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我打算给相公纳一房妾,你如果还是这样的脾气,新姨娘进门后,你会让我很为难。”
当的一声,杏梅端在手里的盆哐的一声落在地上,浇湿了一片。
“小姐……”
梓清知道她要说什么,摆了手。也许如果没有出现红纹爬床的事件,这事或许还可以缓缓,倘若昨天玉珠没把那事闹大,她也有可能再等等,最迟也会过了这三五个月。但眼下,却逼得她不得不提前。
“小姐……”只一瞬,杏梅便明白了梓清这样做的无奈,眼里含了泪,哽咽道:“可是当初姑爷答应过的。”
梓清摇了摇头,承诺,她相信谢沐安当日的真心,可是她却不育,这样的真心若再坚持岂不是有悖情理。不说那七出之条,只说她自己,忍心让他绝后吗?
“小姐。”玉珠终于明白自己的鲁莽闯下了多大的祸。路妈妈的话在耳边响起,“玉珠啊,你想过吗,你这一闹腾,俯里的下人们虽说全当了热闹看,可你将小姐推到了什么样的境界?小姐三年不孕,已犯七出之条。谢俯碍于当年的承诺,不能主动提出纳妾,可你这一闹,小姐若再不给姑爷纳妾,便又犯了七出之二,善妒。你说你,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啊。”
梓清扶起已哭红了眼的玉珠,“别哭了,再哭可就成猴子屁股了。”
杏梅看着自家小姐脸上强装的笑容,撇了头眨落眼里的泪,想着等会莲香回来,两人好好合计合计。
恰在这时翠竹回来,回说世子妃请梓清今日便进俯。
梓清一路忐忑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姐会这么急的安排她进俯。马车停在安逸伯俯门外,早有绿油蓬布小车在俯内候着,梓清方一落车,金珠已经迎了上去,福身行礼。
“四小姐一路辛苦。”
梓清笑了笑,上了一边候着的绿油小车,有心想问金珠几句,扫了眼四周的婆子小厮,压下了心内的忐忑。
半刻钟后,小车停在依兰院外,金珠扶了梓清下车。
梓清便看到世子妃王梓淇笑意淡淡的依在门口,梓清上前行礼。王梓淇口称免礼,上前携了梓清往屋内走,梓清这才发现,那些随车的婆子小厮早已无声退下。进得屋内,听香上前对梓清行完礼,便带着几个二等丫头退了下去。
金珠奉了杯茶上来,对梓清身边跟来的翠竹使了个眼色,二人退到门外,看似闲意的立在门边闲话家常,实则一双眼睛将院子里一切状况尽收眼内。
而王梓淇在屋里只剩下二人时,脸上淡淡的笑意瞬间如潮水般褪得一干二净,隐隐的尽泛着青白之色,一双星子似的眸子闪着汪汪的寒光。梓清心下一寒,颤声道:“大姐,出什么事了?”
王梓淇一掌击在铺着厚厚棉垫子的炕上,咬牙切齿的骂了声,“杨氏那个贱人养的好女儿。”
梓清猛的抬眼看向王梓淇,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却带着几分犹疑,王梓淇却对着她微微的点了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想。梓清苦笑。
“人现在在哪里?”
王梓清淇端了茶几上的瓷杯,抿了口茶,缓了缓愤然的情绪,这才轻声道:“人已经被我打发人送回母亲那边了。”
梓清叹了口气,想着要不要告诉她,红纹的事。但看着王梓淇因为气恨而青白的脸色,只得缓言劝道:“姐妹几个里就属她最是刁横,仗着爹爹对她的疼爱,行那不知羞耻之事,你跟她置什么气,不是太把她当回事了吗。”
王梓淇摇了摇头,“不是不知道她不是个东西,日前来俯里时,我便敲打了她一番,谁知,胆子尽大到这等地步,脸都被她丢尽了。”
梓清还想再劝,王梓淇已是摆了摆手,转而起身行到内室,拎了个红色绸缎包裹出来,放到梓清跟前。
“这是……”梓清不解的看着她。
王梓淇压低了声音,轻声道:“这是世子从异域寻回来的一些香料,说是行房时点燃在屋里对女子受孕极好。”眼光若有似无的扫了眼梓清平坦的腹部,不无担心的道:“虽说当初谢家承诺在先,但你若真无所出,再不充他纳妾,便有悖伦常了。”
梓清脸上热了热,低了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姐,我打算给相公纳妾。”
“纳妾?”王梓淇似是很震惊,一迭声的问道:“是谢沐安的意思还是谢家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梓清打断王梓淇的话。
“你的意思?”王梓淇只怔愣了片刻便明白过来,转而缓声道:“这样也好,你那四个丫头都是俯里的家生子,不论哪一个一举得子,养在你的名下便是,也不怕她们使什么妖蛾子。”
梓清抬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梓清想着要不要去给俯里的安逸伯夫人请个安,王梓淇摆手道:“安庆公主来梅青了,婆婆合着几个亲王妃在给安庆公主洗尘,不在俯里。”
两人闲话了会儿家长,不消多时,奶娘抱了刚睡醒哭着找娘的云姐儿过来,梓清逗弄了一会儿云姐儿便起身告辞。
离了安逸伯俯,梓清将翠竹招到车子里,小声的问着话。
“金珠说五小姐在院子里拦了世子爷,说了些没脸没皮的话,世子爷怒了,直接将人送到了世子妃那。”
梓清惊讶的张了嘴,看着翠竹,“她惦记着世子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大姐便生还让她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