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公主赐给王爷的人,怎么算是闲杂人等?”雪梅白了脸,恨恨的瞪着红袖。
红袖却是两眼一翻,看了天空道:“对王爷和王妃来说,不适时而出现的人都是闲杂人等。”
“你……”
“红袖。”梓清听到屋外的声音,看了眼崔云骁,轻声道:“什么事?”
红袖指了雪梅,“不许进来。”
转身撩了帘子进去,“王妃,是王爷适才领来的丫鬟,说是要给您请安。”
梓清便转了眉眼看崔云骁,那意思是,看,是个不安份的吧?
“让她进来。”崔云骁肃沉了脸道。
红袖刚要转声,便听到身后帘子一响,雪梅走了进来,“奴婢雪梅给王妃请安。”一边不时的撩了眼皮打量梓清。
梓清淡淡的嗯了声,只管捧了茶盏喝茶,连个正眼都没给她。心比天高的人,她实在看得太多,不是每个人都能让她出手斗上一斗的,想来这位很快便要扼杀在崔云骁的手里了。
果不其然,崔云骁对红袖道:“去喊了风轻来。”
“是。”红袖转身走了出去。
雪梅心下便犯下起了嘀咕。风轻,自小便在王爷身边侍候的那位风轻姑娘,据说深得王爷王妃器重,王爷喊她来做什么?
不一会儿,风轻到了。路上红袖已给跟她说了情况,这会一进屋看到雪梅,心里便有了数。
“王爷。”
崔云骁点了点头,指了雪梅道:“这是新来的丫鬟,你教教她规矩吧。”
风轻回首看了雪梅,应道,“是。”
“风轻姐。”雪梅跟在风轻身后。
风轻蹙了眉头,返身打量着雪梅,上上下下不露一个空隙,在她那样的目光中,雪梅不由得瑟瑟的抖了抖,而这时风轻才缓缓上前,雪梅被骇得退了一步。
“雪梅,我们做下人的。”风轻勾了勾唇,对着雪梅轻轻一笑,抬手,以指腹抹在雪梅的唇上,“是不需要用这些胭脂水粉的,王爷跟前服侍,太过妖艳了,让人看不起。”
雪梅脸色一白,看着风轻,喃喃道:“风轻姐,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哦?”风轻扬眉看着雪梅,未几嗤的一声,笑道:“怎么不一样?”
“我……”雪梅咬了唇,低了头。
风轻笑了笑,又上前将她发上那随风而动的步摇拔下,拿在手里把玩,“不要将自己妆扮的跟个姨娘似的,守好自己的本份。”
“风轻姐……”雪梅都快哭了,不知道风轻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有意为之,她死死的咬了唇,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看着风轻。
风轻又扯了扯她那身镶着狐狸毛的褙子,扯唇道:“这衣服也不合适。”
雪梅终于恼了,一把打落了风轻的手,嘶声道:“我跟你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风轻冷冷一哼,眉眼一肃,端凝的睨着她,不言不语。
面对这样的风轻,雪梅几近崩溃的情绪忽的便像是被突然剪辑掉的画面似的,怔怔的默然的站在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这就去回王爷,你与我是不一样的,我是不能管束你的。”风轻冷冷道,转身便朝屋内走去。
“风轻姐,风轻姐。”雪梅连忙追了上去,可是她又岂能赶上风轻的步子。
“王爷,王妃。”
雪梅堪堪追上,却见风轻已经站在门外禀话,脸色一白,脚便软了。
帘子一撩,崔云骁大步而出,目光堪堪扫过脸色发白的雪梅,转而看着风轻,“什么事?”
风轻唇角嚼了抹笑低眉垂首道:“王爷,奴婢无能管束不了雪梅,请王爷责罚。”
崔云骁神色一冷,转看向雪梅。虽然他一句话也没说,然雪梅却已经是颤了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屋子里梓清倚在窗前,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由得便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崔云骁收了目光看着风轻。
“回王爷,奴婢正与她说着规矩,可是雪梅却说她与奴婢是不一样的。”
崔云骁撩了眉头,“雪梅。”
尽管脚下无力,雪梅还是勉力走到崔云骁跟前,“王爷。”
“你与风轻如何不一样?”不待雪梅开口,崔云骁又道:“风轻是自小侍候我的,她的意思便代表我的意思,你与她确是不同的。”见雪梅脸色一白,崔云骁又道:“你若是觉得你是祖母赏下的人,便与她不一样,你还是回昭阳阁吧。”
“王爷。”雪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婢错了,王爷不要赶奴婢走。”
崔云骁看了风轻一眼,转身回屋。
雪梅怔怔的看着那不住晃动的门帘,有瞬间的错神,不是这样的,明明公主说过的,她……雪梅仰了脸看向风轻。
风轻缓步上前,低了头看她,“你想好,是回昭阳阁还是留下。留下,便记得这里的规矩。”
雪梅颓然的低下头,重重的点了点头。
斜刺里红袖便冲着风轻竖了竖大拇指。
次日里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早早的崔云骁便令白总管将准备好的礼单取了来过目,见上面东西都很周全。没有什么要添的,便扶着已然准备妥当的梓清坐上马车,他则是骑上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出俯门。
俯邸,郭氏早派了得力的小厮在门外候着,一得到回报说是新姑爷和小姐回来了,王老爷连忙指了人将那准备好的大红鞭炮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