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叹了口气,黛玉低低的道:“紫鹃,我有些累了。”
李嫂殷勤的道:“那奴婢吩咐她们给王妃准备热水,解解乏。”没有应声,黛玉任着李嫂去张罗忙活。
冷冷的风拂过黛玉有些微热的脸,感觉神情一爽。刚才歇息了一会儿,感觉心里闷闷的,黛玉不由唤着紫鹃出了屋子,沿着曲折的小径缓缓的转着。
别院的布局简单大方,没有诸多的精雕细琢,处处透着一份随意,由于是冬日,树木花草已是一片萧条,只有几处翠竹还带着几丝绿意。
前面拐角处传来了说话声,黛玉和紫鹃见无可回避,只得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水溶的声音原来越近:“果然是这样,原来那晚她给本王帕子的用意是想提醒本王,可惜……”
轻轻叹了一声,水溶接着道:“好了,本王都知道了,记住这件事暂时谁也不要声张,说不得,是本王有愧,当时太过大意,才累的她……至于这方帕子……”
边走边说,一拐进来,水溶一眼看到立在那里的黛玉,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却道:“你怎么在这儿,外面风凉,不是让你在房里等着我吗。”
轻轻瞥了一眼水溶身后的侍剑手里的帕子,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女人常用的,虽然颜色是有些醒目的黄色,但那精致的流穗,帕角栩栩如生的刺绣无一不彰显着曾经主人的身份,默会起刚才听到水溶的话,黛玉感到不觉有些刺目。
收回目光,黛玉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房里有些闷,于是让紫鹃陪着我出来透口气。”锐利的眸子看了一眼故作淡淡的黛玉,水溶薄薄的嘴角忽的翘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浅笑。
转过头去,水溶故作意味深长的对侍剑道:“我吩咐的事你记住了吗,至于这方帕子……”水溶故意掩口不语,随后对黛玉道:“依王妃看呢。”
黛玉没有看水溶,轻轻垂下清眸,低低的道:“既然是给王爷的,那由王爷做主就是了,是弃是留一定有王爷的道理,我又怎能妄言。”
低下头,水溶低低的附耳道:“看到我身边留着别人的帕子,难道你就不在意。”温热的气息使得黛玉的脸色微微一红,别过头去,黛玉淡淡地道:“王爷多虑了,黛玉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还是明白为人妇的道理的,就是王爷要纳新人,妾身也不会阻拦。”
静静地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黛玉,水溶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无奈,抬起头来,有些萧索的自嘲道:“我的王妃可真大度,成亲不过两天,就想着给我张罗起新人来了,你说我该高兴还是失望呢。”
黛玉没有回避,抬起清眸,轻轻地道:“这不正是王爷想听的吗,难道刚才王爷问我不是这个意思?”
苦笑了一笑,水溶道:“算了,我们回去吧,阿九,让她们将晚膳送到房里。”
别院的夜晚寂静而又清冷,迷蒙中,黛玉忽听得外面传来若隐若现的喧哗声,身子一颤,不由一下醒了。
还没转身,身边的水溶一把将她推在身后,低声道:“别出声,先等一下。”屏住呼吸,听着那不时传来的隐约的喧哗,在这寂静的房里,格外的清晰。
不知不觉的,黛玉的心不由怦怦跳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向水溶的身边靠了靠,一只手轻轻握了过来,黑暗中,水溶低声道:“别怕,有我呢。”
过了一会儿,喧哗声好像慢慢消失了,水溶直起身来,低声道:“你在这等着,我出去看一下。”
不知为什么,黛玉的心一下揪了起来,不由自主的道:“他们呢。”回头看了黛玉一眼,水溶的眸光在隐约的夜色中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随后俯下身低声道:“不用担心,没事的。”
水溶的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侍剑的声音:“回禀王爷,刚才是山下的一个庄子走水了,属下已经查探清楚了,请王爷和王妃放心。”
松了口气,水溶道:“好了,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回过头来,水溶见黛玉清澈的眸子在黑暗中有一种净亮的神采,仿佛夜空中的一枚灿星,低下头,水溶道:“不是没事了吗,别害怕,即使有事还有我呢,好了,睡吧,坐了半天的车,夜又深了,已经很累了。”
没有作声,合上眼,黛玉情不自禁的把头靠向了水溶,本来蜷缩的身子也软了下来。
好容易从刚才的惊悸中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周围好像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无边无际,黛玉站在林边,害怕的看着阴森的风吹的枝丫作响,情不自禁的的连声唤紫鹃,谁知四下静悄悄的。
突然,从林子里窜出几个手执利刃的蒙面人,向着黛玉慢慢走过来,狰狞的眸子露出得意的凶光,黛玉一步一步的后退着,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逼进了黑漆漆的林子。
情急之下,黛玉扶住身边的一棵古树,不由叫了一声:“王爷。”或许是听到了黛玉的喊声,水溶一下挡在黛玉的身前,低声道:“别怕,我在这儿呢。”
缩在水溶的身后,黛玉才发觉,原来自己心里还是有他的,忽的一阵狂风吹来,飞扬的风沙弥漫了黛玉的双眼,等黛玉慢慢睁开眼,却发现身前的水溶满身血污,却依然静静地立在那里。
听到黛玉的呼唤,水溶转过头来,清隽的脸上涌上一丝温柔,低低的道:“颦儿,别怕,有我呢。”
焦急的想扶住已经摇摇欲倒的水溶,不料黛玉的手却被宝玉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