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菱低声道:“奴婢来慈宁宫四年了。”“四年了”太后重复了一句,随后道:“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以后有没有打算。”
月菱娇俏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红晕,缓缓的低下头,道:“奴婢但凭太后做主。”太后看了看月菱,叹了口气,道:“哀家身边本来有几个可心的丫头,如今却只剩下你一个了,最让哀家生气的是北府,哀家好意将月姬赐给他们,谁知非但不领情,听说还让月姬出了家,想起来哀家就有些生气。”
月菱善解人意的道:“太后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怎么办,月姬到了这样,也只能怨她的命不好。”虽然这样劝着,但想起以前和月姬争宠的日子,月菱俏丽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浮上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
太后叹道:“白费了哀家一片心,月菱,卿小子性子温顺,想必以后也不会亏待了你,等那一****的王妃过来,哀家和她说说。”
月菱的脸色一下变了,随后急忙跪下道:“奴婢情愿伺候太后。”太后笑了一下道:“过了年你就到了出宫的年龄了,莫非你不想留在宫里。”
月菱神色为难的想了一下,道:“奴婢还没想过。”静静地打量着月菱俏丽的模样,太后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漏痕迹的精光,随后淡淡的道:“既是这样,那以后再说吧。”
月菱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还没起来,却听外面传来尖尖的声音:“皇上驾到。”
亲自小心翼翼的沏上茶,月菱缓缓地走进来,见皇上正和太后说话,本来威严的脸上是一副凝重的神色,虽然皇上住了口,但耳尖目明的月菱还是听到了皇上最后一句:“朕打算立老五,为免夜长梦多,就在这些天。”
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月菱强压住自己的震撼,轻轻地斟上茶,才要退下,却听皇上缓缓的道:“母后,朕已经决定了。”
太后叹了口气,道:“天下是你的,你看着办吧,哀家管不了那么多了。”皇上道:“那儿皇尽快去安排,希望赶在母后的寿辰时一起宣布,同时大赦天下。”
太后看了一眼皇上,低声道:“你有这个孝心哀家很欣慰,皇上,哀家看着你这几日又瘦了,虽然国事要紧,但也要保重龙体。”
皇上应了一声,道:“母后不用挂心,儿皇心里有数,倒是母后一定要保重身子。”太后低低的道:“哀家已经老了,前日还和皇后说起来呢,对了,靖小子怎么了,听皇后说这些天不准出府。”
听到说起水靖,月菱不觉紧张起来,连拿壶的手都不由颤了起来,皇上想了一下,轻描淡写的道:“母后不要担心,他犯了点错,朕罚他禁足十日。”
太后松了口气,道:“原是这样,有错就要让他记住,这些哀家不管,不过等哀家生日那天,也要让他来给哀家磕个头。”
皇上敷衍了一声,道:“等那一天再说吧。”心不在焉的退下后,月菱的耳旁一直响着皇上刚才的话:“朕打算立老五,为免夜长梦多,就在这些天。”“那儿皇尽快去安排,赶在母后的寿辰时一起宣布。”心虚的向外望了一眼,月菱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
送走了皇上,太后低低的道:“月菱,扶哀家过去躺会儿。”小心的服侍着太后躺下,月菱低声道:“太后,方才御膳房的人来说今日新来了几样新鲜的东西,一会儿奴婢过去看看,吩咐她们按着太后的口味做几样。”
太后点了点头,道:“嗯,哀家觉得上次的茄羹就不错。”月菱忙道:“那奴婢这就吩咐他们做一些。”
唤过两个宫女,月菱故作仔细的吩咐了几句,急不可待的悄悄走了出来,一走出房门,月菱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明亮的灯光照的房里亮如白昼,戴权轻轻地递上一杯茶,低声道:“皇上,御膳房已经做好了皇上平日爱吃的,要不要奴才命他们端上来。”
轻轻吐了口气,皇上缓缓的道:“戴权,你说朕是不是真该歇着了。”戴权忙道:“皇上如今就像北王爷说的,正值盛年,年富力强,这万里江山离不开皇上呀。”
轻轻的苦笑了一下,皇上道:“今日若不是北王妃来一说,说不定朕的儿子哪一日就将朕逼下了这位子。”
叹了口气,皇上道:“虽然朕知道靖儿一直在暗处笼络朝臣,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走到了这一步,看来是朕太相信自己了。”
想了一下,戴权低声道:“皇上,奴才一直有一事想说。”看了看戴权,皇上道:“你跟了朕这么多年,有话就说吧。”
戴权小心翼翼的看了皇上一眼,才道:“北王爷在朝里的威望不逊于靖王爷,而且为人处世比靖王爷更得人心,如今这局面,皇上今日将朱果符交给北王爷,奴才以为……”
轻轻抿了口茶,皇上平静的道:“戴权,你虽然在宫里这么多年,察言观色,阅人处事的本事不小,不过这件事却失偏颇。”
直起身来,皇上道:“水一涵无论心机手段还是对人处事都是无懈可击,不过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太过重情,当初他来求旨赐婚的时候,朕就知道他对这个王妃的在意,何况成亲以来,他不纳妃,不娶妾,足见他的用心,所以朕才将他的王妃留下来,一来可以让他有所顾忌,毕竟如今的他可谓是大权在握,二来朕也是为他好,既然朕能以王妃牵制她,那别人也一定会想到,朕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否则他倒戈相向,朕还真难以预料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