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站起身,恭身退了出去。
“你真的想好了?”
走到门边的如意停了停身子,未几,轻声应道:“奴婢想好了。”
“那好吧,如你所愿。”
蒋少轩凝目看向对面的崔云骁,如果说,崔云骁是因为梓清与王梓淇的关系而对自己示好,这不由得便让他刮目相看了。男人能做到爱屋及乌,少之又少。只是,由此说来,崔云骁今日与自己见面的目的,会不会是向自己施压呢?会不会是王梓淇找了梓清,梓清便与他跟前多说了几句?想到这,蒋少轩不由得蹙了眉头。
平心而论,他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男子汉顶天立地,有恩不可能不报,更何况那个施恩的因为自己而毁了一生,那么他便还她一生的安康宁和,有何不可?对他来说,王梓淇仍是他的妻,他敬她,重她……爱她。想到这个爱字,蒋少轩不由得挑了挑眉头,其实当初订亲前,父亲曾让他偷偷的见过王梓淇一面的,只是一眼,他便觉得,这就是他要一起过一生的人。他也想过像父亲那样,不纳妾,可是却碍不过母亲的施压,即使是纳了那些妾,他也是极少去她们屋子里的。因为在他来说,他既然同意娶了她,他便要给予她他所有的。只是想法总是与现实相差甚远,谁会想到,他的生命里会有一个宁玉霜?
“宁家庄的宁堡主全家被灭门了。”
蒋少轩猛的一愣,“什么?”
崔云骁看着他,挑了,再次道:“宁家庄的宁堡主全家被灭门,也就是说你的侧妃娘家除她之外,全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蒋少轩噌的一下跳了起来,看着崔云骁,“你哪里得到的消息?”
“你成亲前我去了趟嘉庆,便是那时候的事。”崔云骁略去了他曾派云淡去查证的事。必竟,他并不能确定,蒋少轩对宁玉霜单纯的只是报恩,若有男女之情,那么他的行为便会让他无端生隙。
蒋少轩扑通一声跌坐在了椅子里。脑子里乱糟糟的绕成一团,他不是个笨人。他曾经隐约的与宁玉霜提过,既然他们要成亲了,还是去请了宁堡主来关内走一趟,彼此见见,此后她也算是有个娘家好走动。那时,宁玉霜是同意了的。可是之后却没有了结果,每每提及,见她神色不虞,他以为是她受了家里人的闲话,根本就没往别的地方想。却不料,她家已遭祸,那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你为什么去嘉庆?”蒋少轩看着崔云骁,“你在怀疑她?”
“我从不曾怀疑她什么,只不过是当日贪恋大漠风景,走差了道。阴差阳错罢了。”崔云骁挑眉道:“难道你那侧妃不曾与家中之人书信来往?即便是父母之间有隙,兄弟姐妹之间总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吧?”
蒋少轩凝眸,忽的便想起,那****被赶出宁家堡时,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个个可都是避之无恐不及。如此,她心冷之下,断了与他们的来往也是有可能的。
“二公子约我出来,就为我告诉我这句话?”蒋少轩看向崔云骁。
“当然不是。”崔云骁指了桌上一色摆开的各色点心,“清儿说你家的若姐儿最是喜欢这里的点心,你这当爹的便替她偿个鲜,看看哪个合她口味,便打包带回去吧,便说是我送她的。”
蒋少轩怔愣过后,便是当场错愕。崔云骁,你是不是脑门被驴踢了还是被水冲了!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蒋少轩连忙起身,二人相携着朝门口走去,身后安康已经自动的将桌上那动也没动的点心喊了店家打包收好。想着,这下可以哄大小姐开心了!
薛氏错愕的看着王梓淇,这算是怎么回事?
坐在下首的宁玉霜也是跟着挑了挑眉头,不知道王梓淇这番话是真是假。但她只是低了头顾自喝着手里的茶,一边抬了眼角,去看其它几位侍妾的脸色。
今天她好不容易将这俯里的三位侍妾给招呼到了薛氏这,绕了九九八十一个弯,才将这话扯上子嗣上面,又隐隐约约的说起,王梓淇只怕是不能再育子嗣,若是如此,何不让俯里的那些侍妾率先诞下庶长子,将来即使是王梓淇诞下嫡子,承爵也是嫡子的事。一番话只说得薛氏是连连点头,忙命了大丫鬟去喊了王梓淇来。她甚至想着,只要王梓淇说一个不字,她便可以坐在一边安静的看场戏。要知道落雁可是从不曾将这位主母看在眼里。却不料,王梓淇一来,不待薛氏发难,便说了那一番话,甚至矛头直指向自己。
“你这话当真?”
王梓淇冷冷扫了眼屋中众人的神色,又将目光瞥向了一直默然无语,却全神备战的宁玉霜,轻声一哧,笑道:“当然当真。”
薛氏不由笑道:“好,好,这才是我蒋家的好儿媳。”
王梓淇轻声的笑了笑,待薛氏的话落了地,才接着说道:“婆婆,您看,当初因为我,这俯里也没添个新人。现如今,既然侧妃已立,儿媳想着,虽然开枝散叶重要,但却也不能失了公平。”
薛氏眉一蹙,便想喝问她又要弄什么诡计。
王梓淇却是不待薛氏张嘴,已是指了宁玉霜道:“我们且以三月为限,三月之内,若是侧妃怀上,俯中众位侍妾便不再遵守当日之约定,必竟侧妃之子也是半个嫡子。”眼见宁玉霜眉头邹成一团,王梓淇紧接着道:“若侧妃三月无好消息传出,那也无妨,众位妹妹们还是能诞下世子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