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在天族的青冥宫。
“师父,”苍天为夏樟皇天取来了天符,静候一旁,“您要的天符取来了。”
夏樟皇天捋了捋陪伴了他无尽岁月的胡须,笑了笑问道:“苍天,你今年是多少岁了?”
“启禀师父,弟子如今17岁,”苍天恭敬回答道,“马上就要成年了。”
“我上次闭关时,你爷爷尚且还没出生呢···”夏樟皇天眯着眼,“没想到啊,一闭眼一睁眼,整整二十劫就过去了···”
“师父,二十劫是多久?”
“你活一劫,就度过了十二亿九千六百万年,你算算这二十劫是多少呀?”
“那师父您已经···”苍天有些吃惊。
“我已经活了快一百万劫啦!”夏樟皇天哈哈大笑,“再有五十万劫,你就要成为皇天啦!”
“那五十万劫之后师父您干什么呢?”
夏樟皇天有些苦涩地说:“那时候我已经死去啦,我的骨骼,皮肤将变作吞没天空的烂泥,唯独我的眼球会变化成无穷的生命活在天河中。”
“什么是死?”
“是啊,你只出生了十七年,还没有一个族人死去呢!”夏樟皇天一伸手,就摘下远处建筑顶上的装饰,即凡人常说的太阳,“你看,我们死去之后,就如同这颗星星一般再无光芒,也不再有温度,什么都没有,还会粉碎。”
在夏樟皇天手中的太阳迅速熄灭,苍天也无法再感受到温和的热度,那球体瞬间就缩小了无数倍,接着化作尘埃···
“当人死了的时候,他就失去了一切。”皇天继续说。
“那师父您呢?”
“当我死了,我就失去了整个天族,也失去了你。”
“我也失去了师父?”苍天猛地抬头,“有人可以不死吗?”
“人注定要死的。”
“可我不想师父死。”苍天眼角已经渗出了泪水,对这种天生有着悠长寿命的种族来说,苍天的阅历就如同刚出生的孩子,“我希望师父永生。”
“孩子,人注定,注定是要死的···”
···
“师父!”苍天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如同狗血的电视剧剧情在此刻上演,他并不知道那“师父”是何许人也,只知道自己说要让他“永生”。
汉尼拔也睡眼惺忪的起身,阳光已经从树木枝叶的缝隙中透进来少许,紫红色天际让汉尼拔有些怀念族人,但他还是先看向了苍天,问:“怎么了?”
“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似的···”
“什么?”汉尼拔立刻来了精神,自从他和苍天有了合作的关系之后,他就发觉苍天好像少了很多东西,比如他的情绪很难激发,很难断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一举一动并不像成熟的人类,反而像一个说话还有些困难的小孩,但又时时做着各种判断···
“你知道这世间活得最长的人是谁吗?”
汉尼拔被这个问题打蒙了,他考虑了良久,才说:“严格的说,那些没有死去的神,应该就是活得最长的人了···然而现在兽人的神估计已经陨落了···”
“神吗?”苍天立刻在脑海里组织了现今他接收的所有关于神的言论,“他们存在多少年了?”
“百万年以上吧,”汉尼拔抠抠头,“我们魔血族的神明比较年轻,但也有百万年历史了···是不是很长啊?”
“不,太短了。”苍天说:“我梦见我师父捏碎了一颗星辰,然后告诉我说他已经活了百万劫···”
“什么是劫?”
“一劫是十二亿九千六百万年···”
“你只是做梦···”汉尼拔嘴角抽了抽,喝了点水,“梦也做了,咱们该继续找地精了。”
苍天脑海里又回忆了梦中的场景,却不记得那时哪里,一时有些烦闷,接着又抛掷脑后,处理眼下的事情。
“咱们已经搜寻了三四天了,发现了不少机械的痕迹,已经把范围缩小在十公里以内,”苍天对汉尼拔说,“眼下我们要仔细搜寻附近的足迹,遗留物以及动物,我往东,你往西,如果有什么事就发射火焰。”
“好。”汉尼拔此时已经能接收苍天发号施令了,虽然自己对地精之旅已经很不耐烦,但此刻仍然同意了苍天的意见。
可是此时,在茂密的丛林中,已经有很多矮小的生灵盯上了他们。
此刻,就在他们昨夜过夜之地的正下方,地精们正在进行各种日常活动。
这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地下交通系统,每一个地精在通道附近都有自己的洞窟,还有这自制的照明工具维持光照。但这里没有鲜花,没有色彩,只有褐色而又肮脏如同老鼠一般的矮小裸体。地精的卫生习惯简直和他们的技术造诣成了鲜明的对比。世上每一种工艺都要用到地精的技术,但是没人愿意吃地精一饭,由于地精会把他们生存的地方折腾地肮脏无比,从精灵到兽人都遵循一个原则:只合作,不雇佣。
地精对平常财宝的渴望不高,却各位重视自己的技术专利,所以要不要和人类或者精灵合作,基本上也是他们说了算。一般都是地精的存粮实在不够的时候,他们才会爬出地洞,接着找到周围的领主,靠提供技术换取足够的口粮。当口粮用完后,再继续这样的生活。
算一算,距离上次地精和红岩城堡的法师们打交道,已经有几年时间了。反正地精们已经习惯食用陈旧的食物,因为他们的贮藏技术非常先进,但这种技术并没有保证他们的食物比发霉的玉米干净到哪里去。眼下他们的存量还有不少,根本不想要跟人类打交道,没想到他们居然找上门来了。
“你是说,”一个裹着烂床单的老年地精坐在地下大厅的地上,抠了抠耳屎,“那群讨厌的有钱人在外面呆了足足有四五天啦?”
另一个戴着小眼镜的地精回答道:“戈麦长老,森林里的人类越来越多啦!小虫子们听了他们的谈话,那两个就在附近的人是来找我们的;而周边的其他人好像是为了抓捕那两个人中的黑发小贼,他说他要偷走我们的飞艇核心呀!”
“我们有那个东西吗?”
小眼镜嘿嘿一笑:“哪有呀!我们已经几年没跟人类联系啦,用不着飞艇,那种好金属早都用来研究别的东西啦,之前我们从那个黑发小子手里拿到的特殊武器,就用了核心金属呀!”
戈麦长老盘腿想了一会儿:“外面那小子也是黑发?他们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外面那个家伙是个黑魔法师,”小眼镜也有害怕道,“他有一种绿色的火焰。”
“其他人都是追捕他的?”
“不然魔法师委员会手底下的那群红狗会追捕谁呢?”小眼镜不屑道,“黑魔法师,巫妖和术士,不正是他们的眼中钉嘛!”
“那就把那两只苍蝇交给红岩城堡的人处理吧,”戈麦长老吩咐道,“把那些猎狗引过来,咱们就等着清净就行啦!”
“好的,长老。”
“等等,那个我们带回来的小子怎么样啦?”
“他的内脏都被龙人踩碎啦,可怜的小子!”小眼镜说,“但是他身体里仿佛有什么血脉力量,有一团蓝色的魔法能量在不断治愈他,估计很快就能说话啦!”
“难道不是人类?”戈麦长老显得有些兴趣,“哈哈,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血脉力量,等他好啦,我们可以拿他做点研究啦!”
“我们还是先把门口的****铲干净吧,人类不总是这么说我们吗?如今我们要铲的****正是人类自己哈,我先去啦,戈麦长老。”说完,小眼镜就消失在了大厅里。
···
一天结束了,苍天仍然一无所获。
汉尼拔此时的耐心基本已经用完了,对苍天说:“我们已经找了快五天啦,大半个山林我们都找过了,并没有发现地精的巢穴,我觉得还是我们最好还是换个计划吧。”
“还有什么地方会有基础模型吗?”
“这附近吗?”汉尼拔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附近只有红岩城堡和塔塔穆恩这样的势力,但是想来塔塔穆恩是绝不会有什么法术模型的,兽人简直就把这些当作诅咒。”
“那我们明天再···”苍天说了一半忽然不再言语,警惕地看着周围。
汉尼拔也安静下来,顿时觉得周围安静的异常,立刻蹲下身子啦。
“有人?”汉尼拔问。
苍天点了点头,同时一股绿色的丝线如同小蛇一般流入他的指尖,苍天随手一指,一颗火珠轰地一声就在远处炸开,指尖一层圆形的波纹立刻展开,如同刀锋一般划开了周围的树木,在切口处留下焦黑的痕迹,还有很多深色的液体残留。
接着就听见林中传来各种大吼:“妈的,这是个真的黑魔法师,找错人啦!”“不是无天,不是无天!”“这里有人中毒啦!那火焰里有毒,妈的!”
只见一名佣兵板条手臂被炸断,如今剩下的半截正在滴落褐色的液体,焦臭味一时传遍了周围的区域,所有佣兵都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