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思索了下说。
潘冬子的眼神混杂着莫名的神色,“你爸妈那边,我还没说,怎么这么快就传过去了?”
“可能是今天我哥跟嫂子来无意透露的。”
“以安辰的性子,在你没说之前安辰不会跟家里人说的。”
潘冬子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依旧是淡淡的,并没有多么严肃,而是以不经意的口气说。
安宁一愣,随即告诉自己想多了,会是乔落说的吗?她根本就没必要这么做,她对乔落的印象一直不错。
她认识最为恶劣最坏的人,便是潘冬子了,除了他,别人都望尘莫及,远远地被他抛到后头了。
就算真是乔落说的,估计她也是无意的。
“别管谁说了。”安宁对这个不甚感兴趣,她在乎的是如何化解这即将到来的这场风波,“你想好怎么跟家里人说了吗?”
“没有。”
他漫不经心地道,安宁却觉得咫尺之间的这个男人的那双眼睛分外的灼人。
她微微张着嘴巴,半晌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男人,她不敢置信他居然什么未雨绸缪的工作都没做。
怎么可能?
是她对他太寄予厚望了吗?还以为,什么招,他都想好了,只要跟他套好相同的招,就能应付明天的那些人了,那些明明是自己的家人,可为什么她却无力去应付呢?
安宁心想,自己以前都是靠自己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依赖上潘冬子了,会先去征求他的意见,而非是先自己策划好……
潘冬子仔细看着她的表情,状若无意地道,“明天自然就有了。”
安宁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给愚弄了,他明明是有对策的,却跟自己说没有,自己还偏偏信了。
她正要生气,又听到他轻描淡写地道,“你也应该累了,去上面睡下。”他修长的手指指了指了身侧的大床,安宁被他这么一说,浑身的瞌睡细胞还真上来了,但随即蹙起眉头来,若是这张床被自己睡了,那他睡哪里?
看他身上还套着睡袍的模样,是不打算今晚出去了?昨晚让他睡沙发,今天他高烧刚挂了点滴让他睡客厅似乎说不过去……
她左右为难间,听到他说,“还在犹豫什么?”
他朝着她靠近了一步,“怕我?”
“我还以为你不怕了,你跟陈哲深更半夜出去都不怕,还会怕我吗?”
安宁不明白,他为何这般在意自己私自去见了陈哲。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为了陈哲发脾气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安宁不跟他计较。
在他如刀般锋锐的眼神下,她岂会在这张床上能够安眠呢?
她从橱柜里抱出了一条被子,还有一个枕头,往外面而去。
没想到潘冬子径自走过来,强行取走了她手中的一切,他居高临下地对着她说,“你在这睡,我出去。”
安宁闻言,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走了出去,还大力地关上了门,门哐当的一声,倒是让安宁回了神,但已经来不及阻拦了。而她,不想去惹这无妄之灾。
安宁本意是把这床让给他,毕竟他是病人。
安宁这一晚,睡眠质量还是不错的,凌晨三点起来上了一次厕所,又很快睡了过去。
她起来吃早餐的时候,潘冬子已经在吃了,她正好听到他打电话给她妈,说他中午带孩子过去。
安宁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便让陈婶将孩子抱过来。
她左瞧右瞧,想要看出些端倪,会不会有破绽,陈婶说,“太太,看不出来的。”
安宁经由陈婶这么安慰,也觉得似乎还好。
回家的路上,潘冬子开的车,安宁收到林若雪的短消息,问她最近身体怎样了。
安宁这才想起自己居然将秦湛给抛诸脑后了,这都快耽搁一个月了。
“我明天就去。”
安宁心虚,立马给了林若雪确信的回复。
安宁虽然事先知道家里人都在,但亲眼看到他们站在院子里迎接他们,还是吓了一跳,连一向严肃的父亲都没在客厅待着,出来了。
当潘冬子车子一停好,安宁就立马抱着孩子下了车,简母小心翼翼接了过去,然后逗孩子玩,孩子倒是也不哭,不怕生,小脸颊鼓了起来,圆溜溜的黑眸亮晶晶的,转个不停。
“安宁,冬子,你们怎么连生孩子都不告诉家里?”
简濉溪也凑过去看那可爱粉嫩的小娃娃,其实安辰小时候也很可爱的,但是时隔太久了,他记不太清楚了。
父亲的声音醇厚,却犹如洪钟警鸣,安宁心头一窒,潘冬子倒是好心适时帮她解释道,“爸,医生说安宁的胎位不正,还有生产的危险,我们一直没告诉你,我们事先也没想到她会早产的。安宁在生产前一直郁郁寡欢,早产是个意外,幸好母子平安,否则我们真怕无颜面对你们两老。”
简濉溪正要说话,潘冬子又抢在他之前补充道,“爸,我可是连我爸那头都还瞒着,你们还是头一个知道的。”
他这话,说得简濉溪反驳不了,潘少岳都还不知道呢,自个儿倒是比潘少岳提前知晓了。要知道,在这个国家,有什么事情自己能比潘少岳提前知道的,根本就没有,这已经是第二回了,上回是安宁怀孕,自己也是在潘少岳之前知道。
潘冬子是把简家当成他自己的家了,不然头一个通知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