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已经处死了那些伤害……你们的人。”说到后面,莲无邪的声音,明显的带着颤音。寒月冷漠一笑,他倒是误会了。这样也罢,断了他的念。让他从此,再无心于她。
那样,她就可以永远的,为心中的那个他,留住这一世的清白。
正午的太阳,亮的有些刺眼。寒月微眯起眼眸,玫瑰花般的唇瓣,微微轻抿。
“寒月,你在恨我。”许久,许久,见寒月不说话。莲无邪慌了心,却掩饰的极好。
寒月转过身,面对着他,盈盈一笑,一字一句道:“恨。自然是恨的。我恨不得抽你筋剥你皮喝你血,你说,我恨不恨你。”说罢,笑的天真无邪。仿佛,她说的是,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很明媚烂漫。
莲无邪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他知道,他明明都知道。他明明是知道的,她是恨他的。可是,为何,在听到从她口中说出恨他时,他的心,却揪痛的厉害。仿佛,有人拿着一把利刃,在他心口翻绞切割。伤的他体无完肤,心,汩汩沁血。
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心痛的死去。
“寒月——”莲无邪深吸口气,冷漠的嗓音宣布着他心中的想法,“如果不爱,那么就让你恨我。”
恨,至少,他在她心中仍有着一席之地。她曾经说过,不爱,就不会恨。不在乎,就不会恨。而如今,她说,她恨他。那么恨,那么深刻的恨,是不是代表,她其实是在乎他的?
莲无邪悲哀的想,魅惑的紫眸凝视着寒月,俊美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莲无邪!”寒月冷冷的盯视着他,“这一次你得逞了,你是不是很开心。我不想恨你,因为我不爱你。不爱,所以不恨。不在乎,所以恨不起来。可是,这一次,我却是那么的恨你。好恨好恨。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恨么,是恨的吧!不恨,怎么会那么想要你的命。不恨么,不恨吧!如果恨,我怎么会不爱你,不在乎你。莲无邪,我恨你,但我更恨我自己。因为你,我的心乱了,我竟然为你乱了心,你很开心,是么?”
她竟然会因为他那些刻薄尖锐的话而心痛,难过。是爱吧!爱么?不爱,因为她不并不在乎他啊!不爱么?有吧!如果不爱,为什么会场因为他的态度而心伤难过。
寒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心中思绪千回百转。
莲无邪俊朗挺拔的身影,晃了晃,不可置信的看着寒月。悲伤的摇头,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他,一步一步往后退,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如果是真的。他做了多么愚蠢的事啊!是他,亲手将她推开了他的身边。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她不是爱着那个冰冷似剑的男子吗?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做出这等荒堂之事啊!怎么会狠心让那些人糟踏她啊!莲无邪几近崩溃,再无颜面对寒月,“啊——呵——不——不——怎么可以这样,怎么会这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啸,莲无邪踉跄着,跑出的驶馆。
他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啊——呵——”从未落泪的他,竟哽咽着,无声泪落满面。冰冷的,咸湿的泪,顺着俊美的面容滑落,泪湿衣襟。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一天,睿王爷莲无邪,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喝的烂醉如泥。有送饭的士兵听到,他一声声的叫着:寒月,寒月。声音酸楚,令人动容。
寒月坐在床榻边,拿过湿毛巾,仔细的擦干净雯沁嘴角的饭粒,温柔的问:“小沁,还要不要再进一些。”
雯沁摇摇头,寒月起身将空碗放到一边。“小沁,你恨我吗?”
她倒是宁愿小沁恨她,如果,恨她能让她好受的话。小沁越是不怪她,体贴她,她的心就越发的痛,越发的难过,愧疚。
“小姐,我不恨你。你不要多想,小沁心甘情愿替小姐受苦,小姐,你不要再自责了,可好!”雯沁的眼睛,渐渐起了水雾。但,却特别的亮,不再涣散失神。
“小沁……”泪,从寒月眼中滑落。那是欣喜的,感激的眼泪。半个月来,小沁终于能说出完整的话来了。不再是沉默,更不再是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单词。
窗外黑漆漆的,无一丝星光。寒月却感觉到,心底有花开的声音。小沁,终于不再将自己封闭了,肯与自己说话了。
不管怎样,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小姐,让我们忘记这一切不愉快的事,可好!我们都不要再去想了,我不再封闭自己,你也不要再自责了,好吗?”雯沁把头靠在寒月肩上,声音虽低,却一字一句坚决的说。
寒月哽咽的点头,“小沁,我想征求你的意见,将那一段记忆洗去,你可愿意?”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事情已经发生,而不问小沁的意愿呢。
“可以吗?”雯沁抬眸,眼睛湿湿的,含着泪,凝望着寒月,“小姐,真的可以吗?”她一直知道小姐的医术很强,妙手回春,她却不敢奢望,小姐帮她洗去那记忆中的耻辱。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寒月点头,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将泪,尽数收了回去,抬手,将脸上的泪擦干。
雯沁埋首在寒月胸前哭的很小声很小声,嘤咛着:“小姐,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替我洗去那些耻侮,从新开始。
“小沁——”寒月疼惜的将她搂紧,待她心情平静下来后,扶起她的脸,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小沁,让我们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从新开始。相信我,雨过之后,一定会迎来晴天。你,一定能做到的,是吗?”
嗯——雯沁犹豫了下,坚定的点头。而后,眼中含着泪,扬起一抹灿烂的笑。
夜,寂静无声,天空,挂着几颗零星的星子。
夏国边界的某座营帐里,亮着微弱的昏黄的烛光。隐约的有两个人影投映在营帐上,看起来,两人是互相端座着。
先是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过了半晌,才响起少年刻意压低的声音,“煜祺,明天确定攻打夏国了吗?”他们日夜兼程,三天前,就已经到了夏国边界,扎营,观望。
“是啊!敌不动,那我们就先动吧!即然睿王爷他选择了攻下兰国、茹国,那我们就攻下夏国。如果他们需要,我们攻下夏国后,再去支援他们。”司马煜祺修长如玉,指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桌面。
他们面前摆着夏国地图,闻人七夜看着面前的地图,沉吟着道:“那么,我们先从哪攻?哪边易攻?不过,我觉得吧,有月儿在,睿王爷那边是不需要我们支援的。”指不定,睿王爷攻下兰国、茹国,两国比他们攻下夏国一国花的时间会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