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冷笑了一声,水芙道:“郡主口口声声说为了涵弟,却不知一点一滴都是为了自己,自一开始就是郡主处心积虑,一步步走下来,如今只等着收网了,而我却成了难以漏网的鱼。”
扬起头来,水芙突然很果决的道:“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必须将那封信给我,否则别说是求皇上赐婚,就是和亲的事,我也绝不会不吭不响,大不了北府陪着你东平王府一起就是了。”
不容霓郡主说话,水芙又道:“还有,北王府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嫁进来的,以涵弟的人物性情,郡主要想成为北静王妃,以后这样的心思还是少点为上,别说我没提醒你。”
转过身来,水芙扬声道:“明日一早,我就进宫,郡主今日自可回去和东平王爷商议,是鱼死网破还是心愿达成,想必郡主会有答复。”
微微一顿,水芙道:“清儿,送客。”看了水芙一眼,霓郡主平静的道:“好,明日一早我一定给郡主信。”
看着霓郡主带着丫鬟缓缓的离开,水芙顿觉得全身像是散了架一般,一点力气都没有,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晴儿上前扶住道:“郡主,你怎么了。”
慢慢的平静下来,水芙低声道:“你去请水管家过来一趟,我有话要问他。”晴儿犹豫了一下,却见水芙脸色一沉,道:“你难道没有听到。”
担心地看了水芙苍白的脸色一眼,晴儿转身跑了出去,一转过回廊,却见小丫头墨香正坐在窗前,轻揉着脚腕。
“你在这做什么,还不进去伺候郡主。”墨香俏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红红的眉间痣显得她格外的秀气,小心的道:“晴儿姐姐,我刚才一不小心崴了下脚,疼得厉害,不敢……”
晴儿有些生气的道:“一定又是偷着去玩了……”房里的水芙道:“晴儿,什么事。”晴儿生气地道:“刚才我到处找墨香,谁知连影子也没有,原来躲在这里,这小丫头偷着出去玩把脚歪了,正在窗外坐着呢。”
轻轻叹了口气,水芙道:“算了,她比你还小,玩心重,有些不懂事,你去的时候顺便去给她拿点药酒擦一下吧,别耽搁了。”
晴儿愤愤不平的瞪了墨香一眼,才气哼哼的离开。
墨香又揉了揉酸疼的脚腕,一抬头,却见水芙正立在眼前,亮亮的光线映在她的身上,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墨香慌忙的想立起来,却听水芙道:“既已有伤在身,先坐着吧。”停了一下,水芙平静的道:“刚才房里的话你都听到了。”
心虚的看了水芙一眼,墨香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着急地道:“郡主,我不是故意的,我……”
“就当没有听到,记住了。”水芙没容墨香说完,低低的道,接着又回头唤了一声,一个小丫鬟应声过来,水芙道:“先将她扶到厢房里吧,总坐在地上,也不是个样子。”
直到走出十多步,墨香还回过头来,看着水芙柔曼的身影孤独的站在廊檐下,透着一份凄凉,想起刚才听到的话,不知为什么,墨香的眼里突然湿润了起来。
水程过来的时候,水芙已经恢复了平静,正静静的立在窗前,透过微开的窗子,一道晃晃的光线铺了进来,在地下洒下一道长长地痕迹。
回过头来,水芙低声道:“我想问水伯一件事,还请水伯实言相告。”水程躬身道:“郡主有话尽管吩咐。”
“涵弟和叛乱的楚王有没有联系过。”水芙开门见山的道:“我知道此事重大,还请水伯不要隐瞒。”
想了一下,水程点了点头,水芙脸色一僵,只觉得一颗心似乎沉到了底。水程忙道:“不过郡主不用担心,王爷那时只是和楚王求证老王爷当年的事,与叛乱并无关系。”
无奈的摇了摇头,水芙道:“只要牵涉谋逆的事,那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漏过一个,谁又会去求证有没有关呢,一封书信足以说明了一切,涵弟怎能这样大意。”
水程心内也是一惊,不过随后又恢复了平静,道:“郡主不用担心,当初那封信的确是老奴送去的,不过王爷当时吩咐过,过后一定要烧毁,他们还回来时是老奴亲手烧掉的。”
水芙柔目微微一怔,有些惊喜的道:“当真。”随后纤细的心一转,有些黯然的道:“信还回来时,你可打开看过。”
水程蓦的恍然大惊,低低的道:“是老奴该死。”无奈的叹了口气,水芙道:“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没事了,我只是问一下,你先下去吧。”
水程担忧的道:“郡主……”苦涩的笑了一下,水芙道:“水伯放心,涵弟不会有事的。”
送走了水程,水芙就在那呆呆的坐着,晴儿悄悄地走过来,低声道:“郡主,还要不要出府了。”
缓缓地摇了摇头,水芙道:“不必了。”抬头看了晴儿一眼,水芙低低的道:“晴儿,如果我真的和亲北藩,你要怎么办。”
晴儿急的忍不住哭了起来,连声道:“郡主,不会的。”轻轻的笑了一下,水芙道:“傻丫头,我没说一定要去,我是说如果的话。”
晴儿看着水芙,随后坚定的道:“郡主去哪儿晴儿就去哪儿,晴儿是不会离开郡主的。”柔柔的拍了一下晴儿有些柔弱的肩头,水芙苦笑着道:“傻丫头。”
主仆两人正在说着,却听外面的丫鬟道:“郡主,南安王爷要见郡主。”水芙的身子微微一抖,随后舒了口气,平静了下来,对晴儿道:“反正都要到面对这一步,早晚都一样了,晴儿,你去请王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