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拉住黛玉的手,水溶嘶哑的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何苦说这些呢。”轻轻地坐起来,水溶道:“颦儿,我渴了。”
很普通的一句话,听在黛玉的耳里,竟有一丝微微的心颤,褪去了平日那份不经意间的霸道和强势,委劝自己时的无奈和悲凉,此时的水溶那嘶哑的声音里,竟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打破了这一时的静谧。
暗暗叹了一声,黛玉端起一侧的杯子,轻轻地转过身来,见水溶深邃的眸子在灯下耀着一种别样的光彩,凌乱的发束反显得他有一种慵懒的随意。
满足的笑了一下,水溶接过杯子,低声道:“颦儿,你一直没睡。”垂下眼睑,黛玉轻声道:“王爷这个样子,让妾身又睡在哪儿。”
缓缓的喝了杯水,水溶笑着自嘲的道:“看来是我的不是了,只是我相信冲颦儿的聪慧,总不会傻傻的在这坐一夜吧。”
递过拭嘴的帕子,黛玉言不由衷的道:“我有择席的习惯,别处睡不下。”“是吗。”水溶忽的笑了,邪魅的挪揄道:“我还不知道颦儿原来有这个癖好,只是不知颦儿择的是人还是地儿。”
脸色微微一红,黛玉转身道:“王爷这不是明知故问,妾身如今难道还有择人择地的选择吗。”看着黛玉的侧容,水溶接着黛玉的话,道:“你既然心里都明白,为何还要去耿耿于怀呢。”
没有看水溶,黛玉轻轻地道:“王爷误会了,妾身身在北府,人在房里,那还有耿耿于怀的心思。”
没有理会水溶的反应,黛玉起身将紫鹃早已准备好的醒酒汤端了过来,道:“这是她们费尽心思熬得,还热着,王爷用点吧。”
水溶刚接过汤,听到动静的紫鹃走了进来,不由道:“王爷,要不要让紫鹃拿去热一下,王妃早就吩咐了,这么长时辰了,紫鹃怕凉了。”
没有作声,水溶只是眯眼看了黛玉一眼,嘴角牵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浅笑,随后道:“不用了,本王觉得正合适呢。”
转过头,水溶意味深长的道:“是吧,王妃。”低下头,黛玉的脸色不由微微红了,暗暗嗔怪紫鹃多嘴,不由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唤的。”紫鹃告了声,便悄悄地离开了。
将碗里的汤喝的存滴不剩,水溶笑着道:“想不到一碗醒酒汤竟也是如此美味,看来费了她们不少的心思。”
接过水溶递过来的碗,黛玉淡淡的道:“伺候王爷是她们的本分,这也是她们应该的。”“应该的。”水溶重复了一下,修长的清眸微微一眯,随后不由分说的将黛玉揽在了身旁,盯着黛玉有些潮红的脸,低沉地道:“颦儿,你说那是不是她们心甘情愿的。”
闭上眼,黛玉不去看水溶炽热的目光,低声道:“王爷应该去问她们才是,妾身如何得知。”缓缓俯下绝美的俊颜,水溶低低的道:“颦儿这么聪明,难道还会不知。”
“那王爷权谋精深,察言阅人自是高人一筹,就更不会不知了。”一股淡淡的酒香拂过自己微红的脸颊,耳旁,黛玉听得水溶缓缓的道:“王妃说的是,不过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我怕猜错了。”
轻轻别过头,黛玉轻声道:“对于王爷来说,猜对与猜错已经无所谓,王爷又何必费这份心思呢。”
禁锢住黛玉要扯开的娇躯,水溶铮铮的道:“我要的不但是人,还有心,颦儿,你明白吗。”
黛玉还没说话,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传了过来,外面如霜脆脆的声音道:“王妃,热水已经备好了。”
重重的哼了一声,水溶道:“本王知道了,下去吧。”趁着水溶说话的当,黛玉灵巧的扯出身子,静了静有些急促的心跳,暗暗舒了口气。
默默看了黛玉一眼,水溶立起身来,拿起一件薄袄轻轻披在黛玉身上,低低的道:“以后小心些,身子都冻凉了,自已也不知道。”
一转头,水溶见窗边的案几上有些精致稀奇的玩意,还有几个匣子,不由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下,道:“颦儿,这是哪来的玩意。”
黛玉淡淡地道:“晌午宜公主派嬷嬷送来的,我刚才没事时翻出来看了一下,她就喜欢这些稀奇的东西,还有匣子里的那些,也不知她怎么想的。”
眯着眼,水溶猛地想起一件事来,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不露痕迹的精光,随后淡淡的道:“这些东西你喜欢吗。”
黛玉道:“没事时看看也行。”不动神色的扫了一眼案几上的东西,水溶没有做声,清隽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冷地轻笑。
转过身来,水溶对黛玉道:“既然你喜欢,那我明日让阿九去外面给你挑些回来。”黛玉轻轻的道:“何苦呢,已经有这么多了,也不过看个新鲜罢了。”
水溶没有理会黛玉的话,固执的道:“那就这样了,还有明日是冬至,太后在宫里设宴,让如霜和紫鹃陪你去,等用过午膳,我就过去看你。”
黛玉忙道:“王爷自管去忙,等宴散了,如霜和紫鹃陪我回府就行了。”浅浅的一笑,水溶道:“难道你不想让我去接你。”
黛玉垂下眼睑,低声道:“王爷有公事要忙的,再说又不是头一次进宫。”笑了一下,水溶意味深长的道:“我说去就一定要去,何况就是冲着今晚的醒酒汤,颦儿,我也不能不去。”
见黛玉的脸色微微又红了,水溶笑着道:“好了,我们不要争论这些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房里冷,别在这里呆着了,早些上床歇着,我一会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