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骁挑了眉头,“伯母稍安勿燥,这笔帐总是要讨回来的。”
这边眼见得大局已定,前院便有丫鬟的轻唤声,“太太,太太。”
“莲露,你去看看。”郭氏吩咐莲露,眼角看到横倒在地的青湖时,眼里生起一抹悲伤,“这边事了,回龙溪时,记得给青湖的家人送些银两过去。”
“是,太太。”莲露眼睛一红,强忍着心正的悲伤,转身朝前院走去。
不消片刻,领了惜香转这边走来。
“太太。”惜香福身行礼,整个人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话也说得颤颤瑟瑟。
“老爷那边怎么样?”
“老爷和姨娘五小姐都安好,是老爷让奴婢出来找太太的。”
郭氏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回去侍候着吧。”
惜香连忙退了下去。
这时候,院子里的一切也已收了尾。狼卫们擒下一人,崔云骁上前,冷笑声中,抬手撒下那人脸上的黑巾。是个脸膛暗红,面相周正的中看汉子。
“你定是死也不肯说出主使的,对不对?”
那人眉毛一拧,一脸木然。
崔云骁笑笑,“其实不说也没关系的。”
那人木然的脸上,不由便有了一丝龟裂的情绪,虽是极少,但却瞬间入了崔云骁的眼。
“想好,说还是不说。”
那人脸上猛的便起了一层不屑,似是在说,不过如此!
崔云骁笑笑,“云淡。”
云淡自人群中走出,恭身立在崔云骁身前。
崔云骁指着那人,语声凌凛道:“自俯中选出一名身高骨骼与他相似的死士,交与华公子。”
“是。”
云淡领命,返身而去。
黑衣人猛的便意识到崔云骁的打算时,张了嘴便要咬藏在牙齿中的毒,眼前一白,下颌处一阵剧痛。
“唔……”
崔云骁抽了帕子擦了擦修长洁净的手,唇边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意。
“现在死,早了点。”
皇宫,凤仪殿。
太子随在如意身后,走了进去,宫灯沉沉,大红的锦缦虽是艳丽如火,却无故的带了一层说不出的伤感。
“母后。”
如意走到榻前,小心的扶了皇后起身。
“文征,这么晚,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上前一步,左右看了一眼,皇后挥了挥手,如意带着左右侍候的人退了下去。
“云骁派人送了口信进来,有人夜袭四小姐俯。”
皇后挑了眉头,看着太子。“他的意思是?”
太子挑了挑眉梢,“椒淑殿……”
皇后摇头,轻声道:“她腹中怀有龙胎,动不了。”稍作沉吟后,唇角扬了抹笑道:“不过,顺势斩掉她几根爪子是可以的。”看着太子,“你的意思呢?”
太子笑了笑,“母后常说云骁武可安邦,文可定国,想来定是谋略过人。”
皇后点头,“那就一切照他说的办吧,只是这个人情想来是不是白欠的。”
“这不算人情,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皇后看着太子的眼,便有了欣慰之色。她一直觉得太子仁心宅厚,太过重情,极为担心将来这会成为他的软肋,此刻听到太子如此说,心中大定。
“文征,椒淑殿的那位,母后会帮你处理的。”皇后似是累了,往边上斜了斜,轻声道:“你去吧,全力配合云骁,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是。”
太子缓缓退了出去,如意提着宫灯走了进来。皇后这般醒来,反而到是睡不着了,这些日子只要眼一闭,眼前便是那些很久以前的事,绕来绕去,既使是睡梦中,也不得安稳。
“如意,皇上在椒淑殿歇了几日了?”
如意小心的挑了挑大红的烛花,轻声回道:“皇上连着这七八日都是歇在时椒淑殿。”
皇后轻轻的应了声,未几又道:“那个叫冰儿的宫女最近怎样?”
“听底下的宫人说,很是骄奢,已经责罚了好几位椒淑殿的宫人。”
皇后笑了笑。这就是人性吧,居下位时,尚能安守本份,可一旦被赋予了某些小小的权势,便会浑然忘记曾经的那个自已!
“让你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如意转了身,上前帮皇后掖了掖被角,“已经准备好了。”
皇后点头道:“好,两边同时进行吧,找个合适的人去接近冰儿。”
“是,娘娘。”
梓清将那根银管取出,递到崔云骁手里。十指相触时,想起醒来时香雅的话,不由得脸便红了。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没碰她。
崔云骁接了,却是递到华欢的手里。“你看看,可还有异。”
华欢接过,离着鼻端轻嗅,“没事了。”
崔云骁重新接过,将那根银管竖起,一指放在顶端,轻轻的敲击,银管里便慢慢露出一载卷成圆柱形的纸筒。
崔云骁取了那纸,缓缓展开。
屋子里众人连呼息都放慢了,大家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被缓缓舒展开的纸卷,看着崔云骁脸上的神情渐渐凝冰,一双冰眸也越发的冷,那眸中缓缓凝聚起的杀气,像根绳子似的紧紧勒住了各人的脖子。拿着那张纸的手,似乎隐隐的在颤抖。梓清上前,探手,握住。却感觉到触手的冰凉直达心肺。
“云骁……”她抬头担忧的看着崔云骁,却看到那双常年凝冰的眸子里,有着水光一闪而逝,再想细看时,里面已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