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脸上便有了一抹得意的神色,微扬了声音道:“我家小姐是安庆候俯的大小姐,夏英林。”
“夏英林?”崔云骁目中便有了一抹讽刺的笑,几番上门羞辱梓清,他不予计较并不是说他大度,而是他觉得往后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多,先让梓清拿她练练手。现在又使了丫头明眸张胆的大路上拦了他,说是要人叙话,打的什么主意当他不知道?目中讽意一闪而逝,立时便凝了层冰,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像淬毒的刀似的,嗖嗖的刮向媚儿,媚儿在那阴鸷的目光里再次抖了抖,崔云骁看到媚儿的抖擞后,才一字一句道:“什么时候上京城中候门之女堕落到要大街拦人了?媚儿,你家小姐可曾看过女戒、烈女传?”
“公子。”崔云骁的话才落下,媚儿便白了脸,哆嗦着唇,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崔云骁这不是拐着弯子骂小姐不自重,不自尊吗?
“你还有事?”崔云骁冷了目光睨着媚儿。
媚儿早已气得脑子里一片哄哄之声,便生崔云骁那目光太过冷毒,看得她连那哄哄之声都听不见了,只觉得自己像是寒冰腊月里喝了壶冷茶,从里冷到了外。
崔云骁冷冷一哼,转身便走。
“二公子。”
崔云骁听出这声音不是适才那媚儿的声音,只眉头一蹙,便明白这是正主儿出现了。他连身都没转,只是那样淡定的站着。
夏英林白了脸,不是这样的,他不该这样对她的,明明是他选的她,为什么却在这一刻要做出与她毫无瓜葛的样子?
“二公子既是无心与英林,当日何必……”夏英林咬了唇,终是不能说出那份结亲书,那只是一个传言,若是传言有误,她该如何自处?
“当日?”崔云骁邹了眉头,他不是个希望将麻烦扩大化的人,对他来说最简单有利的方便法是快刀斩乱麻,用最有效的手段解决最头痛的纠缠。于是缓缓转身,正午的阳光斜斜的打在他完美的几近神邸般的脸上,就连那些细小的茸毛也在金色的阳光中发出淡淡的光晕,只这一眼,夏英林便知道,这一生,她将再也不会放手。而与她所不同的却是崔云骁那冷的如冰碴的话,“小姐所说的当日是何意?崔某与小姐相识,还是小姐与崔某相熟?”不待夏英林开口,崔云骁已接道:“崔某有心爱之人,若被她得知今日这番事,只怕少不得要与崔某置气,还请小姐自重。”
夏英林身子一抖,整个人便要倒了下去。他说他有心爱之人,他说让她自重!一时间只觉连呼出的气息都是苦的。眼见崔云骁话落转身便走,夏英林不由在他身后恨声道:“一个下贱的下堂之女,值当公子如此?公子这般执意妄为,便不般辱了自己的身份。”
她这嗓子吼得不小,街道之上本就有人侧目,必竟俊男美女是很吸引人眼球的,这会子听了夏英林的话,只道是两小夫妻闹便扭,而崔云骁显然便是那个负心汉,不由得便指指点点起来。
本已走出的崔云骁在听到夏英林的话后,周身立时便罩了一层杀气,但好在他素来是个老成的性子,那杀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只雷转身时,眼里已不再是冷而是根本就没有温度了。
“她是我要娶的人,于夏小姐何干?你这般辱我心爱之人却又是为何?若论身份,你堂堂候俯千金,在大街上拦了我这个男子,只不知是你俯中高堂有欠管教,还是你本就无所谓世俗礼法。”
崔云骁的话才落下,围着的人哄的一声便议论开了,再也想不到竟会是女的在纠缠,而且是纠缠一个已有心爱之人的男子。立刻那些带着不屑带着鄙夷的话语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媚儿眼见自家小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人也跟着摇摇欲坠,几步跑了上去,扶着夏英林,对着崔云骁不瞒的道:“二公子便不为自己日子后留条路?”
崔云骁不由得便仰天而笑,笑声方落,眉目一肃,仿似那笑根本就不曾出现过一样,睨着夏英林,“我这一生只会娶一个人,那个人必是我心爱之人,若不成,崔某宁可孤独一世,也不委屈自己。”
崔云骁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夏英林,这一生,除了梓清,他不会再娶任何人。
“好,好,好。”夏英林气极不怒反笑,“我且拭目以待。”
回答她的是崔云骁昂然离去的背影,竟是连个转身一个正面都不曾给她。
风轻果真将那装得满满一辆马车的异域物什停在了俯门口,接了消息的梓清才到门口,便看到蓝总管正领人揭了那马车上的蓬布,顿时,马车边围满了下人。
“这是什么?”一个小厮举了那钉满珠片的帽子,左看右看,试着往头上戴了戴,立刻引来一片哄笑声。小厮害羞的取了下来,轻声道:“风轻,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风轻撩了眼看梓清,抿唇一笑道,“无妨,有人愿意千金换一笑。”
凤轻的话声一落,众人哄的一声齐齐笑看着梓清。梓清拣了根粗大的晶石串成的项链,戴在脖子上,听了风轻的话,又见众人朝她看来,立刻抬起脸,对着风轻呲牙咧嘴的笑了又笑,就在众不明她这何意时,梓清却是猛的收了笑,瞪着风轻道,“看到没,不是千金一笑,我已经笑了很多下了。”在风轻的目瞪口呆中,纤手一伸:“拿来。”
“什么?”
“银票啊。”梓清恶狠狠的瞪着风轻,“你当小姐我,白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