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奶奶的默许下，炊事员把一小锅馊稀饭埋在地里。要怪只怪家里的那只老黄狗多事。那天早上，爷爷在院子里散步，黄狗趴在埋稀饭的地方，兴奋地用爪子刨土。奶奶在一旁训斥着黄狗，想赶走它，可是它鼓着邀功的眼睛，看着爷爷。爷爷走近去，用他的拐杖往地上戳了几下，稠稠的发了酵的白米稀饭从泥土中溢出来。爷爷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站在院子里大吼，是谁有这么大的胆？把白米饭倒在这？是谁？老周，你给我滚出来，你说，是不是你！
这个时候，谁都不敢上去，老周早躲起来了。
爷爷气得那天早饭都没吃，召集全家人开民主生活会，每个人都要发言，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爷爷先发言，他首先检讨自己，说自己脾气大，说粗话，喜欢以自我为中心，关心同志不够。他们每次开这种会的时候，齐其就一个人坐在地板上玩积木。齐其觉得爷爷的缺点每次都说的一样。后来，听奶奶说，战争年代，爷爷就是这个缺点。
那天那个会，炊事员老周做了深刻的检讨。齐其记得，他边说边流泪。过后，奶奶说错在于她，是她要炊事员倒掉的，因为医生有交代，不能吃变质的食品，怕引起肠胃的毛病。爷爷说，你犯了错，还找借口，你的自我批评不深刻，应该写个书面的检讨交到组织上去。然后又说老周，还是革命军人，立场一点都不坚定，你不配做一名军人，你还是回家当老百姓去。老周慌了神，他说，首长，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留下我吧，我想提了干再转业。
爷爷拍着桌子，说，老周啊老周，这个时候了，你想到的还是自己的利益，你让我怎么能留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