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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燕山聘贤(6)

在昌平隐居五年后,桑治平开始了云游天下的壮举。他先到东北,在白山黑水间考察满洲部落发祥的历程。从东北返回后他又漫步三晋,遥想那段无年无战的春秋岁月。然后他南下中原,登嵩山,游河洛,迈过潼关来到长安、咸阳,感受汉唐盛世的遗风余韵。从长安折转向南,越秦岭,穿剑阁,来到巴山蜀水之间,凭吊武侯祠、白帝城,咀嚼一代名相辅佐两朝的艰辛。继而飞渡三峡,于两岸猿声之中舟抵荆楚大地。在江陵旧国,在黄鹤楼头,缅怀当年楚庄王的霸业、三闾大夫的忠愤。再从芳草萋萋的鹦鹉洲起锚升帆,顺江东下,登上收复不久的古都城垣。在一片废墟之中,游秦淮,览钟山,泛舟莫愁湖,伫步胜棋楼。想起刚刚熄灭的遍地烽火,追思六朝走马灯似的改朝换代,这座龙盘虎踞的石头城,浮沉了几多帝王英豪,积淀了几多历史沧桑!从江宁北上,与丰沛子弟聊高祖轶事,听淮阴侯后裔诉千古奇冤,瞻仰至圣、亚圣之祀庙,观泰山日出黄河入海之雄奇。

经过这段历时三载,纵横数万里的徒步旅游,桑治平似乎感受到五千年中华古老文明的真谛所在,触摸到华夏民族生生不息的律动脉搏,脑子里常常有电光石火般的智慧闪烁,心境时常觉得如瑶池之水洗过后的清晰明净,而立之年的举人桑治平,经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锻造锤炼,已经成熟了,真正地立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可以担当大任,为国效力了。但朝廷对肃党仍追查得很紧,他这个为肃顺草拟了不少重要文书的西席,又怎能出头露面,去保和殿参加会试,以科场胜利来走上仕途呢?不入仕途,又哪能获取官位为国效力呢?

虽然仕途无望,但桑治平并不气馁,一则他可以耐心等待机遇,二则即使一辈子遇不到机遇,读书作画,寄情山水,安贫乐道,淡泊宁静,也是充实的人生。

在踏进京门的前夕,桑治平在古北口结识了一个比他大二十多岁的忘年好友。此人姓柴名广,乃周世宗柴荣的四十六代孙,也是一个喜欢读书思考的人。柴广家道殷实,膝下只有一女,见桑治平非凡夫俗子,有意招他为婿。这些年来,桑治平惦记着秋菱,从未想过婚娶之事。漫游天下的壮举中,也包含着寻觅秋菱的一份深厚情意在内。八年过去了,秋菱杳无音信。看来此生不能续那段情缘了,桑治平接受了柴广的美意。柴氏贤惠,婚后生下一女,小日子过得甚是甜美。

桑治平久静思动,总不甘心平生所学一无展布,于是告别岳父母和妻儿,外出寻找机遇。同治九年,他在姑苏城内遭窃落难,被迫卖画筹集回家的旅费,就这样遇到了张之万。桑治平见张之万虽贵为状元巡抚,却并不摆官场架子,对他平等相待,又同好丹青,谈话投机之处甚多,遂答应留在巡抚衙门。

住在衙门一段时期后,桑治平冷眼观察张之万,见这位抚台虽不是擎天大材,却也勤政爱民,禀性纯良,不是那种欺诈贪婪、两面三刀的俗吏,遂有心帮他做一点事。不久,张之万升闽浙总督,桑治平跟随他来到福州。闽浙两省,自古乃东南要域,若从春秋时期的眼光来看,也是一个大国了。随着彼此的友谊日深,桑治平定下心来,欲竭尽平生本领辅佐这位制台大人,为国为民做出一番实事来。不料,张之万却要告老还乡,桑治平只得遗憾地离开福州,回到古北口,继续过他与诗书画册、山水林木为伴的淡泊生涯。

古北口住的多是柴姓人家,柴广做了多年的庄主,人望很好。柴广晚年多病,庄主事多委托桑治平办。桑治平将二百多户的柴家庄当作一个小国来看待,借此试试牛刀。他以管子治国之策,采桑弘羊为政之术,果然把柴家庄整治得面目一新,深孚柴家庄人的信任。前年,柴广去世,全庄一致推举他这个外乡外姓人做新庄主。桑治平于此也获得事业小成的满足感。

前些日子,他收到张之万从南皮寄来的信。信上说:舍弟擢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要不多久,或实授侍郎,或外放巡抚。若内授侍郎则罢了,若外放巡抚,乃一方诸侯,正可以借此做一番事业。彼时开府立幕,必将广纳人才,望贤契(贤契:长辈对子侄辈或先生对门生弟子的爱称)前去就他。对舍弟而言,得一大材相助,如同增一臂膀;对贤契而言,平生才学可得施展,此亦为极好之机遇,切望留意。

桑治平接到这封信后,很为张之洞的超常擢升而高兴。张之洞的确是官场中的人才,他的翰林做得与众不同,可知他今后的巡抚也会做得与众不同,为这种有才的朋友佐幕是可为的,何况自己多年来所积累的治世实学也总得有所施展才是。不过,转念他又想,已是过了四十岁的人,精力早不如从前充沛,对世事也看清了许多,办起事来大概也不会有太高的热情;再说,毕竟是为别人佐幕,不是自己做巡抚,古北口住得好好的,柴家庄也有一番虽小却有意义的事业可做,有必要出去吗?

正在桑治平如此思来想去的时候,他收到了张之洞的来信。

四、出山前夕,桑治平与张之洞约法三章

张之洞坐在大根驾驶的骡车上,沿着京师通往塞外的千年古道,经过两天的摇晃颠簸,于午后到达古北口。张之洞在北京住了十多年,还从没有到过这里,他环顾一眼四周,果然地势险要。

绵延四百余里的燕山山脉,从这里发源。它在发源处便奇峰陡起,偏又在此处生就一道大峡谷。峡谷两边山坡峻峭,仿佛造化为方便下界芸芸众生,让他们有个南北通道,而用神工鬼斧劈开似的。两边山坡都是坚硬的岩石,石缝里顽强地生长着各种树木,有低矮密集的灌木丛,也有高耸云霄的樟楠松柏。传说为秦始皇时代建筑,明代重修的古长城基本上保存完好。它像一条不见首尾的巨蟒,在古老的燕山山岭上缓慢地爬行,一会儿腾空跃起,一会儿俯首低徊,给这处千年古隘压上了沉重的历史重荷,也给它增添了动态的生机和情趣。古老的关楼依然雄峙着,显得威严劲挺。

由于山高路窄,行人稀少,这里显得格外寂静幽深。刚过午后不久,太阳便看不见了,一切都罩上了一层灰黑的色彩。岩石是灰黑的,树木是灰黑的,古长城是灰黑的,附近星星点点的民居是灰黑的,连废置多年的行宫也是灰黑的。关内关外,充塞着一股浓厚的肃穆气氛。古北口真是一座禁卫京师的神奥难测的险要关隘。

张之洞正在驻足神思的时候,有一个人已走到他的身旁,笑着向他打招呼:“香涛兄,说来就来了!”

张之洞回头一望,站在旁边的正是桑治平,他高兴地说:“正要向人打听你的家,不想你就来了。你怎么这样巧就遇到了我!”

桑治平说:“你道古北口是京城?这里不过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芝麻大点的事立即全古北口就都知道了。听邻居说,有一个官员模样的人从京师坐骡车来,在关口停下,四处观看。我想十有八九是你。”

“那你接到我的信了?”

“前天就接到了。”

桑治平说着,一边又与正在照料大青骡的大根亲热地打着招呼,转过脸来对张之洞说:“到家里去吧,就在前面。”

张之洞主仆跟着桑治平来到一座宅院门前,一道泥筑的围墙,围出一个宽敞干净的四合院来。桑治平指着大门说:“请进吧,这就是寒舍。”

张之洞迈进门槛。正面四间是坐北朝南的大瓦房,两厢六间侧房均为高粱秸盖顶,庭院里有一大块种着萝卜、大白菜的菜地,一群鸡鹅在菜地边嬉戏。四合院里洋溢着浓郁的农家气息。

桑治平将张之洞带至正房边,指着右侧的一间房说:“这是我的书房,我们就在这里说话吧!”

坐下后,张之洞见书房左边的墙壁边摆着一长条书架,上面整齐地放着百余册书籍。比起张之洞的书房来,桑治平的书大概不及十分之一。书架旁边悬挂着一张条幅,上面写着:

夫大丈夫能左右天下者,必先能左右自己。曰:大其心究天下之物,虚其心受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潜其心观天下之势,定其心应天下之变。

左下角有一行小字:柴广恭录明诚意伯刘伯温先生语。

张之洞面对这张条幅沉吟良久,心里想:宇宙间从大的范围来看是天下,从小的方面着眼即吾心,这二者其实是一回事。想左右天下,必先得左右自心。刘伯温是个大智者。他回过头来问桑治平:“听说柴广是你的岳丈,柴家是柴荣的后人,是这样的吗?”

桑治平说:“你怎么知道柴广是我的岳丈?”

张之洞说:“我的一个布衣朋友前几天特地来古北口拜访过你。他叫吴秋衣,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那是个很有趣的人。”

“他在我的面前竭力推举你。”

“他怎么推荐我的?”

“他说你有管仲、乐毅之才。”

桑治平笑了起来:“我怎么可以跟管、乐相比,一个江湖流浪者而已!倒是柴家的确为柴世宗的后裔,可惜也早已没有铁券丹书,沦为平民百姓了。”

说话间,侧面墙壁上一幅水墨画又引起了张之洞的注意:莽莽苍苍的燕山上,起伏着蜿蜒曲折的万里长城,古北口高耸于画面的左下角,雄伟的关楼凌空矗立,俯视着一望无际的关东大平原。

看到这幅画,张之洞猛然想起醇王的嘱托来。

“醇王爷听家兄说过,兄台长于绘事,想请你为王府画一幅古北口中堂。我看这一幅就很好,请你照这个样子再画一幅如何?”

提起醇王,二十年前密云县深夜拘捕肃顺的那一幕又浮现在桑治平的脑子里。他本想断然拒绝,但又怕张之洞难堪,便说:“这幅画是好几年前画的,近年来我一直未拿过画笔,技艺生疏了。过两年吧,待我活活手后再画吧!”

桑治平的那一段历史,张之洞并不知道。他想这大概是出于文人的清高吧,他不愿随便给王府送画,以避巴结之嫌,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遂笑着说:“好吧,这事以后再说。”

柴氏进来,向张之洞问好后,请他到厅堂吃饭。桑治平的独生女燕儿也同桌吃。虽是山村野外,无京师的豪华阔绰,却比京师的菜蔬新鲜爽口,尤其是几碗燕山野味,则更是城里所吃不到的。一顿晚饭吃得大家兴致极高,张之洞与桑治平的家人也显得亲切随便了。

吃过晚饭后,桑治平陪着张之洞游览了古老的关楼和前朝的行宫,又细细地看了看这段长城的建筑。掌灯时分,二人重回书房,开始谈及正题。

桑治平说:“接到你的信,知你蒙特别圣恩,擢升山西巡抚,先要向你贺喜。”

张之洞说:“不瞒老朋友,久屈翰苑,突然得到外放一方的圣命,我自然是兴奋而深怀感恩之情。只是巡抚地位虽尊,却也担子沉重,不比在京师做言官史官,到底只是写写说说,不负实际责任。因此,奉命至今,心里一直未曾安妥过。早就想来拜访你了,只是因故延迟了时日。”

桑治平用心倾听着张之洞的话,听得出说的都是实话。他说:“诚如你所说的,一省巡抚的确担子沉重,它直接关系到百姓的切身利害,要办的都是有关国计民生的实事,不是能言善辩、引经据典就可以解决得了的。”

张之洞点点头说:“你说得对,我所缺的正是办实事的经历。过去虽做过湖北、四川两省的学政,那也还只是与书籍和士人打交道,钱粮刑名这些经济大事并未着边。你曾在家兄身边做过多年幕友,富有经验,我很想能随时得到你的点拨。我也不绕圈子了,开门见山地说吧,我这次到古北口,就是来敦请兄台出山,随我去太原,帮帮我的忙如何?”

桑治平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绕开张之洞的所问,说:“前些日子我收到青帅从南皮发来的一封信。信上说你已蒙擢升,或将实授侍郎,或将外放巡抚。”

“噢!家兄这么快就把我的事告诉你了。”张之洞颇为惊讶,“家兄信上还说了些什么?”

“青帅信上说,”桑治平放下茶杯,“若实授侍郎则罢了,若外放巡抚,则希望我能为你佐幕。”

“你看,我们兄弟俩想到一起了。”张之洞恳切地说,“仲子兄,请你务必帮帮我的忙。”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呢?”桑治平面色凝重地思索着。

“你可以做我的幕府总文案。当然,这个职位事情多、繁杂,不一定会适合你。要么,就不负任何实际责任,就作为我的朋友在衙门里住着,帮我出出主意、当当参谋。不管你选择哪种身份,我都按山西巡抚衙门前一任总文案的薪银发你双俸,保证你一家老小无衣食之虞。”

桑治平笑了笑后说:“我并没有和你一起办过一件实事,平时所说的,都只是嘴上功夫。常言说得好,说的容易做的难,你凭什么就这样相信我?”

张之洞认真地说:“凭我们交往时我对你的了解,凭家兄对你的信任,也凭这次与你素昧平生的吴秋衣的举荐。”

桑治平听了这句话后,心中颇为感动。士为知己者死,就凭着这番真诚的相知,就值得出去帮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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