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能也忙借着台阶道:“是在下平日疏忽了账房上的事,其实有些事并不像账上说的那样遭,就像今年,粮仓里的存粮足够王府里的年用。”
“是吗,那看来是本王妃有些偏断了。”黛玉轻轻然然的道:“朱管事的事倒提醒了我。”回过头去,黛玉对紫鹃道:“既是这样,紫鹃,你把各房账簿都让管事、嬷嬷们拿回去,好好回去核对一下,省的再出像刚才朱管事那样的事。”
淡淡的看了四下一眼,黛玉道:“若是下次在账簿上再出这样的事,那就是你们做管事的失职了,是去是留,我们依着府里的规矩办,大家都明白吗。”
那些心虚的人暗暗松了口气,齐齐应了声是,对这个刚管府的王妃不由刮目相看起来,虽然看着弱了点,但比起身旁那个大夫人,能力和魄力可是天壤之别,看来以后还是小心为上。
缓缓地扶着紫鹃走出内堂,黛玉情不自禁的舒了口气,松了一下一直紧攥着帕子的手,转头对着冯夫人疲惫的笑了一下,低声道:“让大嫂和水管家见笑了。”
冯夫人温和的脸上是真诚的笑意,道:“真想不到弟妹这样能干,若是早知道这样,你一嫁进王府,就该让你来管。”
水程也笑着道:“今日一大早天还没亮,王爷还特意把我唤过去吩咐了一下,生怕今日出什么事,恐怕连王爷也不会想到,王妃的这一出唱的实在是精彩,以后他们恐怕再也不敢在账簿上耍什么花样了。”
看了一眼水程,黛玉道:“王爷吩咐管家什么事呢。”水程有些后悔的道:“也没什么,只不过让老奴多照看着,免得有人故意为难王妃。”
垂下眼睑,黛玉没有做声,心里却想起昨晚水溶的话来。
“颦儿,其实人不外都有弱点,有怕威的,有服德的,有喜利的,有惧严的,所以你想让人信服,只要有威有德,亦软亦刚,相信没有收不服的人,还有做什么事都有留有余地,特别是你第一次管事。”
见黛玉有些黯然,水溶笑着道:“好了,我只说提醒你一下,其实没有这么复杂的,你只要知道,你是王妃,他们都不过是下人,即使再能也是奴才,你一句话足可以要他们的命就行了。”
黛玉轻声道:“让你这么一说,我像是成了不讲理的,一句话竟要下人的命。”水溶宠溺的点了点黛玉的额头,笑道:“我也只是说句笑话,若是你真要不讲理,那我也不讲理就是了,不管怎样,我都站在你的身边。”
低下头,黛玉娇嗔的道:“让别人听听,还不定以为我是个多么狠毒的王妃呢。”呵呵一笑,水溶道:“你很毒也罢,你善良也罢,只要我喜欢就行。”
想起这些,黛玉本来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随后低声道:“水管家,以后府里的事还得多劳烦管家提点着,我刚才也不过是强撑个幌子,说实话,对这些我是真的不明白。”
水程道:“王妃放心,老奴一定尽力。”停了一下,水程道:“王妃是先回房歇一下,还是去库房看看。”
想了一下,黛玉道:“既然已经出来了,我们先去看看吧。”
皇宫里,水溶正走出慈宁宫,迎面碰见水靖沉着脸走了过来,见到水溶,水靖应付了几句虚话,忽的有意无意的道:“一涵,皇兄那日在酒宴上听说府里的表妹正在择媒。”
水溶不动声色的一笑,道:“三皇兄真是好闲情,连这些小事都记挂在心上,让一涵佩服。”水靖呵呵一笑,道:“皇兄不过是听到北王府这个名头才注意的。”
水溶笑道:“表妹在府里一住多年,说起来在一涵心中,和四妹已是一般无二了。”水靖笑着道:“既是这样,肥水不流外人田,那你何妨不留在府里,坐拥齐人之美呢。”
水溶淡淡一笑,道:“三皇兄说笑了,一涵可没有三皇兄这般的艳福。”水靖笑着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别怪皇兄想揽美了。”
水溶微微一动,随后不露声色的道:“皇兄的宫里美女如云,一涵的表妹恐怕难入皇兄的高眼。”
呵呵笑了一声,水靖直白无误的道:“但她是你水一涵的表妹,这就不同了。”水溶的心里不由一寒,笑着道:“皇兄的话太让一涵受宠若惊了,若是因这个原因,皇兄岂不让一涵愧对,一涵的这个表妹性子比不上皇嫂她们,若是惹得皇兄生气了,岂不也生分了我们兄弟的情意。”
水靖笑着道:“皇兄只是说句笑话,看来你对这个表妹还真在意,当心让你的王妃知道了吃醋。”
水溶松了口气,道:“皇兄放心,一涵和王妃皆心知肚明彼此的心意的。”水靖酸酸的道:“是吗,你们成亲不久就伉俪情深,倒让皇兄好生羡慕。”
水溶浅浅笑了一下,道:“皇兄和皇嫂相濡以沫这么多年,这才让人羡慕呢。”又随意的说了几句,两人才分开。
慢慢等水靖走远,水溶想了一下,转身对阿九道:“我们先回府。”
侧太妃房里,对着急匆匆回来的水溶,侧太妃道:“王爷今日回来的挺早的。”水溶笑了一下道:“今天朝里的事少,所以早些回府,还有一涵有件事想和侧太妃商议一下。”
侧太妃笑着道:“王爷有什么事就说吧。”水溶道:“是关于表妹的亲事的。”侧太妃没有作声,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水溶,想了一下道:“王爷,有句话我一直想说,紫烟在府里这么多年了,若是姐姐在的话,恐怕姐姐也会有此意的,王爷如今只有一个王妃,何不纳了她,以后王妃也有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