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昌岭的眉头皱了皱,把脚从热水来拿出来便要了擦脚的手巾。那小厮是徐昌岭偶然一次出门的时候救回来的一个小乞丐,取名狗剩,这小家伙从小讨饭吃,最会看人的脸色,忙上前去给徐昌岭擦脚,并悄声劝道:“爷,奶奶回来了,您早些进去睡吧。”
徐昌岭心里正烦躁着,听了狗剩的话不由得低声骂道:“少废话。端了水赶紧的滚吧。”
狗剩忙答应着端了洗脚水走了,徐昌岭也不穿袜子,只趿上鞋子便往里面来。因见紫鹃正弯着腰在窗下的矮榻上收拾衣裳,她捡了几件素净颜色的衣裳,正一件件的叠好了往一个包袱里放,徐昌岭见状心头一紧,因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紫鹃徐徐站起身来,回头看了徐昌岭一眼,说道:“明儿王妃要去散花寺上香,我要陪着去。”
徐昌岭走到紫鹃近前,指着包袱问:“那也用不着收拾这么多衣服吧?”
紫鹃淡然一笑,说道:“不过就是几件衣服而已。你想说什么直说吧,实在看我不顺眼,就给我一纸休书好了。我自然安安静静的走,绝不跟你争论一句。”
她淡然以对,瞥了徐昌岭一眼,转身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徐昌岭急了。自从洞房花烛夜那晚到现在,他一直在生气。到了今日他才想明白,他生气并不是因为她和燕松昀有什么,而是她这幅半死不活的态度。好像他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她连看都懒得看他,更别说解释什么。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是一笑置之。
今晚,水溶找徐昌岭说了几句话,身为一个高高在上的郡王,自然是不会搀和奴才们的家务事的。水溶有水溶的办法,他只把徐昌岭找去,很是高兴地问道:“过几天北边的一位将军奉旨回京,皇上要挑个可靠地人过去接管他的职务,跟本王要人,本王打算让你去。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没问题吧?”
果然是难得的机会。身为一员武将,若一辈子只在王府里做护卫,活到老也没有出头之日。但若是被放出去戍边,哪怕只有半年的时间,也会有根本的改变。徐昌岭虽然不是什么胸怀大志之人,但自从心底对燕松昀有了芥蒂之后,便一直渴望着自己能够改变现状,纵然成不了将军,至少也要出去试一试。
不过,徐昌岭还没给水溶磕头呢,水溶又叹了口气,说道:“徐嬷嬷是太妃从宫里带出来的人,你爹早年死在战场上,她这些年一个人把你养大很是不容易。到了这把年纪了,我若是把你调走,恐怕她会伤心啊。”
徐昌岭心底的慷慨已经被水溶挑起来,此时如何会轻易放弃,于是忙道:“王爷放心,奴才的娘虽然年纪大了,可并不糊涂。奴才能有此为国尽忠的机会全是王爷的恩典。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伤心?”
水溶轻叹一声,摆了摆手,说道:“当初你父亲战死在北疆的时候,你才六岁。这些年你再王府里长大,那些和你一起长起来的护卫都去过边疆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让你去么?”
徐昌岭摇头,回道:“奴才不敢妄自猜测王爷的用意。不过奴才知道王爷一直对奴才爱护有加,不让奴才去自然有王爷的道理。”
水溶淡然一笑,说道:“古人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还没有孩子,我若是让你去了战场,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我如何去见母妃,如何跟你母亲交代?”
徐昌岭心中一愣,忽然想到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如今都有了孩子了。而自己的孩子还不知在哪儿呢。一时间心中萎顿,低头不语。
水溶见他这样,也没多说,只吩咐他:“回去跟你母亲和女人商议一下,三日后给我回话。若是想去,可是要立生死状的。”
王昌龄从水溶的书房里出来,便一直陷入沉思之中。直到紫鹃进门把他的思绪打断,他才恍然从沉思中回神。经过这短时间的冷漠,他心里也已经转过些弯儿来了。如今府中众人谁见了他都忍不住感叹两句,说他有福气,老婆长得俊俏不说,人品也好,又是王妃身边第一得力的人。这样的好姑娘在众人的眼里很应该是王爷的女人,纵然做不了侧妃,至少也是个宠妾。如今倒成了他的女人,可不是艳福不浅么?
可他一进门却看见紫鹃收拾衣服,大有离开之意,所以他便有些慌了心神,又不知该怎么开口说些和软的话。所以才有那一问。然而又被紫鹃呛了一句‘休书’什么的。所以他心中的惶恐不安和不甘心以及些许醋意,怒气什么的都一股脑涌到了脑门子上,一时顾不得许多,上前便把紫鹃紧紧地搂住,低吼道:“想离了我去过清净日子?休想!”
紫鹃冷不防被他抱住,只觉得像是陷身于一团烈火之中。盛夏时节,二人皆衣衫单薄,他身上灼热的温度似乎要把她烤的化成一汪水,一点点的融进他的肌肤里去。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紫鹃又羞又怒,用力的扭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徐昌岭只觉得温香软玉满怀,一时间欲火焚身。徐嬷嬷一向管的严格,他从小都没有什么花天酒地过,此时抱着紫鹃,便如着了魔一样,却越发加紧了力道。
火热的气息从脖子后面喷上来,再加上酥麻如电的触觉从脖子后面的肌肤上蔓延至全身每一个毛孔,她的身子便如一滩泥一样软在他的怀里,连呼吸的力气都被抽走,意识也渐渐地剥离出去。
徐昌岭觉得怀中的娇躯渐渐地酥软,他便越发控制不住自己原始的冲动,一边继续亲着她的脖颈,一边慌乱的把她抱起来放到榻上,等他将怀中人儿翻转过来时,却悲哀的发现这女人居然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