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下,苏德道:“我这个王爷做的或许还能安稳些,谁知太子殿下那里却……”没有说完,苏德只是静静地看了水靖一眼,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才低声道:“所以苏德不得不求助于王爷。”
水靖缓缓地道:“既然此事大哥那里已经给了王爷答复,镜之又岂能拂了兄弟的情面。”苏德目光一转,听出水靖话中的余地,忙道:“既然王爷明面上不好服了情面,那……”
微微一顿,苏德道:“王爷的情意,苏德一定不会忘记,来而不往非礼也,以后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王爷开口便是。”
水靖没有做声,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苏德一眼,不缓不急的道:“不知王爷所需多少。”苏德豪爽的一笑,道:“好,王爷痛快,苏德也不卖关子。”
伸出手,苏德比划个数目,水靖眉头一皱,摇了摇头,道:“不行,太多了惹人注意,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权限。”
唯一思忖,苏德又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道:“王爷,再少那也无济于事。”点了点头,水靖道:“好,就这个数目。”
苏德眉色一喜,随后立起身来,冲着水靖道:“多谢王爷,王爷放心,银子苏德会按价奉上。”呵呵一笑,水靖道:“蒙王爷这就见外了,镜之又岂是贪图钱财之人,只不过觉得蒙王爷乃是豪爽大气之人,何况以后大家还成了亲戚,自然能帮就帮,这事毕竟大哥还隔了一层。”
苏德笑着道:“苏德自然明白。”水靖看了苏德一眼,道:“说不定镜之以后还有劳烦王爷的地方呢。”
苏德道:“苏德不是说过,来而不往非礼也,王爷有事尽管开口。”水靖得意的一笑,道:“好,我记下这句话了,至于东西,镜之会派人来和王爷商讨的。”
抚手一躬,苏德道:“苏德先谢过王爷。”水靖忙道:“王爷不用客气,驿馆里,王爷就等着喜事来临吧。”苏德呵呵笑着道:“承王爷的吉言。”
送走了水靖,苏德看着面前水靖用过的杯子,不由轻轻的笑了,自言自语的道:“真是应了这里的一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竟会峰回路转,管你是九公主还是十公主,我娶回去就是了。”
早春的天空澄蓝清净,但吹来的风却依然寒气刺骨,水天一色的航道上忙忙碌碌,城外的渡口里,水溶和黛玉站在那里,看着柳芳的车子缓缓地驶近。
看着跳下车子的柳芳,水溶快步迎了上去,四目相对,双手紧握,水溶低低的道:“柳兄,大恩不言谢,一涵在这里谢过了。”说完,退后一步,就要行礼。
柳芳忙上前拦道:“一涵,你我之间不要这样。”没有理会柳芳的阻拦,水溶坚定的道:“柳兄,你受得起。”
说完,水溶转过头来,对黛玉道:“颦儿。”黛玉会意的走上前来,和水溶站在一处,水溶道:“柳兄,这次的事能如此解决,一涵和王妃谢过柳兄的大恩。”
柳芳才要阻止,却见水溶不容置疑的道:“柳兄若是再推辞,那一涵就不认你这个大哥了。”柳芳急道:“一涵,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之间难道还要……”
水溶道:“一涵知道刑部档馆的那一把火是柳兄所为,为了一涵,柳兄你丢的不仅是前程,还有离乡背井,所以今日的这个礼,柳兄,你受得起。”说着,水溶和黛玉给面前的柳芳深深地行了一个礼。
苦笑了一下,柳芳道:“既是这样,那为兄就受下了。”抬起头来,水溶对黛玉道:“颦儿,你去和大嫂告告别吧,我和柳兄有几句话要说。”
看着黛玉的背影,柳芳道:“一涵,其实做这件事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刑部的事错综复杂,历届留下的冤案错案比比皆是,有时自己真看不下去了,可无能为力,这次能解脱出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水溶低低的道:“柳兄,你不用安慰我,若不是为了一涵,你又何苦这样呢,说实话,一涵本来也打算……”
一下打断水溶的话,柳芳道:“一涵,你不要说了,我曾经说过,认你做兄弟,我不后悔,所以这件事你不用耿耿于心,就算是我还了你的人情。”
看着柳芳那平淡无奇的面容,冷静无波的目光,想起两人相交的的似水般平淡,谁知最后为了自己,柳芳竟然是亲手毁掉了大好的前程,虽然自己也曾想这么做,但这却是不同的心境,一时,水溶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
见水溶满面的懊悔沮丧,柳芳笑着拍了拍水溶的肩头,道:“一涵,说实话,我知道你一定会给我找好退路的,只是想不到竟是富庶的苏州,这真是出乎意料了,好了,我们兄弟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的。”
轻轻擂了擂柳芳的胸口,水溶觉得心里涌荡着一股无法言明的激动,道:“柳兄,一涵现在才明白什么是肝胆相照,义薄云天,相比起你,一涵惭愧,好,柳兄的大恩一涵铭记,姑苏城里,一涵一定携妻带子登门拜访,你就是一涵孩子当之无愧的义父。”
哈哈一笑,柳芳道:“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至于义父之事,我们以后再说。”
水溶坚定的道:“柳兄义薄云天,一涵也会一诺千金,不管是男是女,一涵都会带着他们亲自登门认父的。”
痛快的点了点头,柳芳道:“好,那我也不推辞了,时候不早了,一涵,你们也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