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我回头再看了父亲一样,他的样子很狰狞,就像在后悔生下那两个小孩一样。
我回到芦苇从旁,天色依然十分明朗,细碎的星星像钻石般洒在了暗蓝色的夜空。我一边走下斜坡,一边注视着投射在小坡上那关于自己的黑影。
我一直觉得人是分为光明和黑暗两部分的,能在黑暗中知道光明所在的人,知道自己奋斗的方向;能在光明中知道黑暗所在的人,能在努力中时刻谨慎地检讨自己。
虽然说人从来都不是处在绝对的光明与黑暗之中,但我觉得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将身体掩藏在黑暗里。
但我想要变强,所以懂得将光明和黑暗中的力量交织在一起--我可以在黑暗的环境中能看到光明的希望;而在光明的环境中能看清黑暗的诱惑。
凉爽的风吹来,草丛里就会泛起层层的波浪。
走下斜坡,我看到一张很大的纸条被固定在洞穴旁,那黏黏答答的应该是口香糖?我没有多加考虑,毕竟更让我好奇的是两个小家伙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完这么长的一封信?
信的内容就那么静静地躺在一张撕破的笔记本的一页上,明显是小孩子的铅笔字迹。
致给我们希望的人。
开头是这样写的。看来,他们已经猜到我会到这里来。
致给我们希望的人:初次见面,你好。但我们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初次见面了吧,因为我们知道,你在旁观察我们很久了。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们是两兄妹,具体名字我就不说了,反正就是两个相依为命的人。
请不要可怜我们,因为我们很快乐,除了父亲不在。
大概你也看到了我们残杀小动物的样子了,对不起,这不是我们想要的,这是我们从一本黑魔法书看回来的,里面记载了这种方法可以召唤喜欢的人的归来到自己身边,所以我们博着试试的心理去尝试着。虽然我们知道这样做其实并不好,但却无法控制,毕竟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里了。
我觉得我们就像,呃,就像上学时做实验的蚂蚁,只要沿着前一只蚂蚁的气息,下一只蚂蚁就会一直走下去,直至兜圈圈而死。
而谢天谢地的是,这个方法的确有用,我们的父亲回来了,但正如你所看到的(别说你没有偷看!),他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温柔的人了。
就像是一个恶棍!
我只能说他将我们伤的很痛,我们会知道如何处理下面的工作了。
最后,谢谢你的水果刀。
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感谢你让我们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天使。
你一定就是天使是吧?你救了我们呢
没有落款。
我拿在手中再次读了起来,突然就感觉眼睛湿润起来。
天使,我多久没看到这个称呼了,原来小时候的我也有过童真,我以为自从哥哥死了以后我的身体里的血液只懂得杀戮罢了。
虽然妈妈在守护我们的时候被折断了翅膀,提前离开了我们。但我们一直相信有天使的存在。
直至父亲在那天将我们毒打以后,我们就再也无所畏惧了--
我们本来就是应该死的人吧。
沿着长长的马路回到家,刘敏婷睡的正香,我稍稍放下了心头大石。我摸着她的头发,柔软得像婴儿的一样。我吻着她的额头,轻轻地说--
“妹妹,我终于保护了你了。”
守护着平庸哥哥的妹妹,以及在平庸的假像下环抱着妹妹、努力使她远离痛苦的哥哥,这是一对多么悲哀的组合。
我合上了自己的眼睛,极力想象我和妹妹在桥下玩耍的情景。那是一个炎热的夏日,他们周围的草丛在太阳的照射下。正闪耀着翠绿色的光芒。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林芷打来的。
“喂?”我装作昏昏欲睡的声音。其实我对她这种清早打电话给人的做法表示极度不理解咯!
窗外天刚蒙蒙亮。我虽然只睡了一个小时,但由于具备能够自由调节睡眠时间的特异功能,所以对我来说,早点起来并不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今天早上你没有选修课吧?我下了课出来市区,你陪我去上次没有去到的书屋好吗?”
“嗯。”
“话说,上次那个宠物失踪案,你找到犯人了吗?”看来,她的目的在这里。我此刻真想冲回学校使劲蹂躏她的头发啊!比起这个,我觉得睡觉更有吸引力咯!
“没有,我也不打算探究那件事了。”
“是这样啊!”她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窗外,东边的天空被朝霞染成了红色,一排排的电线杆在这样的背景下都成了黑色的影子。
怀里的妹妹还在熟睡中,应该是做着美梦吧,因为我看到了她嘴边甜甜的笑容。
这是真实的还是混沌的呢?我已经不想探究,我只想在此时此刻,紧紧的抱着她--
哪怕是达到了错误得无可附加的地步,我也会守护着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