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月奴出去后,云姨方幽幽的看向夜羽宸,“若不是看她跟了我这么多年,尽心尽责,我早就废了她。”
夜羽宸不语,只是神色更加的冷。
云姨勾起了唇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宸儿,你该知道,咱们沧澜国的人不应该有废物,更不应该有感情。”
顿了顿,她继续冷冷开口,“可是,你的心疾又犯了,这证明什么?你又动情了?难道十年前的教训还不够么?”
夜羽宸咬紧了牙,袖中的拳头捏的更紧。
他又动情了么?怎么会?难道是对她么?
他脑海中自然的响起今日明眸的话语。
她说:主子,你不敢承认吗?你对明眸动心了。
对她动心了?不可能。
他身中绝情蛊,怎么可能还会动心?
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云姨了然一笑,”若不是那个小贱-人的话,这次又是谁?只怕连你自己都不确定吧?真是可笑,你的这一点跟你娘还真的很像,哪怕被伤的千疮百孔,依然忘不了要爱,呵呵...”
破败的嗓音颤抖似的笑,响在这间阴暗的屋内,格外的恐怖。
直到那双含了恨的眸子滴出泪来,她才收起了笑,“可是,宸儿,你这傻瓜,你不知道,沧澜国的人是不该有爱的,他们是不配得到爱的,若不能正常的生活,若不能摆脱这卑贱的身份,再深的爱也注定是一个悲剧。没有人会真正的对一个奴隶产生爱情。他们只当我们是玩物,玩物而已,你懂吗?”
“玩物,就是开心了拿来取乐,厌恶了,就随手扔掉,根本不管其死活的,你明白吗?你娘亲如此,你云姨如此,还有...所有沧澜国的子民皆是如此。”
“云姨。”夜羽宸喉头哽了哽,幽深的黑瞳中布满了猩红,袖中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哼,宸儿,戳到你的痛处了么?”云姨恶毒的笑,“可是,这都是事实,沧澜国早已覆灭,男的世代为奴,女的世代为娼,呵,这样卑贱的身份难道是不说就可以抹灭的吗?”
“宸儿,云姨给你下绝情蛊,不是想害你,只是不想你步我跟你娘的后尘,你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
“别说了。”夜羽宸猩红的眸子发出兽一般的光芒。
“哼,”云姨不管他,似乎要故意刺激他一般,“她是被她心爱的男人玩厌了,赏给了下属,接着又被那些个臭男人给玩死的。哼,可是,她到死都不知悔改,还眼巴巴的等着那个男人来救她,哼,真是可悲。”
说到最后,她眼里的泪反倒更凶了,虽然说姐姐可悲,可她自己呢?不也如此么,明知道一切不过是水中月,可是她还是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最终烧的自己遍体鳞伤。
“宸儿,你是沧澜国唯一的血脉,云姨不求别的,只求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沧澜国复兴的那一刻,云姨真想走出这院子,堂堂正正的做一回人。”
恳切的话语悲伤的嗓音,像一把利剑,刺的夜羽宸五脏六腑都快碎了,“云姨,宸儿会让你看到那一天的。”
“好,那就好。”云姨笑,“宸儿,到那一天,我一定要看着那些人怎么在我脚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