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牡丹便把水仙叫了起来,两个姑娘在镜子面前梳妆打扮了一番,又到楼下吃了一些早餐,就一齐往王氏族村赶去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牡丹与水仙便来到了王氏族村,她们打听了一下村子里的人,找到的王衣水的家。他们推开柴门,走了进去。
王衣水正坐在厅前喝着茶,看到两位姑娘来到他家,他便站起来迎了上去。
王衣水看到是牡丹与水仙来找他了,他知道这两个姑娘是天雨阁柳凌波柳的弟子,于是就笑着说道:“原来是两位姑娘嫁到了,真的是稀客,快快里面请。”
牡丹与水仙两手抱拳,对王衣水说道:“王族长,我们两个人不请自来,对您老人家多有打扰了。”
“哪里的话?!”王衣水说道:“你们两个人能来,我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哪里还有打扰之说?两位姑娘在望江山庄上也呆了好些天了,你们就把我们王氏族村当作和在山庄上一样,万万不要太客气了。”
水仙说道:“王族长,真的是好客之人。”
“哈哈哈哈——”王衣水笑道:“水仙姑娘真的是太会说话了。来,来,快屋里请,我们坐下说。”
王衣水将牡丹与水仙让到了屋里,他坐到了主人的位置上,而牡丹与水仙则坐在他下手的座位上。
王衣水说道:“前些日子我上山庄之时,听说你们都受了重伤。不知道现在好些了吗?”
牡丹说道:“多谢王族长还放在心上,我们现在都好多了。我们好些了后,师父便将我们派下山来查查潘庆虎与上官云龙的下落。所以,今日是我们下山的第二天,我们便来向您讨教了。”
王衣水说道:“讨教倒是谈来上。可是,这些天来我也一直为这事感到想不明白,你说他们会去哪儿呢?”
牡丹说道:“昨天,我们在望江小镇的望江客栈也问过店小二了,他说这么多天来,也从没有见到过潘庆虎与上官云龙。”
“不瞒你们说,自前些日子有人说在村子周围见到过程竹与潘庆虎后,我便每天都派人在村子周围和小镇周围找,可是至今也没找到他们的下落。所以,我很是想不开,想不到他们两个外乡人,还能藏到什么地方去,就连我们世世代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也寻不得他们。”
“虽说潘庆虎与上官云龙是外乡人,可是程竹姑娘可是望江山庄上的当地人呀!”水仙说道:“会不会是程竹姑娘帮他们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这是不可能的。”王衣水说道:“程竹从小就是在我的看护下长大的,她能知道哪些地方,我心里自是心知肚明。就是她长大到了望江山庄学艺后,也就很少下山了,所以她知道的地方也是十分有限的。要说她记得的地方越来越少,我会相信。要是说她帮潘庆虎与上官云龙藏起来,我是断不能相信的。”
牡丹说道:“那他们会不会藏在了连您也不知道的地方?王族长,您好好想一想,这望江小镇有什么地方你没有去过?”
王衣水捋着胡子,眯着眼,想了想说道:“我从小就在望江小镇长大,都快七十年了,应该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呀——”
“那您再好好想一想,比如说一些你们不能去的禁地或者是哪些方位,你从没有到过。”牡丹再次提醒着王衣水。
王衣水又想了一下,说道:“你这样一说,我倒还真的一个方位没有去过。也不是没有去过了,只是到过后没有走到边而已呀。莫不是他们去了那地方?”
牡丹说道:“没有走到边?此话怎讲?”
王衣水说道:“在望江峰的山下东面有一处森林,在森林的里面便是我们王氏族人的祖坟,而六百多年来,那处祖坟已有了不小的规模。我从小的时候就跟着老族长去过那地方,只是去得少些。而有我们王氏族人的心里,都知道那儿是望江小镇的福地,所以一般去的人也——而且随着时间的变长,现在那儿漫山遍野的都是坟子,所以去的人也就更少了。”
牡丹说道:“那潘庆虎与上官云龙会不会躲到那儿呢?”
王衣水说道:“应该不会。因为前些天,我与程松已去过那儿,我们在那儿根本没有发现潘庆虎与上官云龙的足迹。”
牡丹说道:“可是那儿就是望江小镇的最边上了吗?他们会不会在那个福地的更东面?”
王衣水说道:“应该不会的,再往上就是一座小山了,山的那边就没有地方了。”
“您那么肯定?”牡丹问道:“您去过吗?”
王衣水说道:“具体的我们倒是没有去过。我们祖上就有一条祖训,说是祖坟在往东是我们王氏的族脉,任何王姓后人都不允许上得那山顶之上。我们小的时候,家里人就告诉了我们这些,而且还骗我们说那山顶之上便是天的尽头,是太阳升起的地方。而小孩子如果去了那地方就会被太阳烤糊烤焦的。”
牡丹听了王衣水的话,心就更加坚信了潘庆虎与上官云龙就藏在那处地方了。她便对王衣水说道:“那也难怪了。既然有这样的祖训,你们自然是不能去那儿了。可是,王族长,我们试想一下如果那山的那面不是天的尽头,而且还有一片天地的话,那潘庆虎与上官云龙会不会藏在那地方呢?”
王衣水望了望牡丹,他看出牡丹的眼神里的坚定,知道这姑娘一定认准潘庆虎与上官云龙便在山的那面了。可是,自己从小也只是听大人说过天尽头的传说,却从没有敢上山去看一下,所以他也不敢确定那儿真的就是天的尽头,是望江小镇的边界了。
于是,王衣水便对牡丹说道:“既然牡丹姑娘怀疑,那你们可以去那儿看一下。不过,我是王氏族村的族长,自然得率先遵守村里的族规。我能将你们引到我们祖坟之地,却不能将你们带上山去了。”
牡丹说道:“有王族长的允许,我们就放心了。只要王族长能将我们带过去,我们两个独自去寻找潘庆虎与上官云龙便是了。”
王衣水想了想,说道:“也罢。你们随我来吧。”
牡丹与水仙便一齐跟着王衣水向王氏族人的祖坟福地走去。他们走了大约两个时辰,才到达了目的地。
牡丹与水仙一到那儿,一眼望去,全部都是坟地,一眼也望不到边,人一到这样的地方便而且顿生凄凉。
水仙看到这样的景象,手便不自由得抓到牡丹的手上。牡丹看到山茶的手心有些抖,便用自己的手用力的握着水仙的手。
牡丹明显的感到水仙内心的紧张。
在坟地周围散落着一些松树和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吹来的树种,而自已发起来的一些树种。现在的天气已凉了,树上的叶子已落得差不多了。
在这片荒野上,不住的有猫头鹰的叫声传来。它的叫声凄惨悲凉,让人不寒而栗。
要知道猫头鹰多的地方,说明这儿的田鼠就多了。而田鼠多又说明了这个地方绝对是一个人际罕至的地方。
突然,从他们的身边的树上“噗啦”的一声,飞起了一只乌鸦,吓得水仙差点跳了起来。她连忙趴到了牡丹的身上。
牡丹扶了扶她,说道:“水仙师妹,不要紧张。我们只要对这些亡灵心怀虔诚,他们就不会对我们怎样的。”
而那乌鸦飞起来后,“呱呱”的叫着,又往远处的树上飞去了,它最后落到了一棵枯树之上。
而这只乌鸦的叫声,恰恰又惊起了别处的乌鸦。一时,就有好几处发出了乌鸦的叫声。
“乌鸦叫,祸事到。”这样的想法一直在水仙的脑海里萦绕,这更加加剧了她的恐惧心理。她一个劲的纂住牡丹的手,说道:“师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样的地方,哪是人呆的地方?他们绝不会藏在这样的地方的。”
牡丹拍了拍水仙的肩膀说道:“水仙妹妹,你千万不要打退堂鼓。你要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越是不可能的地方反而是最有可能的地方,要知道潘庆虎与上官云龙如果不藏在这样的地方,他们不会有地方藏这么久而不让其他人发现的。”
此时,水仙早已被当前恐怖的景象震慑住了,感到自己的身上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挪动一下脚步都感到十分的困难。牡丹见此状,只好便拉着水仙继续往前走。
而王衣水也许是出于对祖先虔诚的态度,他自进到王氏祖坟福地以来就一言不发,默默的走在前头。
王衣水偻佝着身子,走路也是不急不慢。而脚下的草已没过了他的脚腕,乍一看,王衣水就像是飘着往前走一样,样子让人看到了倒有些悲凉的感觉。
而这样的情景在水仙看来,则显得更加的恐怖!她感觉:王衣水就像一个幽灵一样,正领着她们向无底的深渊走去。
在现实生活中,有些人面对死亡不怕,倒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就容易产生内心的恐惧。正应了那句话:“鬼吓人,吓死胆小鬼。人吓人,吓死胆大人。”何况,是自己吓唬自己呢?
一个人的心理暗示对这个人的精神、心情、身体各方面产生的影响是十分大的。就像是现在战胜癌症的案例,都是靠着病人坚强的精神支撑。而有些人心理脆弱,老是怀疑自己身上有病,而当到医院一查,却真的查出病来了。这样的人一旦查出不治之症,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一下子就会垮下来,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人世的。
而水仙现在内心仍在不停的暗示自己,这儿是一处极恐怖的地方。因此,她就会变得愈发的紧张。
王衣水、牡丹、水仙三个人便这样往着走着。王衣水还是一言不发,水仙早已吓得浑身发抖,也是说不出话来,而牡丹则握着水仙的手,示意她千万不要紧张,她也是没有说话。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三个人一直走到了最前面最大的一片土坟面前,王衣水才停了下来。
王衣水指着眼前这座坟,用很小的声音对牡丹和水仙说道:“这处便是随程天一前辈一齐来望江山庄先人的坟了。他就是我们王氏族村人的祖先了,我们王氏族人对他是极为尊敬的,所以每年都会有人来给祖先添土,时间久了这处坟就变得如此之大了。”
牡丹便来到坟前,跪了下来,冲着坟前说道:“晚辈牡丹,来到此处,惊扰到您了。我在这儿给您磕头了。”说罢,她便连在坟前给王氏先人磕了三个响头。
水仙看到牡丹师姐磕头了,自己顿时也局促不安起来,她心想在这样的情景之下,该拜的鬼神还是先拜了为好。于是,她也马上跪了下来,跟着牡丹磕起响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