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皇后笑了笑,“她以为林太医是她的人,却不知这位太医早已背叛了她。”
“母后……”太子抬起头看着已经病入膏肓的皇后,颤着手抚上皇后透白的脸,“这些事,让孩儿来做,您就专心养病吧。”
皇后摇了摇头,抬手覆上太子略显颤抖的手,轻声道:“文征,母后时日不多了,后宫这些人,你放心母后会帮你收拾干净的,朝堂之事,就要靠你自己了。”长长的叹了口气,“若是你外公舅舅他们还在该多好,这样你也有个帮手。”
太子低了头,他没有说的是,若是外公舅舅俱在,又怎会轮到他做太子,皇帝素来忌惮外戚,若不然,怎会在二十几年前一举铲除手握重权的外公一家。
“你下去吧,母后累了。”
太子缓缓起身,扶着皇后坐定,压了压被角,这才走了出去。
“如意。”
如意轻手轻脚的上前,“娘娘。”
“去打听下,皇上昨儿个怎么歇在椒淑殿了。”
“是。”
如意紧跟着退了出去。皇后沉沉的闭了眼,脑海里却是翻江倒海似的思索着。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若是她薨了,三年之内太子便不能大婚,虽是订下了奉国将军与一等忠毅候两女,可谁知道这三年会发生什么呢?皇帝已不似年青时那么英明,近些年来已显昏庸之像。她没了,一定会再在后宫之中提拔一位妃子为后,到时不只是新后承位那么简单了。皇后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她必须做个决断了。
“娘娘。”如意悄然的走到身边,轻轻的唤了皇后一声,皇后缓缓的睁开眼,“打听清楚了?”
如意点了点头,往前半步,在皇后身边轻声道:“昨日椒淑殿侍驾的是之前替惠妃梳妆的一个叫冰儿的小宫女。”
“冰儿?”皇后凝了凝眸,她的印像里似乎没有这个小宫女。不过很好,越是不起眼的,才越不容易被人注意,也才越能成事不是?皇后唇角抿了笑,“如意。”
如意上前,皇后压低了声音在如意耳边轻声说了一番,只见如意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到最后已见青白之色,拢于袖中的手也似有颤动。“娘娘……”如意颤了声看向皇后,皇后眉目一凌,尖声道:“怎的,你怕了?”
如意连忙低了头,“奴婢的命是娘娘给的,奴婢万死不辞,可是万一事情暴露追查到娘娘身上……”
皇后笑了笑,“千古艰难唯一死,本宫是个将死之人,怕什么?”
如意低了头,却是脸上生起一片湿意,嘴唇哆了哆,终是什么都没说,“奴婢去安排。”
皇后点了点头,如意掩了脸退了下去。
王梓淇才回依兰院,便吩咐了丝竹守在门外,谁也不许放进来。又喊了金珠和听香二人拿了库房的钥匙,合着梓清一行几人去了库房。
“若姐儿,你真的看到过?”梓清仍不放心的追问着蒋云若。
“四姨,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是真的看到了。”蒋云若不悦的嘟了嘴,娘和四姨都怎么了,只不过是一个盒子,都问了多少遍了。
梓清勾了唇角。“好,是四姨不对,等若姐儿把那盒子找出来,四姨带若姐儿去客上居吃遍所有的点心。”
蒋云若先前不悦的脸上立刻便有了开心的笑。
随着厚重的一声吱噶之声响起,沉重的库房门把启开,王梓淇留了听香守在门外,嘱咐道:“不管是谁都不许放进来。”
“是。”听香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乖觉的守在门外,一双灵活的眸四处张望着。
金珠点亮手里的灯笼,引了三人往里走。
“若姐儿,你过来。”王梓淇喊了蒋云若上前,指着那按类分列阵列有序的箱笼什么的说道:“告诉娘,你在哪看到的。”
蒋云若往前几步,眼睛瞄过那些或古色古香或华光盛彩,又或厚重相依的物品,想了想,迈开小脚丫便往一个朱红色的木箱走了去。走到跟前,抬脚对着那箱子,踢了一脚,便听啪一声,原本扣答在一起的锁便落了下来,金珠连忙上前,帮着打开厚重的盖子。
顿时整个库房便充满了一阵珠光宝气所折射出来的光,梓清与王梓淇对视一眼,匆忙上前,蒋云若弯了身,在那箱珠宝里掏一掏,未几,手里举着一个朱红的八宝玲珑盒,对着梓清晃了晃,“四姨,是不是它?”
梓清忽然就觉得如置身在云雾中,看着那个朱红的盒子,眼睛一热,便感觉到脸上一凉,两行清凉的泪便那样流了下来。就是眼前这个巴掌大的盒子,便毁去了她这一世的美好,让她再一次的体味人性的丑陋与不堪。人性如此,人生若此,她情何以堪!
“清儿。”王梓淇捏了梓清的手,上前,接过蒋云若手里的盒子,左右看了看,这才惊觉,那盒子虽是做成木盒的形状,但却是实心的,根本就没有可开启的地方。她不由愕然的看着梓清,“这是怎么回事?”
梓清接过,也是左右翻寻一番,半响委了身看蒋云若,“若姐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盒子的啊?”
蒋云若想了想,“去年,一等忠毅候夫人带着她家的孙女与玫来我们家做客,我跟与玫玩捉迷藏,我躲到这里时,不小心碰了这箱子,就看到了这盒子。”
王梓淇疑惑的看向金珠,平时这库房里的钥匙都是金珠掌管,库房也是锁着的,怎的蒋云若却能玩捉迷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