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靖王妃不由捡起帕子,轻轻拭了拭眼角,低声道:“想起来就不由让人伤心,霓妹和你同年,当时才那么年少,可怜却……”
黛玉虽然倾耳听着,心里想的却是那次在驸马府听到南安王爷的话:“我有时真羡慕你,能冷静的置身事外,一涵,给我说句实话,当初王妃的事,恐怕也是你的一步棋吧。”
想起刚才靖王妃的话,情不自禁的,黛玉的身上只觉得寒气沁骨,本来攥着帕子的手竟微微抖了一下。
察言观色的看了黛玉一眼,靖王妃道:“涵弟妹,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呢。”轻轻强笑了一下,黛玉淡淡地道:“黛玉自来畏冷,一到天冷就手脚冰凉,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缓缓应了一声,靖王妃道:“原是这样,那是我这做皇嫂的不是了,在外面说了这么长时候,竟忘了弟妹的身子畏不得冷,若是让北王爷知道了,可要怪罪皇嫂了。”
笑了一下,靖王妃道:“那弟妹快回去吧,当心着凉,皇嫂也要回去了。”顿了一下,靖王妃又道:“云妹妹这些日子害喜,王爷吩咐要好好照看,我真要回去看看。”
黛玉轻声道:“那弟妹恭喜王爷和皇嫂了。”靖王妃有点苦涩笑着道:“母凭子贵,涵弟妹,皇嫂说句实话,这男人,特别是生在皇室的,有几个能真心真意的,不过是面子上的利用罢了,能做到北王爷这一步,已经是难得了。”
黛玉淡淡的一笑,道:“多谢皇嫂相告,黛玉心里明白。”看了一下天色,靖王妃道:“皇嫂要回去了,涵弟妹不去宫里坐会儿。”
摇了摇头,黛玉道:“出来一天了,黛玉也要回府看看,皇嫂那里等那一日一定专门过去。”又亲热的说了两句,靖王妃这才离开。
紫鹃见黛玉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由上前道:“王妃,站了这么长时候了,我们回去吧。”轻轻点了点头,黛玉道:“是该回去了。”
回到了府里,夜色已有些黯淡了下来,黛玉带着紫鹃和如霜一进房,但见两个大木箱子醒目的放在案前,黛玉不由唤道:“雪雁,这是什么。”
雪雁笑着跑来道:“王妃,这是水管家亲自带人送来的,说是王爷给王妃挑的玩意,水管家还说了,若是王妃不满意,他再派人去选。”
黛玉有些狐疑的让紫鹃打开一个箱子,见里面尽是些奇巧精致的小玩意,光九连环就五六样,什么颜色的也有,比之窗前前日宜公主送来的又不知多了多少。
想起在宫里宜公主的话:“昨日我让嬷嬷送去的那些玩意,都是五哥带回来的,他不让说是他送的。”再想起一下昨夜水溶意味深长的话:“既然你喜欢,那我明日让阿九去外面给你挑些回来。”
聪慧的黛玉自是明白了水溶此举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对紫鹃道:“把窗前那些也一并放起来吧,告诉水管家,我很满意,不用再选了。”
水溶回来已是掌灯时分,见黛玉正在那里坐着出神,不由道:“又在想什么呢,在宫里累了一天了,也不歇一下。”
立起身来,黛玉轻轻地道:“王爷这又是何必呢,不过是几件小玩意,已经有些玩着了,还让水管家送过那么多。”
走过来,水溶不容置疑的道:“既然你喜欢,多点又何妨呢,还有,你是我的王妃,那自然喜欢也要是我送的东西,至于宜安送来的那些,也没有什么新奇,如果不喜欢了就放在不常见的角落就行了。”
看着水溶霸道而又理直气壮的神色,那一副绝美而又莫测的俊容,黛玉的心里想起的却是水溶回答南安王爷那句模棱两可的话:“过去的事,一涵不想再提。”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黛玉淡淡地道:“不过是几件不入眼的玩意罢了,王爷又何必放在心上呢,光朝堂棋局上的大事就已经让王爷费尽精力了。”
浅浅的一笑,水溶道:“颦儿,你真是这么想的。”背过身去,黛玉低声道:“妾身怎么想好像那是妾身的事,莫不成妾身连自己的心思都不能有,永远都是王爷心目中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不成。”
扳过黛玉的身子,水溶霸道的道:“你就喜欢胡思乱想,你是我的王妃,我们夫妻一体,我想知道你的心思也是理所当然。”
抬起似水的清眸,黛玉忽的低声道:“是吗,如王爷所说,那妾身刚才看了一句诗,想请教王爷,是不是也理所当然。”
宠溺的一笑,水溶道:“原来你是在这拐着弯算计我,只是我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诗能难倒我才华横溢的王妃。”
犹豫了一下,黛玉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水溶,才低声道:“刚才闲着无事看摩诘诗集,随意翻了一处,不想让妾身有所感触。”
没有看水溶,黛玉轻声道:“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不知王爷如何看呢。”
看着黛玉微垂的云鬓,水溶笑了一下,道:“我的王妃本就才情不凡,这么浅显的诗句,难道还会不懂。”
低下头,水溶轻轻的俯下俊面,低声道:“颦儿,你到底想做什么呢。”瞥了水溶一眼,黛玉道:“妾身明白,只是想听一下王爷又是如何解得呢,王爷经人过千,阅世无数,自然与妾身不可同日而语。”
意味深长的看着黛玉,水溶的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浅笑,接着道:“原来你是想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