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清点了点头,这会她确实什么事也做不了,平白无故的失了个人,而且是安逸伯俯的世子妃,没有点实力与人脉,什么都别想做。她只能寄望于崔云骁。
安逸伯俯。
蒋伯爷就差将敬胜轩给拆了,夫人薛氏在宁玉霜的陪同下,不停的敲着木鱼,念着佛经,可是手晨的念珠却是怎么也不听使唤,转也转不动。
“夫人,世子妃是个大富大贵的人,必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宁玉霜小声的劝着神色惶然的薛氏。
薛氏却是忽的睁了眼,森森的盯着她,宁玉霜一窒,颤声道:“夫人……”
“是不是你?”薛氏目光阴鸷的盯着宁玉霜,“是不是你做的?”
“夫人。”宁玉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眼涟涟的看向薛氏,“夫人为何怀疑妾身?”
“你眼巴巴的跑我跟前来提东珠之事,不就是想挑我与梓淇之间的事吗?梓淇出事了,最大的利益者是谁?不就是你这个侧妃吗?”
“夫人冤枉啊。”宁玉霜一伏到地,泣声道:“妾身只想着如何化解当日的误会,想都不敢想会发生这样的事,夫人这般说妾身,妾身实在冤枉啊。”
薛氏冷冷一哼,咬牙道:“别让我发现,让我发现是你在这之间挑事,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夫人。”宁玉霜趴伏在地,整个身子颤索索的,但是掩于袖间的脸却是笑意盈盈。
门外响起银霜的声音,“夫人,伯爷来了。”
薛氏身子一颤,她恶狠狠的盯着宁玉霜,“伯爷来了,什么都不许说,不许说东珠之事。”
“是,夫人。”
蒋伯爷一进房看到候立在薛氏身侧的宁玉霜,脸上划过一抹稍纵即逝阴鸷,宁玉霜上前行礼,“见过伯爷。”
“你下去吧。”蒋伯爷挥了手。
“是。”
待宁玉霜行出很远,蒋伯爷才冷了目光,咄咄的逼视着薛氏,张了张唇,却是气愤太过,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抬了手指着薛氏,良久,狠狠的甩了袖子,“你便在这佛堂好好想想,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薛氏身子一僵,猛的意识到,这是伯爷在罚她。
“伯爷。”薛氏尖利的喊了声蒋伯爷,“妾身做错了什么,要让你罚在这佛堂?”
蒋伯爷闻言越发的恼怒,“你到现在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还不知道?”
薛氏扬眉看着蒋伯爷,“妾身不知,请伯爷明示。”
“好。”蒋伯浓吸了口气,“我便来告诉你,你做错了什么。”
“先不说你塞在少轩房里的那几个侍妾,我且问你,媳妇自从嫁进我们蒋家,可是谨守妇德孝敬你我,主持中聩之事可是勤勤勉勉?”
薛氏撇了脸,低低应道:“不假。”
蒋伯爷又道:“这些年不论你吩咐的是有理的还是无理的,她可曾违逆于你?”
“不曾。”
“你放在少轩屋子里的几个侍妾,她可曾存心刁难,苛责漫骂?”
薛氏神色一暗,良久,咬牙道:“不曾。”
“那么你呢?你这些年可曾给个媳妇一个笑脸,可曾像对待玉青一样对她?”
“我……”薛氏猛的抬了头。
“只不过是两颗东珠,只不过是少轩想要增进夫妻间的感情,你至于吗?为了两颗东珠,媳妇现在生死不知,依兰院里若姐儿哭着闹着要娘,少轩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这就是你一手搞出来的事,你还要我说什么?”
“伯爷。”薛氏看着怒红着双目的蒋伯爷,“如您所言,妾身只不过是让媳妇去订两根簪子,妾身怎么会知道出现这事,您现在是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到妾身身上了?夫妻数十载,在您的眼里,妾身便是这等狭隘睚眦之人?”
蒋伯爷恨恨的闭了眸,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说的便是薛氏这种人吧?既然说再多她也无法意识到自己的错,那么又何必多说?
“你便在这佛堂待着吧,什么时候媳妇回来了,什么时候出来。”话落,再不多说,甩袖便走。
“伯爷。”薛氏追到门口,蒋伯爷却是连步子都没停下,对史总管道:“找两个小厮守着这佛堂,任何人不许进出。”
“你不能这样对我。”薛氏嘶声喊道。
蒋伯爷却是理也不曾理会她一声,转身进了敬胜轩,喊了雪花,银霜,吩咐道:“银霜负责佛堂里夫人的一日三餐,银霜协助宁侧妃打理俯内之事。”
“是,伯爷。”
再坐了一会儿,蒋伯爷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去了依兰院。
依兰院,若姐儿正抱了双膝呆呆的坐在门槛上,看到蒋伯爷,抬了头,瓷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红的像兔子,蒋伯爷一瞬间,心都碎了。他上前将若姐儿抱在怀里,轻声哄道:“若姐儿乖,你娘亲出门办事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蒋云若摇头,眼泪便滴嗒嗒的落在蒋伯爷宽厚粗大的手上。
“祖父,娘亲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带上若儿。”
蒋伯爷仰了脸,忍住眼眶的酸痛,“若姐儿乖,听祖父的话,你娘亲很快就会回来的。”
若姐儿缓缓的靠蒋伯爷的怀里,吸了吸鼻子,“是不是若儿乖乖的,不吵也不闹,娘亲就会回来。”
蒋伯爷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好,若儿乖,若儿不哭也不吵,乖乖的吃饭乖乖的睡觉,等娘亲回来。”
蒋伯爷那隐忍许久的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祖孙两人就那样安静的坐在门槛上,目光痴痴的看向依兰院的大门,似乎下一个瞬间,王梓淇便会笑盈盈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