想要原来的家,而不是这个她一步也跨不出去的地方,眼前的漆黑从未让她如此绝望过,这次她却绝望的彻底。
如宛说,他很优秀,他是个神一般的人物,他是人人敬仰的三王爷那为何要娶她,她只是个瞎子,是个连路都找不到的瞎子,为什么要娶她,唯一好想问她,可强烈的恐惧感让她的胸口仿佛堵上了什么东西一般,根本说不出话来。
房内的气氛一直僵持着,龙殇彦终于再次迈出了步伐,他不能让她再继续待在那里角落,那里很凉,她柔弱的身子会受不了,就算她再害怕,他也要将她抱到床上去。
“不要……不要过来……”听着耳边又响起了脚步声,渐渐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吓的她再一次紧紧蜷缩起了身子,往身后的墙面上更紧的靠了靠,晶莹剔透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的焦距。
“唯一,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龙殇彦清隽的面容满是怜惜,他的心随着她的每一次颤抖而颤抖,他想要给她的是安全感,给她的是爱护,可现在,她却因他而害怕,这让他觉得痛心。
唯一,不要怕我,好不好?
他的心中在轻轻的呐喊,希望她能平静下来,她如此模样,他的心都揪了起来,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不要……不要过来……求你了……”她感觉到了他的呼吸,他离自己好近好近,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摇晃着脑袋,嗓音变得沙哑,眼中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泪水,身子颤抖的如同那秋天的落叶,凄凉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