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便是三天过去,三天里,图腾在不断的发出光芒,图腾深入每一个冷家弟子的血脉,所以这三天里,每一个人的心都虔诚而恭敬。
“家主在利用图腾化解他身上的邪气吗?”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帝天赋的身上会有那么严重的死气?”
“你们听说了吗,前次好些开启了天赋的弟子都被冷然夺去了生机而死。”
“你说他的天赐能力是不是就是夺人生机?”整个冷家人心惶惶,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更是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大肆宣传。
三人成虎,口口宣传,再加上那些受了影响的弟子的抱怨,一时间,冷然简直成了魔鬼的化身。
即便有许多人出来辟谣,却收效甚微。人永远都是这样,总是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整个世界,所以才会有人性本恶一说。
“希望图腾能够化解一切吧。”
现在,他们宁肯图腾能够将他扼杀,而不在乎什么大帝天赋以及成就一位大帝对冷家有什么好处了。
天阁内,图腾之光沐浴在冷然身上,冷渊双手虚托,让他整个人漂浮在图腾前。比起三日前,冷渊看上去虚弱了不少,整个人已经少了许多神光,十八位天阁守护者身上不断溢出真力,驱动着整个图腾的运转。
冥冥中,冷然的意识又回到神识之内,神识之海早已大变了模样,原本的识海因为两股力量的大战而崩溃,所以现在识海是由这两股力量修复而成。天空,是一片金光氤氲的天穹,而地上,则是黑漆漆一片汪洋,其中间或夹杂着许多血红之色,邪气盎然。
冷然就站在这片天地间,看着天空,金光‘冷然’虚坐其间,旁边依偎着一把金色长剑。
而黑潮汪洋底部,黑光‘冷眸’则紧握着黑色长枪,整个人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也不动,感觉不到丝毫生命的波动。
若不是他与两个冷然间有着血脉连接,他甚至都会怀疑,他们会不会已经死了。
突然,在这识海之内,漫天飘舞起了白色的霜花,紧接着,他便看到一个巨大的图案缓缓转动,在它突兀出现的刹那,不论金光‘冷然’还是黑色‘冷然’都同时动了,黑潮惊涛,金色的天空翻滚,两股力量似乎都因为它的出现而愤怒。
不过,巨大的图案却并没有停止它的转动,霜花不断增加,那点点霜花在充盈这片空间的同时,黑潮与金色天空的翻滚却越来越弱,越来越小,渐渐的,天上地下,竟都凝结起了一层薄薄的霜冰。
霜冰逐渐变厚,在这狭小的识海空间内,将两股力量彻底隔绝。
冥冥中,冷然听到一个声音,慢慢的又多一个声音,再然后,他就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是家主和长老他们,”他虽心知肚明,却依然没能醒转过来。
此时,图腾已经停止转动,冷渊看上去疲惫不少,冷长青以及冷啸天等人就站在他面前,冷啸天担忧的道,“冷渊祖,他怎么样了?”
“无碍,此子天赋,实在惊人啊,”冷渊叹息一声,“只是没想到三龙啸长天,居然也不能消磨掉他体内的阴邪之力。”大帝天赋,也有上下之分,只是一旦成为大帝之后,这点区别会被化解而已。
“一阴一阳,两股力量势均力敌,谁也打不败谁,谁也融合不了谁,不论谁想出头,必然都会被另一方压制,我如今也只是依靠图腾之力,趁着它们还没有壮大之时,将它们封印起来,不然若是长久的争斗下去,恐怕此子会因此而陨落。”
冷如风心中一凉,“那不知以他这种情形,未来……”
“未来情形两可之间,若成帝,恐怕将是古今大帝第一人。”
“若是不成呢?”
“呵呵,”冷渊笑着不答,其实众人的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阴阳相抗,彼此不能融合,说白了,冷然若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他也只能成为一个天赋极高的庸人而已。
在神恩大陆上,一个庸人说难听点儿也就是个下等人,仙品天赋带来的喜悦随之消散,冷然身在识海之中,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感觉心中一痛,庸人,难道自己真的只是个天赋极高的庸人?
虽然在他之前的十年生活中,他一直是以下等人的身份生存着,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一个令无数人艳羡的身份,开启了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三龙啸长天大帝天赋,结果却是还得回到以前的生活?
冷然有些不甘心,空守宝山却依然只能是一个穷人,这种残酷,巨大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不过,希望也并非没有,”就在他整个人都快要绝望的时候,脑海中又传来了冷渊的声音,“阴阳虽然不容,这天地间却有一种神物可以融合阴阳。”
“您说的……可是道果?”
“正是。”
冷啸天等人苦笑着摇摇头,天下虽大,要说什么东西最难得到的话,恐怕便是这道果了。
道果长于阴阳二气相交之地,吸纳两气而生,而且还必须有个特殊前提,既是在开花之前,阳气略盛而阴气略弱,花落成果之时,则需阴气略盛而阳气略弱,待到两气平衡,润养三年,道果方能成熟。
而且成熟后的道果不能直接服用,必须先用冷暖玉石蕴养,直到百年,待得吸收了所有的毒素过后,方才能食用。
所以,没有蕴养去毒的道果亦是天下最毒的毒药。
抛开这些不谈,冷家即便花费了大力气找到了道果,冷然等得了百年么?
不能修行且要经常忍受阴阳两气折磨的冷然别说百年,恐怕十年都不一定等得到。
如此,冷长青等人便再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大帝天赋,想不到最终却只是空欢喜一场。
“唉,”众人齐齐叹了口气,失望之情不言而喻。
冷然在心里默默的记住了,双拳紧握,“道果,我一定要找到它。”
……
离开天阁几天后,冷然才重新醒来,他已经被安排到了一处内家弟子才享有的住处。
院子不大,但是比起从前他居住的地方,已经相当不错了。
屋子里,雪姑在来来回回不停的忙碌着,疲惫的脸上满是倦容,却神光熠熠。
冷然看着她,心中莫名的一暖。
雪姑并非冷家族人,她是冷家分家一位管事从外地买来的小妾,那管事命薄,四十多岁就得病死了。可惜了雪姑当时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尚小又无亲无故,结果在那管事死了没几天她就被当家的大妇赶了出来。冷然父母早夭,两岁起就跟着爷爷一起生活,那时候他刚刚七岁,恰逢爷爷去世,族中故老见她可怜便将她接了过来照顾冷然。
这几年来,两人依靠着冷然祖上留下的几亩薄田过日,生活虽然贫苦,但两人相依为命,勉强也还凑合。
所以在这个家中,雪姑算得上是他最亲近的亲人,也只有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心才会暖暖的平静心安。