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鬼魂都是有法力的,或高或低,燕随风平时也不动手,在工地的那次和群鬼厮杀我也没看见,现在看来的确恢复的不错。
我问燕随风:“以前的事想起点没有?”
听我问,燕随风眉头就拧了起来,对我摇了摇头,我看他的表情也就没再问下去。
“不想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嘛,何必纠结于过去的那些事。”燕随风道。
我看着假装释然的燕随风,知道他内心里其实是有些纠结的,不管是人是鬼,终归留下的就是个念想,若是连这点东西都没有了,那存在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我自己在脑海里演算着哲理题,燕随风看着我专注的表情觉着好像,伸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喂,想什么呢?我这都第二瓶了你刚抿一小口,太不给面子了。”
我被他一晃吓了一跳:“啊?啊,喝吧。”一碰酒瓶又喝了一口。
接连喝了许久,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快十点,七八个瓶子都空了,我靠在床头,死抱着夜虎不撒手,夜虎也不闹,安安静静的趴在我怀里打呼噜。
我已经喝的有些断片了,摸着夜虎的脑袋道:“小家伙...以后你若成了大...妖怪,你得保...证不吃我,否则我就不给你买...香蕉吃喽。”
燕随风也喝醉了,迷迷糊糊的说道:“你放心吧,夜虎可不是什么野兽成精,血统在那呢,就你那一身精骨头棒子,遇上哪个野狗精倒有可能给你来一口。”
我这人一喝酒就浑身发冷,而且法阵附近呆了这么长时间,阳气不足,越来越冷,不自觉的就打起哆嗦来。
燕随风看我快缩成虾爬子了,动了动手指头,凭空飞过来一件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我紧了紧领口,发现凉意是从身体里冒出来的,我瞟了一眼窗外,没有什么动静。
“风哥,我我我...不行了,你...站岗吧。”我咬着舌头,闭着眼道。
燕随风半天没回话,我强忍着困意睁眼看了看他,发现他正瞪着眼睛看着房顶上闪烁的小灯泡。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屋子里50瓦的小灯泡像是呼吸一般忽亮忽暗,感觉就像日本恐怖电影里的场景一样。
我挣扎了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问燕随风:“怎么回事?闹鬼了。。。”
燕随风没等我说完,把食指抵在嘴上示意我别说话,我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知道是真出事了,使劲摇了摇脑袋,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可白酒不像啤酒,脑袋越摇越沉。
恍惚间我看见燕随风在自己眉心点了一下,闭眼又睁开,脸上醉意全无。
“易方,开三殇令。”燕随风严肃道。
夜虎跳到床上,我盘腿坐好,尽力集中精神,结成剑指,眼中紫光闪过,通神令加身,瞬间清醒了过来。
一起身跳下床,跟燕随风并排站着,问道:“什么情况?”
燕随风指了指窗外:“兔子来了。”说完不等我反应,一错神的功夫已经在窗外了。
我赶紧打开阳台的门,快步跟上,定睛一看,喷泉旁边五个身影站成一排,不动不语。
我和燕随风在五人不远处站定,我仔细一看,高矮胖瘦什么形状都有。
五个人有男有女,统一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裤皮风衣,脚穿着黑色高靴,手戴黑色皮手套,都带着白色面具,面具上一个窟窿都没有,只有额头的位置写着个“卒”字。
五人顺着身高大小一字排开,隔着面具看不见表情,可我总觉着几人都在盯着我,燕随风不言语,只是一脸英气盯着前方。
中心广场阴风阵阵,我看着几个人站的有些诡异,就算是天安门的仪仗队立正的时候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动,至少呼吸心跳也带着些许动作,可这几位就跟商场里的模特一样,像是钉在地上一样,连呼吸时的胸口起伏都看不到。
风越来越大,吹着几人的风衣抖得厉害,我和燕随风站定与五人僵持了许久,我张口问道:“你们是谁?这个阵法是不是你们布下的。”
五人没搭茬,个子最小的那个动了一下,接着深蹲向后一跳,凭空跳起两米高,落在在身后的喷泉中间的灯柱上,抬手把灯罩拿了起来,拿起一张符纸放进衣服里兜,又拿出另一张符纸放在灯柱上,接着就把灯罩重新扣上了。
小个子跳下灯柱,对着我和燕随风勾了勾手指,几个人像是没看见我和燕随风,转身就往北门方向跑去。
我和燕随风面面相觑,我心想这也太嚣张了,他就不怕我把符纸再拿下来吗?
燕随风道:“跟上。”说完一溜烟就追了上去,夜虎从身后跳上我的肩头,我撸起袖子,深吸一口气就奔北门跑去。
我出了北门,顺着大街一直往前跑,街上的路人都看我肩膀上蹲着个黑猫,疯了似的跑,也看不见我在追谁。
五个黑衣人速度很快,我隐约能看见燕随风的身影,渐渐地我有些体力不支,眼前一暗,我知道这是通神令散了。
可能是酒劲上来了,肩膀又酸又疼,跑也跑不动,夜虎知道我跟不上了,跳下肩头就追了上去,跑的下一个十字路口左右看了看,一溜烟往西边跑去,我怕跟丢了不敢再歇,喘了几口气就又追了上去。
夜虎知道我跑的慢,一直在跑在我前面引路,我呼哧呼哧的跑了十多分钟,夜虎一扭身就进了一处荒地。
说是荒地,其实是一个未开工的工地,地基都没有,只是围出了一片区域。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墙进去,远远就看着燕随风和五个人对峙,双方都没动手,还是像刚才一样一言不发。
我走到燕随风身旁站定,扭头一看燕随风的表情十分可怕,脸色铁青,一头白发无风自动,眼中仿佛要冒出火来。
向下看去,燕随风的胸口俨然是一条伤口,伤口露着蓝光,正在缓缓愈合,看伤口的长度想必伤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