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没一个人说话,车往贺明明学校相反的方向开着,一路上只见几栋民房,四周是一个一个长着灌木丛的山丘,蓝晓儿不明白他们的意图,想要是他们要钱便给他们。一路上她也不去反抗,只盯着这几个年轻人仔细看,好记住他们的特点。她注意到开车的那位手背上有一块褐色的胎记,没有表情的脸上眼睛里有股杀气。车子开进一个山冲里停了下来,除了鸟类在树木中弄出响声外,寂静得任何响声都有回声,蓝晓儿看见了一个长方形的土坑,坑深有一米左右。
下车后,他们中的一个人把蓝晓儿嘴上的胶纸撕下,蓝晓儿望着他们,想找出他们的头。那个手上有胎记的人也下车了,后边开蓝晓儿丰田车的人把蓝晓儿的包包拿过来,递在那个有胎记的人面前,包里一叠没开封的一万元,那人拿起钱包,打开,里边有几千元钱,两张银行卡及美容、服饰的贵宾卡。他抽出那两张银行卡,对着蓝晓儿说,密码?蓝晓儿看着这个人,心里慌起来,她不晓得是告诉他好一些还是不告诉他。所以也只是茫然地望着他,后边有人一脚踢在蓝晓儿的腿肚子上,蓝晓儿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接着跪在了地上。她突然就哭起来,她害怕,她想她完了,她是遇上恶人了。那只有胎记的手伸过来,拍着蓝晓儿,说,不要哭,说出密码,我就饶了你。而每个字从这个人嘴里不是说出来,而是从牙齿里咬出来。蓝晓儿全身冰凉,她想这个时候要是林中林能出现她就不恐惧了,可是现在她止不住全身颤抖,她判断不出是说出来危险还是不说出来危险。没容再想,一把寒气逼人的尖刀抵在蓝晓儿的脖子上。说,不说,就捅死你。蓝晓儿的眼睛突然就看不见了,她虚弱地任由他们摆布。十一月的山坡上寒风阵阵,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刀子在脖子上割了一下,殷红的血顺着皮肤缓缓地往下流,蓝晓儿没有感觉到疼痛,她的恐惧占据了她所有的神经。
说,密码是多少?拿刀的人恶狠狠地问。
蓝晓儿一直闭着眼睛,她不想回答,想着,怎么样都是死。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就像她平常打麻将时,手气背的时候,被别人一脚一脚地踩着炮,那个时候,她也是只能看到别人的凶,她陷在深渊,茫然得没一点希望。无论怎么凶,如果还是牌桌上的游戏,那只是丢点钱,怎么也不会要命的。命是比天大的。
一个嘴巴甩过来,蓝晓儿的头更大了,她绝望地想,快点结束吧,我不要这种折磨。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有些不屑,说,不就是要钱吗?至于要这样,密码可以告诉你,不过这两张卡上并没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