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尹讨好地道:“下官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件事应该和王爷回禀一下。”呵呵一笑,水溶圆滑的道:“本王记下大人的人情了。”
又客气了几句,顺天府尹才心满意足的告辞离开。
阿九刚刚走到门前,却听里面水溶怒气冲冲的将杯子摔在了地下,喝道:“他们真是越来越放肆,竟敢瞒着本王胡作非为,还被人抓到了衙门,让北府的颜面何存,阿九。”
阿九小心地应声走了进来,低声道:“王爷。”“给本王吩咐下去。”水溶怒气不减的道:“把那个水安随便找个理由送到大牢里,这本来就应该是他呆的地,还有你让侍风他们去查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查明了马上来回我。”
刚吩咐完,水溶忽觉得头一阵刺疼,情不自禁的晃了晃,急忙用手扶着身前的书案,缓缓地静了一下,才低低的道:“阿九,给本王倒杯水。”
阿九看着水溶有些苍白的面色,担心的道:“王爷先不要生气,这件事或许别有因有,大爷是个很稳妥的人,一定不会做那些事的。”
叹了一声,水溶道:“本王也不相信大哥会背着我做这样的事,不过人家都找上门了,你让本王如何不……”
缓缓的坐了下来,水溶望着眼前的几卷卷宗,想起昨夜的黛玉,今早的水清,竟觉得身心俱惫,低迷落寞的神情不由涌上他清隽的面庞。
午后刚刚歇了一下,水溶才觉得神情清爽一些,便随手拿过卷宗,翻阅起来,还没看到一半,就见阿九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水溶道:“王爷,外面是南府的信使,他说南安王爷有信给王爷。”
一下立起身来,水溶急忙道:“快让他进来。”不一时,一个风仆尘尘的侍卫走了进来,见过礼后,侍卫道:“王爷,我家王爷让属下将这封信交给王爷。”
给阿九递了个眼色,水溶道:“本王知道了,南王爷还好吧。”侍卫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王爷看过信就知道了。”
一下警觉起来,水溶伸手接过阿九递上的信,一下撕开,便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阿九怔怔的看着历来沉稳的水溶拿着信件的手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清隽如玉的脸上一时变了神色。
“王爷。”阿九小心的道,反应过来,水溶缓缓地坐了下来,手中依然紧紧的攥着信件,挥了挥手,低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看了水溶一眼,阿九对那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的退了出去。
掩上门,阿九转身对侍卫低声道:“我家二郡主怎么了。”见侍卫疑惑的样子,阿九道:“就是突国的王后,和亲的郡主。”
侍卫这才反应过来,低声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听他们说,突国王后病的很重,好像……所以我家王爷才没有按时启程回来。”
想起水溶的神情,阿九没有做声,只是点了点头,侍卫又说了几句,才道:“我还要回府里报信,临走时王爷嘱咐过,一定要先将信交给北静王爷。”
看着侍卫急匆匆的离开,阿九不由朝里望了一眼,见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想起三年前水溶知道和亲真相吐血病发的情形,阿九的心不觉沉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九听到里面传来水溶的声音:“阿九,收拾一下,我们回府。”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阿九见案后的水溶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神色平静,缓缓的立起身来,水溶疲惫的道:“给本王换下朝服。”
察言观色的看了水溶一眼,阿九小心的道:“王爷不要担心,突国皇宫里有御医,何况南王爷也随身跟着太医,相信郡主一定会没事的。”
冷冷的看了阿九一眼,水溶没有做声,但是阿九在换衣时偶然触到水溶的手,竟然是冰凉的,仿佛没有一点的热气。
心惊的偷偷看了看水溶平静如常的神色,微闭的双眸,修长冰凉的手,服侍水溶多年,素知水溶性子的阿九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从二门缓缓的下了轿子,水溶只觉得心里似乎压了一块巨石,沉沉的,颤颤的,使得自己的心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南王爷信上的话总是不停的萦绕在耳旁:“一涵,三年的背井离乡,忧心愁苦,芙妹的身子就像燃着的灯,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这次能看到她,我也无憾了,可惜你恐怕……”
抬起头,前面不远处就是风清阁,树木掩映下的阁亭依然如原来一样,那里仿佛还留着自己和水芙欢快的笑声。
水溶静静地望着远处的那一池碧水,想起的却是当初水芙悠远的笑容,耳畔依然是她低低的声音:“涵弟,自父王去后,二姐知道你虽然袭了王位,但是在朝堂上一直如履薄冰,二姐是个女子,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是二姐看着你南书房的灯一亮就是一夜,二姐心疼……”
“还是这个性子,涵弟,听二姐的话,以后可要改一下了,宠辱不惊,喜怒无形,这才是为官为臣之道,相比起你,南王爷做的就好多了。”
“涵弟,这件事虽是情非得已,但也是二姐自愿的,二姐虽不是男儿身,但自小也读过一些书,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古训,知道一将功成万古枯的典故,今日事临在头,能以二姐一人之力,换的边境无忧,将士无恙,那二姐也无话可说。”
长长的吐了口气,水溶不由仰起头,紧攥着双手,望着苍远的青天,悲锵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