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蒋少轩忽的便想起崔云骁的那句话,又低了眸认真的看向王梓淇,夫妻多年,梓淇是怎样的人她还是有所了解的,或许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她同梓清一样,不是逼上门绝不会愤而出手。可是让他相信,宁玉霜别有目的,却又似乎说不过去。想了想道:“日间,二公子找过我。”
“崔云骁?”王梓淇看着蒋少轩,“是不是因为四妹妹的事,这几天俯里事情实在是多,不然我也该抽个时间过去看看四妹。”
“不是因为四妹。”蒋少轩犹疑着要不要告诉王梓淇,必竟事关重大。
“那是因为什么?”王梓淇抬眸道:“难道是宫里有什么事?”
蒋少轩摇了摇头,“是关于宁玉霜的事。”
“她?”王梓淇不由失笑,看来这新娶的侧妃本事真的好,连崔云骁都要问一问。不由道:“二公子好端端的怎的提及她?”
“二公子说,宁家庄宁堡主全家被灭门。”
王梓淇噌的一下翻了身坐起,惊愕的看向蒋少轩,“爷……”
蒋少轩探手将她拉下,轻声道:“其实我想二公子是想告诉我另一层意思。”
王梓淇默然了,她想不出蒋少轩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是什么意思。
“我猜想,二公子他在怀疑,宁玉霜会不会是汉成国派来的细作。”
好在有了之前的铺垫,王梓淇这厢没有太大的举动,但却仍是身子僵了僵,半响才轻声道:“你娶她前,四公子去了趟嘉庆,就为这事?”
“可能是吧。”蒋少轩沉沉的叹了口气,“梓淇,如果她真是……”
两人都没有往下说,如果宁玉霜真是细作,那么对于安逸伯俯来说,便是灭顶之灾。安逸伯是从云贵那边起家,马上打下来的功名,即使是卸甲多年,在云贵那边仍有不少的影响力,那些曾经跟随他的将士现在也都任着要职。一旦证实宁玉霜是汉成的细作,龙威震怒之下,只怕不只是殃及池鱼,而是整个沁阳国都要跟着乱一乱,沁阳一乱,对沁阳一直虎视眈眈的汉成,只怕即刻便会兴兵来犯。
那时……
王梓淇反握了蒋少轩的手,“少轩,你真的确定,当日她救你时,被人……”
蒋少轩沉下心来,细细的回想当日之事。
“我遇见她时,正是在关外与马一文失散,又突遇汉成兵士偷袭。你追我敢的,便进了山林,失足滑下山崖。恰巧便遇上她与她的婢女,当时那些汉成士兵穷追不舍,她与婢女合力将我藏在山洞里,引开了那些汉成士兵。”
“等我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我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再寻到她时,她已经……”
王梓淇良久没有出声,她能感觉到蒋少轩话里的心伤,是个男人遇见这样的事都不会好过到哪去。
“其实想要证实事情的真假,不是没有办法。”
蒋少轩一把握了王梓淇的手,重重摇头,“不行。”
王梓淇叹了口气,也是,那确实不是个好办法。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梓清低眉垂眸的坐着,双手紧紧的缩于袖笼之中,外人看着她是安之若素,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才使得自己看起来能这般悠然。因为紧张,实际上,她的指甲都要将掌心扣破了。
“四小姐,俯里的茶确是好茶。”
梓清微微的恭了恭身,柔声道:“公主过奖。”
安庆公主却是眉头一挑,接道:“喝着与本宫昭阳阁藏的那些茶叶,味道极其相似。不知四小姐这茶是从何所得?”
梓清哂了哂嘴,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甚至越见谦卑的道:“回公主,茶是二公子所赠。”
陪同安庆公主前来的王妃莫氏,不由得便挑了眉笑,可在看到安庆公主投来的那锐利的一瞥时,硬生生的将那笑憋了回去,一脸周正的坐着。
“四小姐到是个实诚人。”
梓清微微的抬了眸柔柔一笑,在看了眼安庆公主后便飞快的低了眼,心里却道,“反正你就是想说,这东西是你俯里的,那我干脆直白白的告诉你。”
“公主请用点心,这些点心是下人去客上居订来的。”梓清指了桌上各色点心对安庆公主轻声道。
安庆公主冷冷一哼,使了个眼色给王妃。
莫氏邹了眉,心道,怎的这恶人又是我来做了!
“四小姐。”莫氏柔柔的唤了一声梓清,见梓清半抬了眸朝她看来,莫氏柔柔的笑了笑,才继续道:“听闻四小姐近日在娘娘庙遇袭,不知是真是假?”
梓清微微的笑了笑,暗道,连王俯里的鹰卫都出动了,王妃您说那是真是假呢?“确有其事,幸二公子出手相助才逢凶化吉。”既然你们要装聋作哑,我就便要打开天窗说亮话。梓清勾了勾唇角,偷偷的看了看上首的安庆公主,果不其然,她话声才落,安庆公主的脸上便有了一抹厚重的不快。
莫氏却是暗暗赞道,真是个不简单的,也不知道雨荷那般性子的人怎生教出来的!不由得多打量了梓清几眼。
“四小姐可知是何人所为,又为何事?”
梓清抬了脸,迎着莫氏笑道:“谢王妃关爱,只是梓清着实不知因何事又得罪何人,以至如此凶残,以性命相胁。”
王妃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轻啜,“本妃到是听说是为了骁儿,只不知是真是假。”
“是吗?”梓清详装讶然道:“古人说冲冠一怒为红颜,想不到……”做势小心的去看了眼安庆公主,梓清却是话峰一转笑道:“不过如二公子这般芝兰玉树的人,有女子倾心仰慕续而痴心成魔也是少不得的事,只梓清实在是冤屈的很。”见莫氏挑眉,梓清又道:“我一深宅妇人,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着身前之事,已对天下男子心生冷绝,那女子纵为二公子深情却又如何将债算于我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