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清点头,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在榻前坐下。静静的看着在睡梦中都邹着眉头的翠竹,良久,轻声说道。“是我害了她们,她们原不用死的。”
王梓淇没有接话,安静的坐到了另一侧,挥手,屏退了身边的下人。
“其实很早以前我便认识了蓝少秋,那时他父亲刚死,他家的姨娘勾搭族长,他被逼到躲到龙溪。”梓清帮翠竹压了压被角。“如果,我肯早日向他求助,凭着他的本事,杏梅、结霜、玉珠都不会死。”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翻涌的痛,继续道:“可那时我不敢,因为牵扯进了英亲王俯的人,我怕,怕这是一个阴谋,只是想要通过我打压蓝少秋的一个阴谋。”
“你现在又如何确定二公子不是朝庭派出打压蓝少秋的饵呢?”
“因为是二公子引了四皇子来将我带出谢俯,领进宫,从而得以当面向圣上伸冤,求得和离。就连当日谢太医之死也是他的手笔,为的只不过是揭开谢家的真面目。一切的一切,足以证明,他并无恶意。”
王梓淇轻声叹息,“清儿,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命遇贵人,还是说你命途坷坎。”
“姐。”梓清回了身,抬目看着王梓淇,“会不会连累你,连累世子?”
王梓淇立刻便明白梓清的意思,想起那日蒋少轩的话,笑道:“你是不是打算对付谢家了?”
梓清重重的点头,黑白分明的眸闪过一抹白光。
“我说过,定要以他谢家满门来祭我三婢。还有莲香,我说过要为她报仇。”
“那好。”王梓淇上前,将她半拥在怀里,“放手去做吧。”
谢俯。
“沐安,你说会不会就是那个蓝少秋?”
兰依将哄睡着的顺哥儿放在榻上,冲了杯茶,端起递到一直凝目沉思的谢沐安手里。
“有可能。”谢沐安接过兰依的茶,他到现在还沉浸在当时的惊讶之中,蓝少秋,聚宝阁的蓝少秋亲自驾车来接王梓清!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蓦的起身,撞开了一侧的兰依,大步朝外走去。“沐安,你这是去哪?”兰依追了出去,却只看到一抹消失的背影。
“你说玉玲珑可能在蓝少秋手里?”
谢大老爷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的锁着谢沐安。
“是的。”谢沐安重重点头,“我怀疑。”
钱氏听了这话,沉思片刻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不然,怎么解释蓝少秋与王梓清的关系?”
谢大老爷摇了摇头,“不大可能,必竟那并不是一件无价之宝,不值当蓝少秋如此。”
“那他们之间会是什么关系?”
谢大老爷必竟是立朝堂的人,他摇头,“你不要去想蓝少秋,我记得昨日辰公公来时,说崔家的那小子也在宫里。”
“父亲的意思?”
谢大老爷点头,“你忘了每件事里都有崔家那小子的身影,天下的巧合似乎都被他用尽了。昨日辰公公说,当日王梓清在宫里惊了四皇子的马时,便有崔云骁,也许从那时起,我们便进了人家布的局。”
“为什么?”谢沐安怔愣的看着谢大老爷,“我们与英亲王俯素无恩怨。”
无恩怨?谢大老爷与钱氏观视一眼,彼此目光偕是晦涩不堪。
“如果是英亲王俯要对付我们,那么会不会是为了宫里的那个人?”谢沐安指了指东边。
“也许吧。”谢大老爷淡薄了口气道:“不论是因为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尽量保证贵妃娘娘能顺利的诞下龙子。”想了想又道,“另外,最好能讨得皇上的一道特旨。”
“特旨?”谢沐安看着谢大老爷,“什么样的特旨?”
“保我谢家平安的特旨。”
谢沐安猛的便想起日间梓清的话,想起那个富可敌国叫蓝少秋的男人,没来由的心里生起一翻恶气。这个女人,她用今天的一切来告诉世人,他谢沐安在她眼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或许在很早的以前,她同那蓝少秋便勾搭在一起了吧?
“安哥儿,你后悔了吗?”钱氏看着脸色青白交替的谢沐安,阴郁着脸道:“你是不是后悔了?”目光时不时的掠向一侧的谢大老爷。
“不,我从没后悔。”谢沐安断然道:“重来,我亦是如此。”
“你呢?老爷。”钱氏目光咄咄的逼向谢大老爷,“你可曾后悔?”
谢大老爷微微的往后靠了靠,一张脸便隐于暗处,没人看得到他此刻的神情。他亦没有回答钱氏的问话。
良久,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千金难买早先知,万金难买后悔药。”钱氏的脸色白了白,就在她几欲发怒而起时,“此时言悔,有何意义。”谢大老爷说完了后面的话。钱氏因为紧攥而扎痛掌心的手,便松开了。
梓清看着眼前富丽堂皇到不逊于任何一间三品大员宅子的屋子,有那么一瞬间愣了愣,但却在目光接触到蓝少秋那湛若清泉的眸时,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
“怎样,可还满意?”
“很好。”梓清笑着道:“其实只是一个住的地方罢了,不需要这样隆重的。”
蓝少秋笑了笑。对跟在他身侧一群人里的一名脸像憨厚的妇人道:“方姑,你带几个人将翠竹姑娘搬到屋里去。”
“是。”蓝掌柜,方姑很快便招呼了几个粗壮的胖子抬了张小榻出来,一面对梓清行礼,“四小姐,翠竹姑娘的院子是芳雪斋。”
梓清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