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青黄色的烟雾随风四散。
鹰卫们到得娘娘庙底时,便已看到那些家丁横七竖八的乱躺在地上,路的上方仍不断有乱石扔下。铁木蹙了眉,对在身前的一个小卒命令道,“用鹰爪钩,两两一组,不管谁先上,先救人。剩下的歼敌。”
“是。”
鹰卫们,齐齐领命。各自纵身下马,自身后取出壁虎似的鹰爪,瞄着方向先在手里抡圆随着力道的加重,最后一下,猛的甩出,那些鹰爪便抓住了粗壮的树杆,或是陡峭的山缝。各人立刻便身轻如燕般,像壁虎似的顺着那条绳索而上。
山上的人在愣过最初后,立刻使了手里的刀去砍那绳索,却不料,用尽全力,竟是分毫不坏。便有人扔了刀,却扳那鹰爪,更没有想到的是那鹰爪便如生根似的,纹丝不动。众人不由得慌了。他们又哪里知道,这些鹰爪是用寒冰所至,俞坚俞紧,而那些缚鹰爪的绳索,却是天山雪蚕丝所制,耐刀砍不惧火烧,当初为制这些鹰爪,崔炫澹可是在天山搜刮了足足三月。
另一厢,云淡看到那划空而过的箭时,眼里已起了骇色,再见另一枝破空而来,整个人立时便僵在了当场,更是当眼前飘起青黄色的药粉时,无力的闭上了眼睛。终于意识到,龙有逆鳞,而王梓清便是他崔云骁的逆鳞。
“锦儿,带你家小姐回俯,速请太医。”
云淡只来得及说完这一句,整个人便像只大鸟似的,朝山下扑去。一边同时,取出短剑狠狠的划过自己的肩,似是要把那只臂膀卸下来似的。
“锦儿,快走。”
夏英林扶了锦儿,拿帕子捂了嘴,任是她动作快还是吸进了几口,立时整个人便觉得有气无力,想要沉沉睡去。
“小姐。”锦儿早在看到那探山的箭时,便似乎做好了准备。这整个人将脸贴在地面上,因此她没有吸入那药粉,又听得云淡的声音,更是猫了身子,挽着夏英林急急的朝另一条小径走去。
风轻感觉到眼前越来越迷蒙时,她猛的撕下一侧的袖口将剑与后缚在一起,转了身对梓清道:“四小姐,若是我倒下,公子还未来,你便跳入那池中,争取时间。”
梓清点头,“风轻,你不想让我死,你便一定要坚持,二公子他已经来了。你知道不管你我谁的是哪一个,那个人便是必死无疑。”
风轻一凝,她当然知道梓清说的那个人是谁。不由得便转了眸向梓清投过感激的一笑,为她肯放过她。
“你不用谢我。”梓清轻声道:“这是你自己拿命换来的,只要她以后不再来找我麻烦,我可以为你撒一个谎。”
“四小姐,我保证。”风轻肃声道。
梓清笑了笑,傻傻的风轻啊,为什么你就那么善良呢?
黑衣人显然也听到了那一声声的杀戮之声,很显然,他们也意识到那是来自同伴死前的哀嚎。此刻,不论是进是退,都只是死。众人心一横,竟是将全力对准了风轻,而香雅虽然少了对手,可也没好到哪去,身上的血已经将衣裳染红。眼见黑衣人全力对付护着梓清的风轻,香雅不要命的使了那对短剑杀向了黑衣人中间。
“找死。”
黑衣人正恨缠斗多时,眼见命不保夕,这下香雅撞了进来,更是恨向胆边生。手里的刀一挽,便照着香雅的脖子吹了下去。
“香雅。”
梓清失声惊叫。
扑一声,香雅几疑一颗头要与身体分家时,却感觉到脸上一热,不由睁眼看去,便见那黑衣人圆瞪了双眼,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身后一个拳头大的洞,正沽沽的流着血。黑衣人的身后,是一身紧身青衫,须发怒张的铁木,一张狰狞的面具遮尽所有,只有一双炯炯的眸子露在外面。
“你……”
铁木跃过香雅,一双铁拳通通的向四处的黑衣人打去,所到之处,只听到扑,扑声不绝。黑衣人惊觉不到对,提刀砍向那双手里,呛,一声,大刀断为两截。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梓清便知晓,铁木手上一定戴着一种特殊材质的护腕,那护腕不仅是刀剑不入而且其硬无比,才能在人身上打出一个血洞。
“铁木。”风轻看到铁木,嗓子都哽了。
“云淡呢?”铁木向风轻靠扰,张口便道:“怎的就你一人。”
风轻脸色一白,好在铁木也要应对其他人,没仔细去看她的脸色。
“云淡,不是去找救兵了吗?”话落,风轻哀求的看了眼梓清,看到梓清一脸的平静时,她略略的松了口气。“公子是不是来了?”
“公子随后就到。”
风轻脸色又一暗,她知道铁木那好混过,可是公子却不是好糊弄的人。好在她没有担心太久,随着黑衣人的尽数绞灭,风轻眼一闭,晕过去了。
梓清从身后一把拖住了她。
“四小姐。”铁木上前行礼。
“你将风轻带去包扎吧。”梓清将风轻交到铁木手里,“我去寻你家公子。”
“好的。”铁木指了身后几个鹰卫里身手较好的,道,“陪着四小姐。”
“是,铁首领。”
香雅走了过来,梓清迎了上去,“你也跟着回去包扎吧,这边有鹰卫,你放心吧。”
香雅摇了摇头,撕了条裙边扎住伤口,轻声道:“奴婢陪小姐一起去。”
“清儿。”
听到是崔云骁的声音,众人一凛,个个站得笔直,似是等着检阅的士兵。
“有没有事?”崔云骁走到跟前,看到梓清安然无殃,只站着的香雅和铁木怀里风轻满身血污,可见两人伤的不轻。不由得松了口气,转而对铁木道:“带风轻和香雅去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