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着黛玉躺下,紫鹃出去拿回东西才放心的上床,听着那边恍若无闻的气息,忽觉得心里一阵发堵。
一早,天色放晴起来,凉凉的空气中带着一种清新的气味,令人神情一爽。
服侍着黛玉洗漱完毕,紫鹃不忍再看菱花镜中黛玉越来越瘦的脸,不由道:“姑娘,外面的气息真好,出去透口气吧。”
点点头,黛玉道:“好吧,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出去看看吧。”披上件披风,两人缓缓地走出潇湘馆,慢慢踱到了沁芳桥,潺潺的流水带走了昨夜被风吹雨打凋落的残红。
看着渐渐消失不尽的落红,黛玉不由轻轻叹道:“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紫鹃道:“姑娘别去念叨这些伤心的诗了,无由的让人难过,想些高兴的事吧,姑娘,你猜猜宜公主如今会在宫里做什么。”
听紫鹃提起宜公主,黛玉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浮出一丝笑意,轻声道:“或许在房里和宫女一起玩闹吧。”
两人正说着,却见雪雁匆匆地跑过来,道:“姑娘,老太太打发人来让姑娘过去呢。”黛玉道:“可是有什么事。”雪雁道:“好像是有人来了,让姑娘去见见呢。”
却说贾府内堂,贾母坐在下首,正陪着面容白皙,雍容慈祥的永昌长公主说话。
永昌长公主素常不太来往各府,今日突然一来立时让贾母有些忐忑,陪着说笑了几句,永昌长公主轻轻拭了拭嘴角,道:“前些日子六妹在本宫面前炫耀,说她认了一个义女,无论模样才学都是好的,一问才知是府里的三姑娘。”
贾母有口难言的道:“是太妃抬举了,三丫头那里有长公主说的那样。”永昌长公主叹了口气,接着道:“本宫一气生了三个儿子,偏偏没有个女儿,人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袄,本宫真想有个女儿疼疼,不过一直没有合意的,听六妹的话,说府里的几位姑娘都是不错的,本宫倒想见见,老太君不会舍不得吧。”
虽然永昌长公主为人淡泊,但话说起来却丝毫不像她的为人,一句话让贾母难以拒绝,陪笑着道:“能蒙长公主记着,是她们的福分,老身高兴还来不及呢,长公主真是说笑了。”
转过头,贾母对凤姐道:“你让她们把四丫头、林丫头唤来,让长公主见见。”吩咐完了,贾母心里不由嘀咕,平日长公主从没来过府里,今日一来就是冲着府里的姑娘,难道不会是又要……
一时,先是惜春带着丫头走了进来,永昌亲热的端详了一下,又不偏不倚的夸了几句,这时,正巧黛玉和紫鹃走了进来。
轻轻施了一礼,永昌长公主不由立起身来,招手道:“好孩子,过来让本宫看看。”一边端详永昌长公主一边道:“真齐整的孩子,只是单薄了点。”
贾母想了一下,忙道:“这是老身的外孙女,自小身子弱,前几天大病了一场,这才刚刚好。”永昌长公主笑着道:“没事,本宫一见这孩子的面就觉得亲切,听说她的父母皆不在了,真让人心疼,看来还真与本宫有缘。”
转头看了贾母一眼,永昌长公主道:“老太君难道不舍得。”贾母无奈地道:“长公主说笑了,这是她的福气,老身高兴还来不及呢。”
永昌笑着拉着黛玉的手道:“好了,你以后就是本宫的女儿了,翠姑,把见面礼拿来。”贾母心里不由一怔,这才明白永昌长公主的用意,连见面礼都已备好,恐怕不是简单认女的事了,但事已至此,也无能为力了,只得担忧的看了黛玉一眼。
永昌长公主身后的嬷嬷递上一个古色古香的玉镯,一看就不是凡物,把玉镯轻轻给黛玉戴上,永昌长公主道:“丫头,本宫遗憾这辈子没有生个女儿,今日一见你就感到很亲切,看来这是本宫和你的缘分。”
黛玉丝毫没有因为此事而兴奋激动,温温婉婉,淡淡然然的道:“长公主看得起黛玉,是黛玉的福气。”
永昌长公主宠溺的笑道:“还叫长公主。”黛玉忙改口道:“母亲。”永昌笑道:“这就对了。”抚了抚黛玉瘦长的素手,永昌长公主道:“玉丫头平日都吃什么药,改日本宫让太医院的胡太医来给你看看,小小年纪没有看不好的病。”
黛玉轻轻的道:“让母亲费心了,黛玉自小就药不离口,这些年没少看了大夫,都无能为力,如今还是吃着丸药。”
贾母在一旁道:“敏儿生她时身子虚,所以林丫头一生下来就比旁人单薄了些。”永昌长公主道:“本宫就不信这个邪,胡太医是宫里最好的太医,那次太皇太后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满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还是胡太医另辟蹊径,治好了太皇太后,所以只要找到病因,就一定会治好。”
又拉扯了一顿家常,永昌长公主一直用过午膳才告辞,临走时拉着黛玉的手道:“玉丫头,等过些日子本宫接你到府里去玩几天,也见见你那些哥哥嫂子们。”
又叮嘱了几句,永昌长公主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回到潇湘馆,反倒是紫鹃高兴地合不拢嘴,道:“姑娘,紫鹃见长公主看姑娘的眼神,那是真心喜欢,紫鹃都替姑娘感到高兴,以后有了长公主这么个大靠山,姑娘的亲事也不用忧心了。”
白了紫鹃一眼,黛玉缓缓地倚到软靠上,道:“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你就在这高兴成这样,想想三妹妹的事就行了,有几人是真心的,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