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的环境如何,她倒是不在意,她对这个妇人倒是蛮感兴趣的,在这个年头,女子抛头露面本身就是不被认可的,若此方法是她自己所想,那她的头脑就值得她注意了。
“大姐,我坐你旁边跟你一起赶马车吧,我还没赶过马车呢,这倒也新鲜。”她直接在妇人身旁坐下,并不理会妇人诧异的目光,跃身坐在她身旁。
“小姐叫奴家一声筝如便可,小姐坐稳了,我们走了。”妇人在学院门口拉客不是一两日的事了,也接触过不少富家公子小姐,也知道他们的性格多遍,自己还是随着她们较好,省的惹麻烦上身。
“筝如大姐你怎么出来赶马车拉客啊?你的家人呢?”看她那一双布满茧子的双手,龙冰蕊也知晓这是个苦命的女子,在古代女子素来便是在家靠父母,出嫁靠夫君,即使出外挣钱,也顶多是给大户人家打打零碎活,做做针线,她应该是个有故事的女子。
许是龙冰蕊的谦和有礼让筝如对她心生好感,许是她心底埋得太多太久的东西想发泄一番,许是……
唉,筝如轻声叹了口气,将她的经历缓缓道来,“不瞒小姐说,我本不是本地人士,几年前跟随夫君来帝都做生意,帝都生意不好做,我们赔了不少银子,而我夫君不知何时与一富家小姐结识,他为了荣华富贵,找了个理由休了我,而我当时怀有身孕,自是不会带着孩子寻死,我凭借家中的一些首饰,加上自己做一些零活挣的银子,倒也够我们母子生活,但孩子要长大,要上学堂,我只能另辟生路,出来抛头露面挣点银子。”
“你做得很对,若是你一死了之,不就便宜了那个负心人,你应该努力活下去,活得更好,更精彩,让他后悔当初弃你之举;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子也能顶起半边天。”她越加欣赏这个名叫筝如的女子,她的坚强,她的独立,在这个社会来说,实属难得;她既然有经商的头脑,自己帮她一把又如何?
“小姐……”筝如眼泪婆娑的看着龙冰蕊,这几年来,她虽坚持过来了,但人言可畏,她暗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心酸苦楚无人知,岂料这个少女,竟说出如此一番话,给她晦暗的人生照进了一抹曙光,给了她生的动力。
“你若信得过我,五日后,持此物来如意阁找我。”说完,她从头上拔了一根头钗给她,转身就走。
这根头钗乃是通体碧绿,精致无比,一看便知是极品翡翠,上面所镶嵌的那颗血珍珠更是价值连城,若是筝如心生贪念,将这东西变卖,她亦无话可说,毕竟贪婪乃是人之本性。
“咦,人呢?后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龙冰蕊拿着龙昊然给的信物,直接从后门进了龙府,进了后院,一个人都没找到,她有点郁闷,后院中暗卫很多,她懒得找,直接扯大嗓子叫了一声,“出来个喘气的告诉我人去哪里了?”
她看见前方的树梢无风自动,她闭上眼,将精神力放出去,感受到周围的空间有些许的扭曲,仔细一看,又并非是空间扭曲……她耳中传入一句话:“家主主母都在前厅。”
走之前她嘴角撇了撇,看来这个家还很多秘密嘛,不急不急,我来慢慢的一一揭开。
“混账,竟敢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我龙氏一族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未进大厅,便听见龙昊然的怒吼声,不知是谁,竟然能把一向冷静的老爹气成这样,难得啊!
她悄声无息的从侧门进去,不着痕迹的坐在一个角落位置,静静的看戏;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场中的人身上,她的到来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
龙冰蕊一进前厅,便看见一屋子有重量的人都在,爹爹娘亲,哥哥们,龙昊季夫妇,梦颜公主,还有些她不认识的人,整个前厅聚集了不少人,难怪她在后院找不到人,原来都到这来了。
最显眼的便是厅中跪着的龙宛婷,她不似以往那般亮丽,今日的她浑身素色,不着一丝粉黛,显得更加清纯可人,较之浓妆艳抹的她,更惹人怜爱。
“不……叔父,不要,不要,婷儿是被人陷害的,不要啊……”龙宛婷爬到龙昊然腿边,抱住他的小腿哭着哀求了起来……
“啪”龙昊季怒火中烧,直接冲到龙宛婷跟前,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龙宛婷整个人瞬间倒在地上,顿时口鼻同时流血。
“贤侄,你看这事,我们是否可以商量……”龙昊季作为龙宛婷的生父,他的行为自是不会有人说半句话,他脸色微带尴尬,朝坐在厅中的凤默焰道。
凤默焰眉头一皱,站起身子打断龙昊季的话:“伯父,此事恕我无能为力,此事乃龙家家务事,恕我不便参与,先行告辞。”
“凤少且慢,此事是我们婷儿之过,我们各退一步如何?你纳婷儿为妾,我龙家欠你一个人情。”梦颜公主虽晚入门,但并非做妾,而是平妻,她不知为何,就是感觉看凤默焰很熟悉,直觉告诉她,此人绝非池中物。
龙昊然夫妇眉头一皱,显然很不满梦颜公主的做法,但话已经说出来,他们虽不满,但也不好驳回,最起码不能由他们口中驳回。
“龙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妾做主了?”
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如在梦颜公主脸上狠狠刮了一巴掌般,她的脸,霎间苍白如纸,骄傲如她,若非因某种原因,她又怎会屈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她的身份虽对外宣称是平妻,但在龙家,她只是一个小妾,一个永远都进不了龙家祠堂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