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记住了,定不负所托。”
“如此有劳大表兄。”
送走二人,梓清原本想可以好好歇歇,理理思路,却不料又迎来一人。
梓清迎面细细打量着,良久,才讶然道:“雅表妹,这是在哪受了委屈,眼睛红的比那兔子眼还红?”
钱知雅嘤咛一声,又颤颤索索的哭了起来。
梓清抚了额头哀叹,不是吧?惦记着她的男人,还得她来安抚她,这是什么道理?脸上却仍是一脸惊讶的神情,柔声道:“雅表妹,你若真是想家,我与太太说声即可,不必如此伤心的。”
捂着脸哭泣的钱知雅愣了愣,很快,又压了声继续抽泣,一边抽泣一边抬了眼偷偷打量梓清,见她不胜愁烦的样子,心下一狠,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梓清面前,“大表婶,我求你可怜可怜我一片真心。”
“唉呀,这是做什么?”梓清忙伸手去扶,一边责怪道:“你这是做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大表婶,你救救我吧。”钱知雅却是跪在地上,不肯动半分,只一味的拽了梓清的裙角,哭诉道:“求你可怜我对大表哥的一番真心,成全我吧。”说完,脸色涨红如血,只将脸埋在梓清的裙角里,双肩不停的抖动着。
梓清压下心头怒火,干脆撒了手,任钱知雅跪抱着,只喑哑了声音道:“雅表妹,你当知道这事我做不了主,只要相公同意,或是太太开口,我绝无二话。”
钱知雅摇头,失声道:“姑母她……”终是不能揭开,只得又绕了开来,道:“大表婶我是真心爱慕大表哥,即使为妾,我也是愿意的。”
梓清闻言,一片沧然,悲声道:“你一个嫡出的小姐,何苦来。”
“我也不想,我也不愿。”钱知雅抬了眼,泪眼朦胧的看着梓清,“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我管不住。”
这就是爱么?梓清低了头,细细的去看钱知雅眸中的伤与痛。她并不吝于成全,一个妾也是妾,两个妾也是妾,有何不同?可是她却深知,换成是谁都可以,唯独不是她钱知雅,谁让太太钱氏曾经是谢俯的大姨娘!
送走失魂落魄的钱知雅,梓清是真的累了。
喊了翠竹玉珠进来准备热水,她要沐浴,只想着沐浴过后,能好好的睡一觉。剩下的事,便是天塌了也不想再理会。
翠竹寻了紫苏撒在木桶里,又试了试水温,对等在外间的梓清回禀道:“小姐,可以沐浴了。”
梓清便着了中衣进来,服侍着梓清褪了衣裳,翠竹小心的拿了清水去洗她那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一边不解的问道:“小姐,为什么一定要是兰依?”
梓清愣了愣,半响,才苦涩道:“是啊,为什么一定要是她?”
低了头的玉珠不妨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愕然抬头,便看到梓清眼里如乌云翻涌般的诡异之色,说不出是恼是恨还是怒。心下一凛,颤声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事?”
梓清摇头,闭了眼,往后一躺,再不言语。有些事,不能说,一旦说了,镜像中的幸福便会像阳光下的肥皂泡,破碎后只剩下淡淡的沫点。她虽不稀罕这样的自欺,但她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要在能接受范围内,她不介意做个糊涂人。过日子嘛,哪能事事较真,该糊涂就得糊涂。
梓清长长的叹了口气,闭了眼道:“莲香,你这手势怎的越来越重了?”
半响没得到回音,却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灼烫的在她光如凝脂的背上来回抚着,猛的睁了眼,便看到谢沐安正笑意盈盈的半坐在木桶前,一只手扶着木桶的边,一只手在她的背部来回游弋。
那样的灼灼的眼神,如春风指柳的笑,梓清没来由的便脸色一红,低了头。
“怎么了?”谢沐安收了手,抬起他的下颌,促狭的笑了笑,“害羞了?”
梓清撇了头,心里嘀咕道,这人,怎的就忘了昨夜的争吵了?
“怎么,还生气呢?”谢沐安捞了水里的紫苏在梓清颈子里来回拨画着,压了声音道:“为夫这向跟你赔礼了。”说完缓缓的低了头,在梓清的销骨处轻轻的印上一吻。
梓清只觉得全身像是被电流过一般,颤了颤,“谢沐安,你……”
不待她说完,谢沐安猛的抬了头,将梓清的拒绝尽数吞落腹中。
哗啦一声水声,梓清惊呼,抬了眼,撞上了那深遂如寒夜的一双星眸,尽是再也挪不开了,自此砌底的沉沦。
情起处,在脑海处于那片白茫之中,梓清仿似看到一抹清冷肃寒的身影于寒风细雨中渐行渐远。
谢沐安翻了身,躺在她身侧,平缓着急喘的气息。一只手半撑着头,一只手绕缠着梓清的长发,眼里不知不觉的便生起了隐隐的柔情。
“收了顺哥儿吧。”
梓清徒的睁了眼,便对上了谢沐安略带怜惜略带无奈的眼神,心下一软,转而低声道:“就依你吧。”
谢沐安顺手一带,便将梓清带到了怀里,在她额上印上一个轻轻浅浅的吻。
屋外响起方妈妈压得极低的声音,“大少爷。”
梓清长叹了口气,掩了衣襟起身。谢沐安眉头蹙了蹙看着梓清不悦的神情,轻声道:“要么,就不喝了?”
梓清摇头,“方妈妈是太太跟前的人……”
谢沐安利索的翻了个身,套了中衣往外走,不多时手里便端了碗色泽浓郁,散发着沉沉中药气息的汤进来,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