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间,燃着一团耀眼的篝火,篝火上架着一个简易的烤架,烤架上是半只兔子。
姜思遥小嘴上泛着点点油光,对少年抗议道:“兔兔辣么可爱!”
少年轻飘飘看了一眼姜思遥,随即又将视线挪到了烤架上,将那半只兔子翻了个身,“是很可爱。你吃了也不少。”
“这不能怪我,是你烤的太好吃了,比家里的厨子做的好吃一百倍!不,一千倍!”姜思遥讪讪看着少年,视线不由自主地又移到了那半只兔子上。
少年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将兔子腿用匕首割下,用几个已经洗净的宽大树叶包裹住,递给早已馋得不行的姜思遥,轻声嘱咐:“小心烫啊。”
姜思遥狠狠地点了点头,接过兔子肉,大口大口吹了几下,慢慢吃了起来。别看她看似粗鲁,但是吃相却格外优雅,相当有涵养。
一只兔子被两人吃掉后,姜思遥心满意足拍了拍小肚子。
少年处理完火堆,道:“我送你回家。”
姜思遥拿着手里的半块玉珏,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觉得今晚的一切就像一场幻梦,美而不真实。那个红衣绚烂如三月桃花的少年……成了梦里最美的幻影。
……
一声马的嘶鸣划破天际,马车骤停,巨大的晃动也将姜思遥从梦中惊醒。还没待她弄清发生了什么,便听见外面孟长的低喝:
“木香,进里面保护好小姐!”
紧接着姜思遥就看见木香煞白着小脸,速度关上了车门,然后到她的面前,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颤抖:“小、小姐……外面来了好多人……拿着刀……好吓人……”
姜思遥的大脑飞速运转,暗忖:这地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来人要么是为钱财奔波的山贼强盗,要么……姜思遥的眼变得深邃起来,要是后面的猜测,这水可就深了……
外面传来的刀剑碰撞的清脆声以及白刃入体的噗嗤声都不绝入耳。不难想象,外面是怎样一番景象。
见木香身体微微抖动着,神经绷紧。心道这小丫头在王府里与世隔绝的,断是没有见识过江湖险恶,被吓着也是情理之中。
便道:“木香,把铜镜给我。”
木香下意识地应了声,把小抽屉中的镜子取出,递给姜思遥。当看见姜思遥接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时,才发觉自己的小姐仍安之若素。
“小姐,外面来了好多人,您怎么一点都不慌啊?”
姜思遥笑了笑,道:“我慌有什么用?我若慌了能替孟叔击退几个敌人?”
木香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
“木香,这个世界可不仅仅只有王府里的一亩三分地,也不只有京城那般,还有更广的天和地。”
木香渐渐冷静下来了。虽然她是个丫鬟,但跟在姜思遥身边也有幸读过些书,道理还是明白的,深知此时自己的慌张没有丝毫用处,默默平复自己的呼吸,现下保护好小姐才是第一要位的。
见木香自己冷静下来了,姜思遥心里颇感欣慰,这丫头算是长大了。想了想孟叔他们可能会受伤,便嘱咐木香把自己的小包袱拿出来。
那个小包袱里面大多都是姜思遥自己炼制的药,效果比宫里的御医还要好很多。她到底是不死神医孙思邈的徒弟,跟着他学了六年,到底是出了师的。
外面打斗声渐止,不一会孟叔就轻扣马车门,打开门道:“让大小姐受惊了,贼人已全部伏诛,还是莫脏了大小姐的眼了。”
姜思遥拿了几瓶金疮药递给木香,示意她拿给孟长,“孟叔和大家都辛苦了,我方可有伤亡?我这有几瓶伤药,有受伤的便来孟叔你这儿领吧。”
孟叔接过药,“谢大小姐赐药。来保护大小姐的都是赤血军的精锐,个个以一当十,此番虽有受伤,但都问题不大。”
听了这话,姜思遥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些可都是将来保家卫国的战士,可不能没死在战场上,而因为保护自己牺牲在此地。
“可查出来人的身份?”一想到第二种可能性,姜思遥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又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