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骁放了梓清,回过身走到安庆公主身侧,揽了安庆公主,“祖母,你跟这妇人说什么了?”
安庆公主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没办法,这个让她疼到心尖上的孙子,自小只要一个笑脸便能让她无所适从,现在依然如是,“祖母说让这妇人嫁与你为平妻,将来你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嫡妻,可这妇人适是不愿。”
梓清刚要张嘴,却见崔云骁使了个眼色过来,便重新低了头,咬唇不语。
“祖母……”
“骁儿。”安庆公主瞪着崔云骁,“你当初答应过祖母不娶她为妻的,现在祖母已经退让一步,许她以平妻之位了。”
为了阻止崔云骁求情之路,安庆公主先将昔日之话拿了出来,压崔云骁一头。
崔云骁一笑,若说是他不知道那份密旨怎么的还要使些手段,可既然梓清手里有密旨,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只是这妇人,却别疑他另有私心。想到这,返身走到梓清身侧,低了身子目光与梓清平视道:“你可信我?”
梓清看着他亮如寒星的眸子,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昔日之间的一切便在这刻纷纷呈现于眼前,不由湿了双睫,重重的点了头道:“我信你的。”
“那好。”崔云骁牵了她的手,“便上前谢过祖母成全吧。”
梓清顺着他的牵引,两人缓步走到安庆公主身前两步开外,崔云骁松了她的手,双手撩袍,梓清依样托了裙裾,扑通一声,二人跪倒在安庆公主身前。
“谢祖母(公主)成全。”
安庆公主不由得便红了眼眶,看着一脸高兴的崔云骁,仿似看到当日,幼子携着新妇安氏敬茶的那一幕。颤了声道:“炫澹,骁儿大了。”
梓清便感觉到身侧的崔云骁身子颤了颤,她不动声色的将手隔于袖内,触了触崔云骁,崔云骁挑了眼角,看着她,温温一笑。
回到俯中时,已近亥时。
香雅早已候在大门外,见着梓清的马车,飞跑着上前,正欲上前撩车帘子,却见帘子一撩,崔云骁怀抱着梓清走出来。
香雅连忙退了半步,恭身道:“小姐,二公子。”
梓清已将香雅的神色尽收眼内,若是平常这丫头定要打趣一番,这时间却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梓清第一时间想的是王梓淇,难道说没有救出王梓淇?不由颤声道:“香雅,可是世子妃有事?”
香雅立刻明白了梓清的担忧,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世子妃。”
梓清长长的透了口气,“那是?”
“灼桃死了。”
梓清一怔,续而回头看向崔云骁。
崔云骁扶了她往俯里走,边走边问香雅,“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香雅跟在身后回道:“才离了皇宫,奴婢正想找个什么借口将她带了走,不料她突然七窍流血,便那样死了。”
崔云骁不语,梓清看了看他俊寒的侧颜,轻声道:“会是谁下的手?”
“我一直想知道,宁玉霜来沁阳的目的,她费尽心思,为的是什么?绝不是为了世子,为了一个世子妃之位。她肯定有别的目的,我与圣上都怀疑,她肯定是想找一个人,却不知那人是谁。”
梓清沉吟半响,道:“既是那人还在,总有露马脚的时候,先不想这么多。”末了转头问香雅道:“世子妃可曾回俯?灼桃之死,有没有吓到安逸伯夫人?”
“世子妃已经回俯了,灼桃毒发时是与奴婢一车,夫人没看到。”
“那你是如何处置的?”
香雅低头道:“奴婢尚未回话与夫人,伯俯便派了人来接夫人,说是找到世子妃了。”
梓清笑了笑道:“那便找个地方将她埋了吧,剩下事的伯俯会处置的。”
“是。”
两人才刚刚进屋,便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迎了上来。
“清姐姐。”妆朵往前亲热的拥了梓清,“我们找到你的姐姐了。”
梓清笑了抚了妆朵至纯的笑脸,轻声道:“我要好好谢谢我们的好妆朵。”
妆朵连连摆手,“不用的,真的不用的。”
蓝少秋上前崔云骁见礼,或是大局已定,崔云骁对蓝少秋少了几许敌意,二人也算是相谈甚欢。
梓清将今夜的事简单的说了说,续而叹气道:“这是何必呢?白白的毁了自己。”
崔云骁及至这会儿,才知道她今夜的凶险,不由便咬牙道:“我要看看他们如何给皇家一个交待。”
梓清不由劝道:“算了,这一闹,三人定是无法在京城呆下去,只怕就连她们家里要都受牵累,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崔云骁还欲再说,但看到梓清脸上的浓浓的忧色,终是什么都没说。
蓝少秋却是轻声道:“宁玉霜若真是汉成的新月公主,只怕战事将起。”
他话声一落,梓清及妆朵脸色都有点苍白。战祸一起,受难的便是百姓,想着若是为己之故,这便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了。
崔云骁见梓清隐有自责之意,不由上前握了她的手,轻声道:“你说过你信我的。”
梓清不由愕然,这与信他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答应皇舅公,我们成亲之后,即刻上任嘉庆,我一定会将嘉庆打造成铜墙伯壁,固若金汤,汉成休想撼动分毫。”
“成亲?”
蓝少秋与妆朵,齐齐喊了出来。所不同的是,妆朵满怀欣喜,而蓝少秋却是隐有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